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让告诉她?
温知虞伸手,衣袖温柔地拂扫过温庭瑞的手背,拿回银票:“阿危在做什么事,这么神秘?”
温庭瑞眼睁睁看着银票被拿走,气鼓鼓地控诉:“姐,你怎么可以拿银票威胁我呢?!
我那么信任你,只找你借钱!”
温知虞淡声道:“你也可以选择去跟母亲借。”
温庭瑞:“……”
他捋了袖子,一副豁出去的神情:“罢了罢了,我告诉你!但你要装作不知晓,可以么?”
温知虞失笑:“好了,我逗你玩儿的。你拿上银票,赶紧去找燕携叶,别叫他等急了。”
“你又不想听阿危的秘密了?”温庭瑞问。
“你都说了是秘密,”温知虞轻笑:“阿危既然愿意把秘密告诉你,就说明他信任你。
身为你的姐姐,我又怎么会毁了他对你的信任?
更何况,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她是要嫁燕止危,不是要控制燕止危。
……
入秋后,天一日比一日凉。
原本,长公主要办一场赏菊宴,邀京中贵女和夫人们一同到长公主府的菊园赏花。
请帖还未发出去,就被拦下。
宫中传来消息,太子妃病重。
长公主取消赏菊宴,望着满园绽放的各色名贵菊花,感叹道:“可惜了……”
也不知,惜的是花还是人。
太子妃病重,赏菊宴是办不成了,于是,长公主命人将开得最盛的几盆花送进宫给皇帝和太后。
恰巧,荣安王妃上门拜访。
九月的天,秋高气爽。
日光挥洒,偌大的菊园迎风招展花枝,争相绽放,美不胜收,花香满园……
温知虞到时,菊花茶煮得刚好。
温知虞走过去行礼:“母亲,王妃。”
荣安王妃眸光落在她手腕的玉镯上,只停了一瞬便收回视线,笑道:“阿虞,我带了些王府厨子做的茶点。
你来尝尝,看喜不喜欢。”
“谢谢王妃。”
花亭内,茶香四溢。
石桌上,摆了好几碟精致的茶点,有荷花酥、龙井茶糕、桂花糕……
茶水馥郁,茶点香甜。
温知虞尝了一口,笑得乖顺:“这些茶点都很好吃,谢谢王妃。”
荣安王妃笑眯眯地看着她:“我倒是没花心思,这些点心,是止危让我带上的。
他说,你应当会喜欢。”
点心,竟是燕止危准备的?
温知虞指尖微动,抖落残留的酥饼渣,声音越发温软:“世子有心了。”
荣安王妃摆手:“这是他该做的。”
温知虞弯眸。
……
趁花开得好,长公主亲自摘了不少菊花,命人送去后厨,说今夜要请荣安王妃吃全菊宴。
还未开席,温庭瑞就带着人回来了。
日头西斜,两个少年远远站在菊园门口。
温庭瑞喋喋不休,不知在说些什么,而燕止危则瞧着心情不太好的样子,都懒得搭理人。
片刻后,两人才朝这边来。
温庭瑞乖巧地打招呼:“母亲,王妃,姐姐,我和阿危从国子监下学啦!”
燕止危潦草地拱手行礼:“长公主,母妃。”
他抬起头,恹恹看了温知虞一眼。
温知虞朝他浅笑,算是打招呼。
燕止危:“……”
他扭头别开脸。
他的表情,被长公主和荣安王妃尽数收入眼底。
荣安王妃低声责备:“止危,不可无礼。”
燕止危没吭声。
长公主笑了笑,奇道:“止危,国子学有人欺负你了么?”
“没有……”
燕止危神情恹恹。
长公主和荣安王妃对视了一眼。
荣安王妃冲她摇头。
两人借口做菜的菊花不够,离开花亭去摘花,还把温庭瑞也给叫去拎花篮了。
花亭里,只剩温知虞和燕止危。
温知虞站起身来,主动开口:“世子,龙井茶糕和荷花酥我很喜欢,谢谢你。”
“嗯。”燕止危冷着脸点头。
温知虞扬眉。
瞧燕止危这副模样,好似是她惹到他了?
可,从辛夷山回来之后,他们一直都没见过面。
温知虞温言:“世子若是有话,不妨直说。”
燕止危这才看向她。
因着赏菊的缘故,温知虞今日穿的是粉白的素裙,长发一半绾成蓬松柔软的髻,一半披散在肩头。
发髻上,仅簪了两根点缀着珍珠的玉簪。
满园菊花,都不及她动人。
原本还患得患失的少年,顿时消了不少怨气,直接问:“在护国寺时,沈迢安邀你夜游了是么?”
温知虞愣了一瞬:“你听谁说的?”
燕止危哼道:“京中都传开了!”
什么?
温知虞眉头蹙起。
见她不说话,燕止危心中又酸又气,口不择言道:“原来,他们传的都是真的啊?
你明明答应过我,接了我的珍珠,便不会接旁人的东西……
原来,你是逗我玩呢。”
温知虞:“……”
她轻叹了口气,望向比她半个头的青稚少年:“京中人都是怎么传我和沈迢安的?”
燕止危微咬着牙:“孤男寡女,提灯夜游,私相授受!”
孤男寡女?
提灯夜游?
还私相授受?
这几句话,随便一句,便可轻易毁了一个女子。
也不知,背后之人是谁?
反正,沈迢安是做不出这种事的。
温知虞无声地笑了笑:“还有么?”
“你笑什么?”燕止危更生气了:“你就没有什么话,想要对我这个未婚夫婿狡辩么?”
狡辩?
温知虞失笑。
她耐着性子,声色柔和:“世子,狡辩,意为用虚假掩盖真相,把无理的事说成有理。
我没做错什么,不需要狡辩。”
燕止危:“……”
温知虞继续道:“世子想听,那我便解释给你听,连沈怀璎的事也一并告知你。”
“你说!”燕止危理不直气也壮。
温知虞倒了杯菊花茶,递给燕止危,又给自己也倒了一杯。
两人在花亭坐下。
温知虞轻言细语道:“那夜,我去金殿给怀璎点长明灯,后偶遇了巡夜的沈迢安……
回京前夜,沈迢安是奉太子之命,上山寻我与浮云……”
燕止危一直盯着她看。
她眸光如秋水,清澈明媚,似乎能一眼就望进心间去……
燕止危喉头动了动。
他心中高兴,还装作一副生气的模样:“我就知道,你心中只有我一人!
谣言,定是沈迢安那伪君子让人传的!
他见我要娶你,嫉妒了,故意膈应我呢!
看来,我必须要给他个教训!”
温知虞惊住:“等等,世子,我不是这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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