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即将到来,朱温等人却是一无所知。
此刻,朱温与一众兄弟正陷在重逢的喜悦中时,却突然听见营帐外传来争执声。
朱温停下说话,直起身子抬头看向帐外,心中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这时待营帐被掀起后,朱温赫然看到值守营帐的士卒皆被人用刀架在脖子上,后退着进来。
官军来了?
但是不应该啊,若是如此,他先锋都的士卒不会一声不吭的就被敌人胁迫,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是自己人。
朱温心中疑惑万分,但是很快就明白了。
王冲领着一群人耀武扬威的冲了进来。
朱温知道事情又有了变故,看来是不会善了了,王冲这人就如瘟神一般时刻缠在身边,着实让人讨厌。
“王都头这是何意?”朱温迎上前去问道。
“哼,朱温,你还好意思问我,你自己做了什么心里不清楚吗?”
王冲没有丝毫寒暄客套,直接冲着朱温呵斥道。
小人得志,猖狂至极。
这与刚才还在孟楷身前卑微求生、下跪磕头的王冲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有了孟楷的支持,王冲狐假虎威起来,他要想活命,就只有朱温能救他,代价就是用朱温的死来换取他的生。
江湖就是,你死我活,军中依然。
“你......”
庞师古、氏叔琮几人心里惊诧万分,不知中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见王冲进来后就直接奔着着朱温而来,这是不可容忍的事情。
“来人。”
庞师古冷声喝道。
瞬时,从帐外冲进来一大群士卒将王冲等人包围起来,一时双方刀锋相向,气氛立马紧张起来。
“朱温,你,你,你想造反吗?”
王冲看了看左右的情形有些紧张,大意了,带的人有些少了,这可是朱温的营帐所在。
但是想起当时大将军孟楷的意动的眼神,王冲心中底气就又足了几分。
“造反?造谁的反?”朱温不惧危险缓步走到王冲跟前对峙问道。
王冲不由自主的后退一步,但是想了想,再次壮起胆子迎着朱温说道:“朱温,在汝州城做了什么,你难道不知道吗?”
汝州城?听到王冲说起汝州城,朱温心里一顿,难道藏金银珠宝一事被王冲知晓了?
但是不可能啊。
朱温看了看身后朱珍等人,见他们都是一脸茫然的样子,就知道金银珠宝一事并未事发,这王冲怕是在故意寻找理由吧。
想通这些,朱温心里一阵轻松,然后丝毫不在意的问道:“敢问王都头,汝州何事?”
帐内气氛虽然紧张,但是朱温仍旧是彬彬有礼。
“朱温,事到如今,你还嘴硬,我手里可是有铁证,你勾结朝廷官军,祸乱汝州,此事可是杀头的大罪,你还不快快承认,若是如此,我还能在黄王跟前为你求情一二。”
话说到此,王冲心中底气愈加十足,只要一口咬定是朱温勾结朝廷官军,从中作梗,从而使得他失了汝州,那么他还能有救。
“呵,”朱温心里冷笑,这可恶的王冲,自己无能,竟然想把失城之责安在他人身上,倒是打了一手好算盘。
昨日营门一事,朱温还未来得及寻王冲算账,没想到他自己来了,还诬陷勾结朝廷官军,他今日倒要看看王冲所言铁证究竟是何物。
“敢问王都头,有何铁证,可否拿出让我等一看,若是真是如此,吾愿束手就擒,亲到黄王跟前请罪。”朱温义正言辞的说道。
王冲听到朱温如此说,便有些按奈不住的兴奋:“好,这话可是你说的。”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朱温沉声应道。
“来人,”王冲长舒了一口气然后喊道,“把这勾结朝廷官军,谋害我义军的奸细绑了。”
“你敢。”朱珍横档在前怒目喝道。
王冲被冷不防的吓了一跳,猛然后退两步,脸色变得有些难看的说道:“来,将这些从逆一同拿下。”
朱温脸色不悦,有些生气:“王冲,你这有些过分了。”
“过分?何以见得?”王冲一脸小人得意的样子,然后从怀中小心翼翼的拿出一张纸,在朱温跟前挥舞了几下说道,“看清楚了吗?这便是你勾结官军的铁证。”
王冲说完之后,小心翼翼的将那信纸重新装入贴身衣物中,然后又从中拿出另外一张信纸说道:“这是孟大将军令函,特命吾等前来捉拿奸细。”
“朱温,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快乖乖束手就擒吧。”王冲见朱温神色有些难看,嚣张的说道。
朱温眼神顿时眯成一条缝,看来王冲是有备而来,这下事情有些棘手。
至于那信纸中究竟写了什么,朱温还无从得知。
“大将军令函?王冲你有些胆大妄为了吧,为了陷害我竟然敢伪造大将军的令函。”朱温看着王冲说道。
“伪造?这可是货真价实的。”王冲高高举起那张令函得意洋洋的说道,“还有,这位可是大将军的亲兵。”
王冲身旁的一位小校神色倨傲的点了点头。
朱温不动声色的观察了周围众人的神态,先锋都的将士皆是义愤填膺,他们还沉浸在都头朱温失踪归来的喜悦当中,却不想给当头棒喝,竟然有人污蔑都头勾结朝廷官军,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跟随王冲而来的士卒则是一脸好奇,他们想知道究竟是为何,他们的都头竟然这么肯定朱温已经投靠了官军,若真是如此,那他们丢失汝州城的罪责就会有人承担。
一时间两伙人心思各异,正面对峙,彼此丝毫不退让。
这是朱温先锋都的营帐,若是再如此对峙下去,王冲怕是会吃大亏的,于是王冲说道:“朱温,我劝你一句,还是跟我走,不然事情闹大,牵连了你这些兄弟。”
“王冲,你怕是还未酒醒,我是左军麾下所属,而你所携令函是右军大将军所属,这恐怕有些不妥吧。”
朱温眯着眼睛看着王冲,虽同属义军,但归属不同。
“什么左军、右军,我等都是黄王部下,对危害义军之安危行为,皆有义务制止。”
那名神色倨傲的小校冷笑着说道。
“都头,别听他的,砍了这帮龟孙子。”
朱温还没有来的及再说话,就有士卒按奈不住心中的怒意大声喊道。
“砍了他们。”又有人在身后喊道。
刚刚稍微缓解一点的气氛顿时又剑拔弩张起来,双方士卒皆是手持兵器,严阵以待,这时若有一点风吹草动,两方就会立马陷入混战。
虽然当下先锋都将士占据优势,但这是在义军大营,一旦事情没有得到有效控制,那后果可是不敢想象,看着身后那一张张熟悉的脸庞,朱温实在是于心不忍。
但是事情关系重大,若是真的落在王冲手里,不用多想,那只有一个后果就是:死。
事到如今,若是迫不得已只能叛出大营了,朱温心中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上。”
看着朱温脸色阴晴不定的站在那里,王冲以为其已经妥协,便高兴的挥舞着手命令到。
“砰”
两方势力瞬间纠缠在一起。
“住手。”
眼看着现场就要失控无法控制时,一声爆喝从营外传来。
与之而来的是一队兵甲鲜明、武器精良、神情冷峻的士卒冲了进来,不由分说便直接将朱温、王冲两方势力分别开来,然后集中看押。
营帐内气氛一时窒息起来,因为进来的这队甲卒所穿衣服,所配刀枪充分说明了他们身份的不同。
这是军中精锐,这是帅帐亲兵,这不是朱温他们有资格可以享用的。
有了这队甲卒的出现,营帐中顿时安稳了下来。
众人脸色紧张的齐齐看向营帐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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