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见麾下将领有气无力的样子,齐克让就气不打一处来,他狠拍案桌再次厉声喝道:“听到了还不快去领兵备战,若是贼军来了第一个砍下的就是你们的脑袋。”
“是,末将遵令。”
钱知众等人皆是灰头灰脸的离开了齐克让的帅帐。
“子正,你说我就怎么养了这帮蠢货。”
见几人离去后,齐克让仍旧难抚心中怒意。
上行下效,从来都是如此。
齐克让只是一味的责怪麾下将领惜命,只图安逸享受,却忘了此时军帐中赫然可是有他两位侍妾在侧,他刚刚可是将那娇嫩的细手把玩了一遍又一遍。
“节帅息怒。”周子正微笑着说道。
这些领兵将领亦是跟他一般,追随齐克让多年,并不是这些人有多无能,而是眼下诸路镇军皆是如此。
“两日前写给朝廷的求援信还未有消息?”平息了心情的齐克让思忱片刻问道。
周子正摇了摇头无奈的说道:“还是没有消息,朝廷怕是无兵可派啊。”
齐克让想了想又说道:“子正,继续写,将眼前洛阳的危机再次上奏朝廷,剩下的非我等能够决定的事了。”
眼见着黄巢贼军步步紧逼洛阳,可朝廷竟然丝毫不知,这怎能够让人相信朝廷一定能够守得住这东都洛阳城。
至于他麾下这仅剩的两万士卒,用来守洛阳怕是犹如九牛一毛,不起丝毫作用。
真不知朝堂上那帮官老爷们在考虑些什么。
齐克让忧心忡忡。
东都洛阳,自唐高宗年间就成为朝廷的理政之地,只是这两年才将重心再次转移回西京长安,何况洛阳作为朝廷诸多王公大臣的根源之地,家族财富在此者不胜枚举,这些朝廷诸公都不着急担心,他一个远在异地的泰宁军节度使又怎么能过多担忧呢?
活好当下,才是最为紧要的事情。
想通此理,齐克让内心宽慰不少,便继续拉起身后侍妾美姬的小手各种把玩,进而引起阵阵嬉笑。
周子正见状,嘴角露出常人察觉不到的笑意,就悄悄起身离帐而去。
何以解忧,唯有美色。
齐克让老当益壮,左拥右抱在帅帐内上下其手,不一会儿阵阵娇喘声就弥漫开来。
这就是信号,战斗的信号。
齐克让提枪上马,征伐连连。
未久,帅帐内春光无限好。
......
朱温六人在截杀追兵夺取了几匹战马后,就马不停蹄的往洛阳城赶来。
远离汝州城后,朱温终于遇到了先前所救的守军都头王冲几人。
王冲先是对朱温几人的救命之恩表示感谢,可是一阵寒暄之后,得知朱温等人亦是黄巢义军士卒,瞬间就变了脸色,没了笑容,神色更是阴晴不定。
而后更是招呼都不打,再次转身跨马而上,迅速离去。
这一举动不仅让朱温诧异万分,更是引得朱珍在背后破声大骂:“什么东西,若不是我们拼死相救,他们能安然逃脱,早知如此就不救他们了。”
“一群狼心狗肺的东西。”
“真是瞎了眼了。”
“哪怕是救了条狗,也知道摇个尾巴的。”
在与王冲几人拉开距离后,朱珍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愤懑,喋喋不休的骂个不停。
“少说两句。”
无奈的朱温只能尽心劝说着朱珍。
胡真、丁会等人也是在旁不住的摇头,不知是对王冲所举表示不解还是对朱珍的咒骂感到好笑。
“都头,前方再有不到十里就到义军驻扎营地了。”
就在朱温几人骑在马上缓慢行进的时候,徐怀玉纵马疾驰从前方探的消息回来说道。
“哦?黄王还未进洛阳城?”
