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如此。
黄巢义军只是夺了长安一城,大唐浩瀚无垠的疆土还在李唐皇室手中。
当下的黄巢还仅仅暂时是长安城的主人,至于后面会如何变化,还犹未得知。
兵法有云:穷寇莫追。
但这对于逃离长安的大唐皇帝而言却是不适用的。黄巢占了长安后应立即组织兵力继续追击西逃的大唐皇帝,只有如此才能从根子上打击李唐皇室的威信,才能不断地的去攻城掠地,去扩充自己的势力。
只要李唐皇帝还在位一天,那他仍可继续代表着天下的正统,仍然受到万千臣民的拥护。
而此时的黄巢却是压根就没有想到继续追击逃跑的皇帝李儇,只是沉迷于长安城一隅,只是沉迷于这万千粉黛之中。
千呼万唤始出来。
在漫长的等待中朱温终于等到了黄巢关于治理当下长安城的意见,只是看了之后却是大失所望。
换汤不换药。
除了继续由掌书记皮日休牵头起草的告全民书外,便是下令召集原大唐朝廷三品以下官员前去报道,重新安排职务。
“泛乏可陈。”
朱温在得到这一新的举措后,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虽然他对此早有预计,但终还是怀揣期望,希望能够有些出人意料的措施发布,可是到头来终是一场空。
甚至说这连先前在洛阳出台的安民举措都不如,好歹洛阳百官俱在,还有一个留守刘允章带头配合,然后辅之以义军的各项举措,使得洛阳城并没有发生什么大的变故,对万千百姓亦是没有什么影响。
但是眼下的长安却不能照搬洛阳时的举措来保境安民。
从另一方面来说,不论是长安城的一众官员还是寻常百姓,只有让他们从内心认同义军才是至关重要的。
于洛阳百官而言,他们远离长安远离皇帝,知道黄巢只是短暂停歇不会长留,因此只需做到表面上的臣服,使其高兴满意即可。至于一时的改换旗帜,对他们来说更不是什么大事,只要小命还在,自身利益还在,其他的无所谓,因此当黄巢进了洛阳后,他们就摆出了极力配合的样子,等黄巢离去后就又及时的重新投效了大唐朝廷。
对洛阳城的百姓而言,那就更简单了,只要他们的正常生活不受影响,有吃有喝就很是知足了,至于谁做他们的主人倒也差别不大。
但对这长安城的百官则是完全不同,长安乃是帝都,是大唐皇帝长居之地。百官日常就在皇帝眼皮子下干活,深受皇帝影响,对皇帝的忠心度很高。当然能够在长安为官,无论是眼界还是能力都非同一般。黄巢如何他们一眼就能看出,若是现在就投效黄巢,等到他日大唐皇帝回来了,他们又该如何自处?
长安不是洛阳,山高皇帝远可以反复,即使皇帝盛怒也终是鞭长莫及。可长安就不一样了,大唐皇帝回来,怕是会立马秋后算账,那时可不仅仅是一个人人头落地,而是满门抄斩了。
这也是为什么出城迎接黄巢的多是像张直方这种在京师无实职,长坐冷板凳的官员,他们此时的心理往往存在一定的赌博心思,想在黄巢这里换一个活法,至于其他的酒暂时抛却脑后了。
而长安城的百姓就更是不一样了,久居长安见识也广,在李唐朝廷的治理下,日子虽然一年比一年艰难,倒也过得去,毕竟李唐皇帝可是有两百余年祖先治理的经验,也获得了满城百姓的认可。
可黄巢就不一样了,一个盐贩出身的落魄举子虽然举起了声势浩大的起义大幕,但这么多年来并没有拿下一地,更是没有什么先进的治政能力,光靠一张嘴是不能够说服百信支持的。
综此种种,眼下的长安城处处透着诡异,透着观望。
见到朱温脸色沉重,朱珍小心翼翼的问道:“那依都头之意,应该何为?”
朱温尽力平复了下心情说道:“眼前之事,除了继续追击李唐皇帝外,还要准备再立新朝之事,这虽都十分关键,但重要的还是要安抚好长安城的一切,不能让其出了大乱。”
朱温又摇了摇头说道:“总之是很难啊,诸般事务都过于繁杂,要急于处理的事情数不胜数,虽要分个轻重缓急,但也要多只脚走路。”
“嘿嘿。”
看着朱温那愁眉苦脸的样子,朱珍却是突然间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朱温诧异的问道。
朱珍挠了挠头说道:“阿兄,看你这样子,不应该做这领兵将军,而是应在黄王跟前做一个参谋,为黄王出谋划策。你刚才所说已经完全把我绕晕了,说到底这长安城这么多繁杂事务又与我有何关,我只想着黄王能够赏赐我一二就心满意足了。”
朱温一怔,一语惊醒梦中人。
朱温有些着相了,他有些过于操心担忧长安城当下的局势,可想了这么多到头来却是一无用处,毕竟没有人会听取他们的意见,他们还是太过于弱小,所发出的声音还是会被无视。
经朱珍一打趣,朱温也是情不自禁的轻轻拍了拍额头说道:“怪我,怪我,这等军国大事又岂是你我之言就可改变的,我们还是老老实实的考虑好我们先锋都自己的事情就可。”
“嘿嘿。”
朱珍却是又嘿然一笑,然后往朱温跟前凑了凑说道:“阿兄,那娘子如何?”
朱温一愣,不知道朱珍所说何意。但看着朱珍挤眉弄眼的朝着刚才苏婉儿离去的背影示意,就瞬间明白了朱珍的意思。
“找打。”朱温抬起手锤了朱珍一拳。
“阿兄,这就不对了,我也是为你考虑。你看这小娘子愈发的诱人,再说这寒日里又没个暖脚的丫头,长夜难眠,有她不岂是更好。”朱珍揶揄的说道,“我可发现她看你的眼神可是越来越不一样了,之前我们一直在行军,而今却是暂时安顿了下来,阿兄可要好生思量一番。”
朱珍说完之后,就赶紧退了一些距离,避免再受到朱温的暴击。
朱温沉默不语,心思却是百转千回。从朱珍等人的口中得知先前的他可是十分热衷于这男女之事,不然每战所获也不会花费的一点都不剩,而这段时间来,他心思完全在行军打仗、陪练新兵之上,对这男女之事却是忽视了许多。
这一举动可是让众人十分诧异,都以为在汝州之战时使得朱温的身体发生了什么不为他知的变故,但后来仔细观察后发现不是这么回事。
难道真要收了苏婉儿这小娘子,感受一下她的温情,朱温想到此不由自主的朝着门外看去。
但这时他脑海中却是突然又蹦出尚让之妾刘氏的绝美容颜,那水汪汪的大眼睛,那妖娆的身姿,那淡淡的清香,熟妇的魅惑与少女的娇羞不停地切换,一时使得朱温心思又恍惚了起来。
“阿兄。”
“阿兄。”
朱珍轻声唤道。
见朱温愣怔在原地,但他的眼神中有着火热,又有着期许,朱珍知道刚才所说怕是击中了朱温的内心就又说道:“阿兄,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你可一定要把握好机会,这等良辰美景,若是没有佳人相伴,岂不是浪费的很。”
“一边去。”恢复过来的朱温脸色微红的呵斥道,“我在考虑下一步的动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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