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管怎样,至少现在的自己以及其他人在没有发现真相之前还能保持理智。
陈彬紧紧攥着血布,强行压住了想要用它来验证自己身份的冲动。
短短几分钟里,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决定:就算要死,至少也要先把封印道具交给乔安,让他安全逃离这个鬼地方。
想到这里,陈彬大步上前,飞快地取走了摆放在案台上的人皮。
蓦地,头顶上方响起了一片令人头皮发麻的摩擦声。
“彬哥,快跑!”
门外,乔安突然发现,那些尸体的摆动幅度明显比之前要剧烈了不少。
陈彬抓起人皮掉头就往外冲,随着头顶上方一声声木头折断的声响,有重物接连不断的砸落在地上。
就在他快要抵达门口之际,一道黑影自半空中坠落,猛地停在了陈彬面前。
陈彬下意识刹住了脚步。
下一秒,在距离自己不到十厘米的前方,出现了一张倒吊着的脸。
年轻少女脸上的黑布缓缓飘落,她的眼眶微微凹陷,上眼皮和下眼睑被铁线细细密密的缝合了起来,如同一只被修补过的娃娃。
直到死亡,尸体的嘴巴都保持着大张的状态,似乎想通过这种方式无声的宣泄自己所遭受的痛苦。
这名镇女的脖颈被外力残忍折断,又遭受了开膛破肚,外露的大滩脏器沿着腹腔悬挂在其体外。它的腰部被一条光滑的暗红色绳子缠着,悬挂在屋檐之下。
可仔细一看,那缠绕着尸体的根本不是什么红绳,而是从它腹中掏出来的肠子。
冷汗顺着陈彬的额角慢慢滑落,就在他打算绕过女尸,选择另一条路的时候,一双沾满鲜血的手从身后的黑暗中探了出来,猛地抓住了陈彬的脚踝。
陈彬的反应很快,电光火石之间,他已经朝身后甩出了血布。
在血布接触到那镇女鬼魂的瞬间,凄厉的呜咽顿时充斥着整个灵堂。
那怨灵的身体散发出青蓝色的火焰,在鲜血的灼烧下,逐渐化为一团黑烟散去。
可这并不代表危机结束,当陈彬超度了其中一只怨灵后,又有两具惨白的身躯从黑暗中缓缓爬了出来。
“东西到手了,快走!”
陈彬大步流星冲到门外,乔安瞅准时机,将灵堂大门关上,并拿出一块血布,将其牢牢贴在了门缝之间。
伴随着身后的撞门声以及女人的哭嚎,头顶上方垂下无数细细密密的黑发。李永豪冲在最前,不断用血布烧断阻拦,招呼身后的乔安和陈彬跟上。
趁着怨灵暂时无法离开房间,三人沿着大厅飞快的朝着外面逃窜。
“这东西你收着。”
逃跑之际,陈彬悄悄将人皮塞到了乔安怀里。
后者不明所以,但因为眼下还在被厉鬼追杀的关系,也来不及多问。
殿后的陈彬用完了手中的血布,眼看大门近在咫尺,就在这时,一双惨白的手从地面下方伸了出来,一把攥住了陈彬的小腿。
“别回头,去找李泰缘!”
