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蝶坐上一辆低趴的w牌跑车，长长舒了一口气。
启动电源，把窗户调开一道缝隙，从中央扶手里掏出一只细支香烟，点燃，忘神地嘬上一口。
看着眼前来来往往忙于生计的职场社畜，看着远处叽叽喳喳成群结队的未成少年，她突然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她想起了她之前还未成为通天使者时候的生活。
那时候自己也是个阳光烂漫，天真中带着点傻里傻气的年轻小姑娘。
自己也曾和同窗室友们分享过自己难以启齿的笑眯眯，也曾因为暗恋之人名花有主之后深夜哭泣。
那时候的自己是最真实的自己。
然而转眼之间，短短的三年之后，就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混入了一个正常人完全不能接触的圈子。
接触的每一个人都是精神病患者。
杀人无数。
杀怪无数。
那时连血都不敢看的自己，现在开人胸膛如同把弄万物……
方蝶叹了口气，不明白这一切对自己来讲到底是是好事还是坏事。
“那个时候……我好像还没疯……”
她嘴唇轻轻呢喃道。
看着阳光耀耀的挡风玻璃，看着阳光之下的城市剪影，吐出一口带着薄荷香气的烟雾，一时间竟不知道如何笑出来。
“还是给他打个电话吧……”
她心中暗道。
该做的事情还是该做。
该拔的刀还是该拔。
至少这是她的职责。
接通电话后，对面的李平连声询问了两遍，却并没有得带她的回应。
当李平第三次询问时，她才恍然回神，原来电话已经接通了。
“什么事啊，问也不说，喊也不应的……”
李平疑惑地问道。
方蝶道：“你来市区吧，我找你有些事情。”
“找我什么事？”
电话中的李平吸了一口气，好像瞬间明白了什么，“哦！对了，你的车还在我手上，不好意思啊方师父……我这就给您开过来。”
方蝶语气淡漠，却拒绝道：“不是这个事情，嗯……顺便跟你说一下，我已经买了辆新的，那辆车就送你了。”
“送我了？”李平语气意外又惊喜，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没开玩笑吧，你是不是生气了？”
把人家的车开走了，并且也不打声招呼，事后很长一段时间也没询问一下，这样不礼貌的举动，确实让人很难不生气。
李平畏畏惧惧，正要说对不起。
却听方蝶语气温和道：“你可真是个小傻子，我是那种很容易生气的人吗？我说送你了就是送你了，你把车子开过来，我顺带带你去过一下户。”
李平沉默了片刻，忽然道：“这……行吧，不过我提前说一句哈，我这次来公司我得带一个人来。”
方蝶没有在意，笑了一声：“哪怕你把全家搬来都没关系，只要你养得起，另外提醒你一句，公司可不管食宿的。”
“这个不打紧，就一个人，我就是想让公司的专业人员帮我看看，这个人是不是有成为通天使者的资质。”
“哦？”
一听到这句话，方蝶的眸子亮了一下，生起兴趣：“没想到，这么快就学会当猎头了？”
“那倒不是，我只是意外遇到她的。”
“那行吧。”
“这么说你同意了？”
方蝶没有继续回答，高冷地直接挂断电话，对话在此处戛然而止。
迎着夕阳，伸手拉下遮阳板，启动跑车，朝着远方飞速驶去。
房间里的李平无语的放下手机。
他习惯了方蝶的这个习惯，从第一次和在微信上与她聊天的时候，他就觉得这个女人不是那种十分容易相处的人。
他总觉得方蝶的身上有一种若即若离，琢磨不清的感觉。
她好似有感情，却故意掩藏着自己的感情。
“嗨，女人心，海底针……”
李平摇摇头，叹息一声，转头看看坐在一旁的王小晓。
她正刷着天线宝宝视频，傻傻发笑。
在这一瞬间，竟然冲淡了对她头上的那个鬼脸的恐惧感，他觉得眼前的一切，变态得十分自然。
他小声问了一句：“哎，你也是女人，你的心是不是海底针啊……”
王小晓扭过头，杵着一张傻脸：“呵呵……呵呵……”
嗨……
李平靠在椅子上，会想着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他被袭击的时候，明显的看到王小晓变得正常了，说话时的语气，以及表现出的神态和现在的她判若两人。
最重要的是，他让王小晓去搬救兵，她还真地理解了他的意思，当时电话确实拨通了，但是没被方蝶接到。
只是，为什么现在又变得这么痴傻了呢？
李平摇摇头，不想说话。
打开电脑，准备玩一把游戏，缓解一下。
刚刚登录企鹅号，就看到一条邮件提示在右下角不停闪烁着。
