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明元年十一月二十九日。
天气,晴。
晴空万里。
是个进行战略大决战的好日子。
当清晨的第一束光从东方升起照耀在这普天大地上时,是那么的温暖人心。
可惜,没有时间去好好感受这冬日暖阳。
城外黄巢义军大营逐渐喧闹起来。成群结队的士卒在不断的结阵备战,准备进攻眼前还沐浴在晨光中的陕州城。
陕州城墙上大唐旌旗迎风飘扬,身着青色戎服的守军士卒持刀、持枪严阵以待。
这时,厚重的城门忽然打开。只见数百骑兵挥舞着手中的长刀出城直奔义军大营而来。
“敌袭。”
“敌袭。”
警示音再次在大营中传递开来。
“哼,猖狂至极。”
黄巢帅帐,刚刚收拾妥当的黄巢还没有来的及下达进攻陕州的军令,却不想城内守军却是突然杀了出来。
这时蔑视,这是侮辱。
这是对黄巢六十万大军的轻视。
“黄王,这陕州守军着实可恶,仅万余人马竟敢直接出城作战。”早早就来到黄巢帅帐的中军大将军赵璋义愤填膺的说道。
黄巢接过伺候婢女递过来的茶水轻轻漱了一口,然后猛的吐向地上说道:“既然如此,就不必手下留情。”
“赵大将军。”
“末将在。”
“吾现在命你立即组织人手迅速剿灭这出城来的守军骑兵,让他们知道我义军的厉害之处。”黄巢看着赵璋命令道。
“末将遵命。”赵璋拱手说道。
“还有。”黄巢顿了顿继续说道,“中军五万人马全部交给你,消灭对方骑兵后立马攻城。”
赵璋一震,看来这陕州之战的攻城先锋仍旧是由他中军所担,于是心中安定些许就沉声说道:“末将定不辜负黄王信任。”
“好,吾在帅帐等你好消息。”黄巢面色阴冷的说道。
陕州守军出城作战的数百骑兵着实是恶心了一把黄巢,区区数百人就敢在义军大营前肆意的奔走。
赵璋得令后迅速就去布置攻城事宜。
“没想到啊,没想到。”
在朱温营帐围着火炉待到天色快亮时,朱珍才坐在椅子上歪头小憩了片刻,但现在丝毫看不出他脸上的疲惫之意。
“没想到这陕州守军竟然胆大至此,昨夜连番派人袭营骚扰外,今日天色刚亮,就又派遣一部兵马出城袭营,真是拿我义军无人了?”见朱温没有说话,朱珍面目有些狰狞的说道。
营帐外朱温、朱珍并肩而立,仔细观察着陕州城下的种种情况。
虽然他们与中军有过节,但这是义军内部的问题,而眼下陕州守军接二连三的轻视义军,这怎能不让人生气。
“若是没有底气,他们怎敢如此。”朱温看了一眼朱珍分析着说道。
“都头,你说这陕州守军何来的底气竟然这般托大?”朱珍还是有些不解,不知道陕州守军究竟为何这样。
守军的一系列举动完全出乎众人的意料:作为守军,虽然有坚固的城墙作为依仗,但是人数不过万余,与城外的六十万义军相比,可是天差地别。
对守军而言,最好的办法就是据城死守,哪怕是拼消耗,也可抵抗多日。
但他们并没有这般做,反而主动开门朝着义军发动进攻,这绝对有悖于常理。
“城内守军怕是准备充足,所以才有如此底气。幸得昨日我军并未在深夜攻城,不然怕是会遭到惨重伤亡。”朱温想起昨夜之事庆幸的说道。
诚如朱温所料,陕州守军早就备战多时,若是昨日义军不顾疲劳直接攻城,则会正中守军下怀。
“那倒是。”朱珍点头附和道。
“看,中军迎上去了。”朱珍指着前方正要接战的两方说道,“这次速度倒是快了不少。”
“昨夜官军袭营,就中军伤亡惨重,听说赵璋十分恼火,将麾下将领大骂了一顿,早上就早早的去了帅帐。”朱温神色平静的说道。