朱温心中疑惑不解,洛阳距离汝州城不过百里地,按照大军行进速度要不了两日就可抵达,可是现今却还是在城外驻扎,这未免不让人感到奇怪。
“尚未进城。”徐怀玉直截了当的说道。
“可否攻城?”朱温又问道。
“未发生战事。”
“好,那就好,这下我们又可以当攻城先锋了。”
朱温还没来得及说话,朱珍就在一旁高兴的拍手叫好道。
朱珍的情绪转变的可是真快,前一秒还在咒骂王冲等人,这会却又高兴的手舞足蹈。
“走吧。”朱温按捺住心中的不解,看着几人说道。
近乡情怯,眼下虽不是回家,但是朱温内心却是突突的跳个不停。
脱离大军不过三日时间,可是这其中却是经历了太多太多。此次归营,不知道可否有机会见到这威名甚盛的起义军领袖黄巢。
有了马匹行进就很快,当得知义军仍旧在洛阳城外时,朱温几人便不再耽搁,按照徐怀玉的指引直奔营门而来。
甫到营门,朱温望去却是只见王冲已经进入大军驻营,翻身上马而去时还转身回头看了一眼朱温这边,那眼神中的意思朱温一时还未曾看懂。
“站住。”营门口值守士卒挥舞着长戟呵斥道,“你们是做什么的”。
朱温一愣,但是很顺从的停下脚步看向值守士卒说道:“我们是归营的先锋都将士。”
“退后。”值守士卒狐疑的看了又看朱温几人仍旧是不留情面的说道:“可有何身份凭证。”
朱温看了看身后的朱珍等人,见几人眼神皆是无辜,便知情况有些麻烦了。
“我等因战事,凭证已不在,还请军爷高抬贵手,放我们回去。”朱温无奈的说道。
“哼,口说无凭,竟然还敢冒充我军。”值守士卒冷笑着说道,“来人,有奸细。”
说完,营门之后顿时又冲出来一队人马,不由分说便将朱温几人围困在中间。
简单思忱,朱温选择了放弃挣扎,这或许还是一个好的办法。
任凭朱温再三解释,对方就如没有听见一般,对此置之不理,最后更是将几人一一捆绑。
无奈的朱温只能选择闭口,来保存体力。
夜晚,寒气骤升,被捆绑的朱温几人并没有被带进大营进行拷问,只是被绑在营门外栅栏之上。
这一举动非同寻常,朱温回想起王冲进营门后的那一瞥,心中暗自猜想,问题怕是就出在王冲身上吧。
“狗娘养的,等我回营了看怎么收拾你们。”闹腾了许久的朱珍仍旧是有些不服气的说道。
“你还是好生歇息吧。”朱温劝说道。
眼下这情况可该如何是好,朱温在心中不停地盘算着。
出师未捷身先死。
若是还未见到大将军尚让,见到黄巢,就这样被冻死在营门之外,怕是会滑天下之大稽吧。
这一切还是怪自己大意了,只想着只要回营了就一切都好,却是没有想到压根连营门都未能进入。
在不断地反思与懊恼中,朱温实在是忍不住困意,便不惧风寒浅浅睡去,待再次睁开眼睛时,却是天色早已变得明亮。
“葛队正,葛队正。”
正当朱温还在适应眼前的情形时,就只听见朱珍在扯着嗓子朝着刚刚走出营门的一将士大声喊道。
被唤作葛队正的将士循声走了过来,仔细的看了又看朱珍问道:“这是?”
“葛队正,我是朱珍啊,那是我们家都头。”朱温见葛队正走近,便又立马说道。
“都头?”葛队正看向朱温,然后使劲的揉了揉眼睛。
“朱都头,怎么是你。”葛队正一脸不可思议的问道,然后快速将绑缚在朱温身上的绳索解开。
朱温羞的无地自容,想来他堂堂一都之都头,却被不知名的守营士卒给捆在这营门之外整整一夜,这想来都是一件十分丢人的事情。
“一言难尽啊。”朱温终是悠悠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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