点开一看，上面赫然写着：
“告所有通天使者：
天海市出现通天侍者，身份不详，能力不祥，望收件贵方，谨戒。
发件人：老鬼帮宣发部”
李平咬着手指，心头不由得动了一下下。
忽然，联想起什么，赶忙把刚刚打开的游戏登录窗口关掉，低头拿起手机，打开便捷式热点，与光猫对接，成功联通通天网路之后，打开了通天官网，找到了那则关于三个路线的帖子。
点开一看。
他心中一喜：“果然……”
果然，上面写的第三条路线就叫做通天侍者尊享路线。
往下翻了几页，页面一闪，更让他惊喜的是，作者竟然更新了……
“关于通天侍者的觉醒方式，鄙人总结一下几点：
一、外授：即通过某种外界刺激，激发灵魂深处的力量，从而唤醒某种与生俱来的能力。
二、内观：即通过平心静气地内观自省，找到力量倾斜的突破口，此种仿佛在各大主流宗教中有过解释，他们称为‘观我’。
三、灵魂翕动：即通过接触接触某个事物，使自己的灵魂与之产生共振，释放并倾斜出相关的侍者之力。
备注：这种事物可以是某个人，某个物品，某个地点或是某段不曾记得的记忆。”
文章至此，戛然而止。
李平翻到最底部，发现作者在最下面写了一个大大的“完”字。
也就意味着，这篇帖子就此彻底结束。
“写这篇文章的到底是什么神人，竟然对通天灵界有这么深刻的理解？”
李平翻上置顶，反复看了好几遍文章内容，不由得感慨万千。
那么问题就来了，通天侍者到底是个什么存在？
他既然能出现在官方的帖子里面，说明是一个人尽皆知的正常职业，可那封邮件又是什么意思？
“天海市出现通天侍者，身份不详，能力不详，望收件贵方，谨戒。”
李平不明白这条邮件究竟是什么意思，它好像在提醒自己要注意这个身份的人，并且它用的还是“谨”字，而不是“警”字。
这个字虽然表面上一看并没什么不对，但是细细一想，其中好像藏着一股极大的畏惧感。
而这种畏惧感，就像渺小的人碰到不可抗力的巨大之物时，那种警告人们“不要试图挣扎，跑就对了”的告诫。
“难道说，这是一种强大的让所有通天使者都胆寒颤栗的存在？”
李平摇摇头，不懂。
忽然间余光一闪，看到了“老鬼帮宣发部”这几个字。
猛然一顿。
“我去，是老鬼帮发的啊！”
他诧异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
这老鬼帮给我发这个邮件干嘛？
前些天还要扬言杀了我，抢我的财产，现在反而热心地提示我巨大的危险要来了，要谨戒？
“玩儿呢！”
李平果断关闭网页，下了企鹅号，瘫在电竞椅上，放空大脑。
片刻后，从抽屉里抽出一叠卡片，在电脑桌上一字排开，暗暗打量着。
“这个是老五的……
这个是熊祁的……
这个是华南韦的……
这个是……七丞。”
那是先前袭击他的那些人的身份证，并且还有银行卡。
他反杀这些人的实际已经在通天官网传开了。
这一阵子他可谓是红了又火，火了又红。
然而，他对名声这东西并不怎么感冒，所以怎么搭理那些吹嘘过头的营销号。
“我最在乎的是这个，这才是大人应该在乎的东西，嘿嘿……”
他看着身份证和银行卡，嘴吧咧到了后脑勺。
“这算是战利品吧。”
收集战利品这件事其实他从一开始并没有这个想法，只不过在干掉蛤蟆头，临走时穿了他的马甲，无意间发现马甲的内衣口袋里放着一个钱包，钱包里就是这些东西。
所以，有了意外之喜的先例，它便被点醒了，养成了这个收集战利品的习惯。
“只是……没有找到他们的手机。”
李平苦恼的叹了口气，看着眼前一张张巨额银行卡却用不了，心里头别提多痒痒了。
从报道的新闻上了解到，其中一个是七十万级别，后来的三个人分别都是一百万级别。
如此一算，要是能够把这些赃款……呃，是战利品，如果能收为己用，那自己不就是个三百万级别的通天大能了？
李平窃窃自喜道：“大能算不上，至少算个小透明吧？能更新装备，能让自己的实力提升不止一个量级！”
可是……一切看来又好像遥不可及。
李平一会喜一会儿悲，心情就像坐过山车。
实力提不提升倒无所谓，关键是，得有钱啊，没钱，怎么行？
那是寸步难行。
况且，我这时不时爆发出的实力连我自己都怕，我现在应该最不缺的就是实力。
这是……天选之子的傲娇？
李平无奈的将卡片收回抽屉，张望着电脑屏幕里蹦蹦跳跳的初音未来，不知所措地陷入思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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