昨夜整个义军大营可谓是热闹至极,特别是中军所在营地。不知城内官军是随意选择攻击对象,还是故意瞅准黄巢所在的中军。
总之,清点之后,中军遭受的攻击最多,伤亡最重,粗略估计下来伤亡不下千余人马。关键的是中军还处于左军、右军之间,竟然还是这般状况,这实在是让人难以置信。
左军、右军,虽然也遭受了一部攻击,但很快就进行了反击,所以最后伤亡倒不大。
“不去不行啊,不然黄王非扒了他的皮不行。”朱珍脸色上透漏着一丝怪异的冷笑。
“糟了。”突然朱珍大声惊呼道。
这时,只见中军派出的数百精锐骑兵迎着官军冲了上去后,很快就与官军骑兵厮杀在一起,倏而就有数十人被官军接连砍杀跌落马下,没了动静。
其余骑兵虽然仍旧是在不断挥舞着手中的长刀与官军作战,但渐渐的能感受到义军骑兵处于弱势,在顷刻间又被砍杀数十人,场面一时有些难堪起来。
赵璋所想的迅速击杀官军骑兵的场面并没有出现,反而是义军落了下风,不断地有人跌落马下。
“赵璋怎会选了这些草包去迎战官军,这不是丢人现眼影响士气嘛。”看着前方正在发生的交战,朱珍有些不满的吼道。
朱温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一向自诩为中军精锐的骑兵在官军手中就是这么的不堪,才几个回合下来就遭受到了重创,眼看着士气低落,攻击的势头缓了下来。
“混账,废物。”
看到前方交战情况的赵璋怒不可遏,直接挥其手中的马鞭,抽在身侧小将身上。
“让你选一部精锐骑兵去灭了对方,这就是你给我选的精锐?”赵璋咬牙切齿的说道。
“我是怎么交代你的,黄王可是在大军后面盯着呢,你就这么让我在黄王跟前丢人现眼吗?”
赵璋越说越生气,就欲抽下身侧的佩刀砍了小将,却被中军副将给眼疾手快的拦住。
“大将军息怒。”中军副将张言出言劝阻道。
“哼。”赵璋冷哼道,并放回了身侧的佩刀。
“大将军,并不是我军将士不用命,实在是官军兵甲装备优良,你看我军士卒将刀砍在对方铠甲之上,也只是冒了火星,反之,我军将士就会重伤倒地。”副将张言苦口婆心的说道。
“那怎么办,我军装备如此,难道还要我去找黄王讨要几副精良铠甲?”赵璋怒极反问道。
张言微微笑了笑说道:“大将军莫急,你这是关心则乱,官军出城而来的也就是这数百骑兵,难道他们会一直有力气的战斗下去。”
赵璋一怔,看着张言不说话。
“当下之务就是继续挑选精锐骑兵前去与之交战,不仅形成兵力上的优势,还要采用车轮战耗死他们。”张言继续说道,“另外我们不能因为此事就耽误了大军向陕州发起进攻的时间。”
赵璋微微沉思后说:“好,就如你所言,速去布置。”
“是。”张言闻之赶紧应承道。
就在这时,惊变再次发生。
正与官军骑兵作战的义军骑兵,在连续被砍杀数十人后,军心崩溃,不敢与之再交手,突然间转身往大营逃来。
看到这般情形,刚刚心情有所缓和的赵璋脸色再次阴沉起来。
“张副将,这部逃回来的骑兵,全砍了。未得军令,临阵脱逃,杀无赦。”赵璋勃然大怒道。
张言看到这般情形,亦是无奈至极,此刻就是再为他们说情都是徒然无功的,于是说道:“末将遵命。”
一向脾气较好的张言就气势汹汹的前去执行军令,此风不刹,后续中军还如何与敌作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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