自知已无生还可能的陈彬用尽全部的力气,狠狠推了乔安一把。
身体被一股怪力猛然掀翻,陈彬在被拖入黑暗之前,恍惚间他看到李永豪停了下来,回头望向了自己。
李永豪没有选择离开,而是带着一副狰狞异常的表情,朝自己扑了过来。
「砰」
漆黑的木门在一声巨大的闷响中狠狠闭合。
乔安踉跄着摔倒在地,等他挣扎着爬起来看向身后,才发现陈彬和李永豪都消失不见了。
他刚要回头去找自己的同伴,却突然听到身后的竹林里,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
……
地下牢房内,李泰缘等人来到了一扇紧闭的黑色铁门前。
这扇门并没有上锁,四周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血手印。李泰缘用手指捻了捻,发现上面的血液竟没有完全干透。
隔着门缝,众人隐隐约约能听到后面传来类似风的呼啸声。
漆黑的房间宛如张开獠牙的困兽,在无尽的黑暗中等待着猎物的到来。
进入房间的瞬间,所有人都感觉像是进了冰窖似的,顿时被那极低的温度冻得牙齿打颤。
然而怪异的还不仅仅如此。
这间屋子的面积之大,远超他们的想象。
放眼望去,四周皆是一片岩壁,就连脚下也是一样。
未忆曦根据一路的脚程推算,恐怕如今的他们早已不在白府之中。
这牢房以及密道连接着后山某处的天然石洞,也就是说,现在的他们,就快要抵达传说中的白家宗祠了。
寂静的山洞里回响着李泰缘等人的脚步声,洞内的地势不断向下倾斜,众人一路往下走,只感觉这条路就像是要直达地下黄泉一般。
宁通海没注意到脚下凸起的岩石,他一个趔趄撞上了李泰缘,将对方胳膊上刚包扎好的伤口都压出了血。
宁通海慌慌张张爬了起来,向对方连连道歉。好在李泰缘并未计较,而是继续催促大家前进。
四周的温度越来越低,长时间身处黑暗压抑的地下洞穴,对人的身心都会产生一定影响。
渐渐地,队伍开始变得缄默,就连向来活泼的未忆曦也不怎么说话了。
继续走了莫约三十分钟,眼前的场景终于出现了变化。
阮竹音率先走到一处转角,她发现在黑暗一片的深坑里,歪七竖八的堆放着数十具骸骨。
李泰缘上前查看了一番:通过骨骼体征判断,这些尸体清一色为正值壮年的男性。
从他们的着装以及散落在四周的工具来看,这些人应该是百年前为白家修建密室的工匠。
“关于这个,我在一卷族记中看到了相关说明。为了加固封印、阻止怨气外泄,同时也防止秘密走漏,在宗祠修建好以后,白家便抹杀了这批工匠,将他们作为人柱,留在了宗祠外室。”未忆曦说道。
随着众人一路向前,他们时不时便会在山洞的角落里发现一些死去的工匠尸体。
而看到这些尸体的同时,也意味着他们距离最终的封印之地越来越近了……
“阿音,你怎么了?”
走着走着,未忆曦突然发现阮竹音的脸色有些不对劲。
洞里明明很冷,她却像刚被人从河里捞起来似的,不光手心、额头、连后背都浸满了冷汗。
“不知道……我好难受……你们听不见吗?有女人在哭……”
阮竹音此话一出,她身边的宁通海脸色瞬间变得无比惨白。
未忆曦正要询问对方的情况,突然间,阮竹音的身体像是触电般剧烈抽搐了起来。
她瞪大眼睛,指着左侧某个方向,嘴里不断重复着「她们在那!!!」「她快要醒了!!!」一类的话。
李泰缘闻言,立刻抛下三人,快步朝着对方所指的洞穴小跑而去;而未忆曦出于对搭档的关心,并没有跟上,而是留了下来,不断询问阮竹音的情况,试图让她恢复清醒。
当电筒照亮前方的洞穴后,李泰缘发誓,他这辈子都没见过如此猎奇的景象:
祭台的正中央有一块凸起的巨大石壁。石壁的正中央摆放着一口巨大的漆红色木箱,箱子周围插着一圈白色的幡旗。
旗帜表面充盈且富有光泽,它的材料并非普通绢布,而是圣女们的被剥去的皮肤。
而在那巨大的岩石璧之下,无数尸体呈螺旋状排列分布在地面之上,最外围摆放的男性尸骨应当是用来献祭的人柱;再往里,着黑袍的清一色全是死去的镇女。
直到死亡,镇女们都保持着虔诚的跪拜姿势,履行着自己生前的使命。
而内圈核心的景象,则要更为怪诞恐怖:
虽然百年已过,然而那些被剥去皮肤的尸体并没有腐败,看上去鲜活依旧。
那些可怜的圣女们手脚被铁钉刺穿,固定在了地面;她们就像菜市场里刚被剥皮宰杀的牛蛙,虽然肉体已经死亡,但身躯还在神经反射下微微颤动着。
当然,造成这一现象的并不是什么神经反应,而是因为她们的身体都被当成了困住怨灵的容器。
李泰缘甚至能看到其中一具尸体的腹部高高隆起,被顶起的肌理下方显露出了一张狰狞的面孔,像是迫不及待的想咬穿困住自己的血肉牢笼,逃离祭坛的封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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