解决了列车灵异事件后,廖华容需要在黑太岁失效前尽快将它带回三区本部。
他无法在玖安逗留太久,刚出检票口,便又马不停蹄的掏出手机,准备购买邻县返程的机票。
先是经历了公交怪谈,紧接着又上了趟闹鬼的火车,李泰缘这两次任务,都跟交通工具杠上了。想到又要坐飞机回江北市,苦不堪言的他连忙拉住准备买票廖华容,表示既然来都来了,自己打算留在玖安先玩几天缓缓。
“好。距离下次任务大概还有三周时间,到时候我再联系你。”
廖华容顿了顿,有些不自在的开了口:“这次你出了不少力,多谢了。兑换的奖金我会分你一半。”
“嚯,大白天遇见阎王爷,活见鬼了。我没听错吧?”
李泰缘掏了掏耳朵,贱兮兮道:“没想到你还会跟我说谢谢呢。”
“差不多得了。我们这种人和其他人不一样,切记行事低调些,少惹是非。”
廖华容不耐烦的挥手打发走了李泰缘,经此一行,他心中对李泰缘改观不少;就连对方疯疯癫癫、不按套路出牌的风格,自己也多少开始适应了。
二人在车站外分道扬镳,与廖华容道别后,李泰缘独自拖着行李,在街头逛了起来。
玖安位于桦国西南部,是个经济并不算发达的山区县城。
其座落于盐江河畔,三面环山,一面傍水。之前周雨婷和段运锋要去的日峰山便是当地有名的景区之一。玖安县风景优美,物产丰富,当地侧重畜牧和农业发展,本地的蔬果以及中药材也十分出名。
为了更好地好领略玖安的风土人情,在当地人的介绍下,李泰缘决定先去城里最大的集市,川裕农贸市场逛一逛。
刚走进市场正门,摊主们的叫卖声便劈头盖脸朝他砸了过来。
现在是早上七点,正值集市热闹的时候。家禽的骚臭、鱼的腥味,白菜的清香,还有其他各种气味混在了一起,四周人声鼎沸,讨价还价声不绝于耳。
“瞧一瞧看一看,自家土鸡下的蛋,5块钱一斤。”
“蘑菇、木耳、蕨菜,都是今早刚采的,新鲜的不得了啊!”
不同于江北的超市和政府建造的菜场,在这里卖货的摊主,基本都是来自周边乡村的农民。
市场里的果蔬基本都是农民自家种植的、或是在山上采摘而来的鲜货,自己平时吃的那些打过药或大棚种植的蔬菜完全无法与之相比。
路过某个摊位前,李泰缘闻到了一股格外香甜诱人的气息。
面前的摊位上堆着许多深红色的果实。这种果子看起来比冬枣大两圈,表皮像涂过一层桐油,果实腹部有一圈圈类似年轮的深色纹理,从底部看,就像一只红色的眼睛,外形尤为奇特。
“帅哥,尝一尝啊。”
见有人站在自家摊位前,摊主热情的挑了一颗果实递给了李泰缘。
果子的香味幽雅而清淡,光是闻着便令人食指大动。
李泰缘逛的久了,正好有些口渴。于是他也不客气,接过后用袖子擦了擦,便咬了一大口。咬开鲜红的果肉,汁水平滑地从舌尖上触过,酸甜回甘,口感细腻柔软而亲切。
可不知为何,在这股看似甜美的味道下,李泰缘却隐约品尝出了一种怪异的味道。
这种极为独特的、接近腐烂的口感犹如附骨之疽游走于周身,这种沁入骨髓的寒意一如昨晚自己在列车上吃到的夜宵,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摊主的声音突然变得遥远而不可及,市场周围嘈杂的人声也像是被丢进水里的音响,变得混沌、含糊不清。
李泰缘感觉有些头晕,手里的东西变得黏滑了起来。他再低头一看,自己拿的哪是什么果子,分明是颗颗被咬爆的眼球。
那眼球裹着血浆,滴流乱转,白色的眼球后连着粉粉的末梢神经,神经如扭曲的蚯蚓吸附在自己的胳膊上,看上去诡异至极。
和之前被感染后看到的幻境不同,伴随着头晕恶心、呼吸困难的熟悉感觉袭来,他眉头一紧,丢掉了手里的果子。
“咋了,小伙子,这个坏了?要不换一个……”
无视了商贩的话,李泰缘踉踉跄跄逃离了摊位。
若是廖华容还在,一定会对眼前看到的场面感到惊讶:向来沉稳的李泰缘,竟也会流露出慌张的一面。
呕——呕——
市场偏僻的角落里,李泰缘扶着墙,后背剧烈地起伏着,吐出了一大滩酸水。
他虚弱的擦了擦嘴角,哆嗦着从身边的包里翻出了一个几个药瓶。
哗啦啦依次倒出几颗药丸,先漱了下口,然后就着水,李泰缘一股脑将药全都吞了下去。
四周的嘈杂声依旧不绝于耳,虽然在李泰缘听来,那些动静就像隔着层厚厚的被子,亦或是人口中含着水在咕噜咕噜,模模糊糊的,根本什么都听不清。
顾不上什么卫生,李泰缘沿着墙根,缓缓地坐了下去。
他知道这不是什么大问题,只是自己的精神分裂症突然发作了。
十六年来,李泰缘一直在坚持服用安定类以及治疗类药物,定期去医院复诊从未间断。直到前阵子第一次接触并服下黑太岁后,这些病症再也没有发作,他还天真的以为今后的五年里,自己可以不用每天都吃那些花花绿绿的胶囊了。
“呵呵……可惜啊。”
李泰缘靠着墙壁,双目失神。他微仰着头,透过巷子与巷子之间的间隙,望向那天上的浮云,和隐藏在云后的太阳。
灿烂、炙热。
云层散开,一团明亮的火球无序的旋转着,离自己越来越近……越来越刺眼。那光实在是太亮了,亮的他几乎睁不开眼睛。
于是李泰缘闭上了眼睛。
他现在需要休息一下,等安定类药物生效。
“看来黑太岁也没老廖说的那么牛逼嘛。虽然能治伤,却医不好我的精神病,哈哈。”
李泰缘将手搭在眼皮上,自顾自的笑了。
市场里人来人往,偶尔也会有路过买菜的看到蜷缩在角落里的李泰缘,停下来驻足观望,或是上前询问他是否需要帮助。
“妈妈,那个大哥哥看上去好像生病了。他看上去好可怜,我们要不要打110?”
“傻孩子,110是警察,找医生要打120。”
一对母子走了过来,女人轻轻拍了拍李泰缘的肩膀,弯下腰轻声道:“小兄弟,醒一醒。你能听见我说话吗?身体哪里不舒服?需要帮你叫救护车吗?”
话语清晰的传到了李泰缘耳中。他睁开眼,看到的是一张充满关怀的面容。可李泰缘没有理会女人的询问,灼灼目光反而转到了一旁她牵着的孩子身上。
小女孩大概五六岁,被陌生人这么看着,连忙躲到了母亲身后,探出半个脑袋悄悄打量着面前这个奇怪的大哥哥。
“我衣衫整齐、穿的戴的也都是名牌。刚刚只是有点不舒服,坐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小朋友,你说说……”
李泰缘歪着脑袋,面露不解的指了指自己:“为什么你觉得我看上去很可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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