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国公?
训斥她?
温知虞微眯着眼,望着漫天雪白里的两抹深色。
她问:“卫国公都是如何训斥我的?”
月林回道:“属下……不敢说。”
温知虞目光柔和地看着他,语气轻飘飘的,却带着一定的压迫:“我想听。”
月林只好硬着头皮:“卫国公说,郡主表里不一,传的是雍容温婉的大家闺秀,实则顽皮好动……
若把郡主娶回卫国公府,定搅得府中鸡犬不宁……
还说,沈伴读是迷了心窍,堂堂太子伴读,沈家未来家主,竟说出帮你捉松鼠的荒谬言论,着实令人发笑……”
温知虞安静听着。
看来,经过刚才一面,卫国公对她有了很差的印象。
回去之后,卫国公应该会极力反对沈迢安,不许沈迢安再对她抱有任何想法……
毕竟,沈家未来的女主人,怎么可以是个穿着男装、在大雪天带着护卫去捉松鼠、团雪团的女子呢?
温知虞收回视线。
映着雪光的眸子,有些凉。
原来那日在猎场射杀燕止危的人,竟是卫国公的。
或许,沈迢安事先就知晓了?
他当日没给两个杀手留活口,兴许就是为了给卫国公善后,不让人查到沈家去。
而荣安王府,还将他当成救命恩人。
真讽刺啊。
更讽刺的是,她即便知晓燕止危遇刺的真相,却也只能将真相埋在心底。
若是揭穿,只会加剧矛盾。
燕止危,又怎么斗得赢沈迢安呢?
……
温知虞收回目光:“庭瑞和世子快到了,月林,去马厩。”
月林应了一声。
燕止危和温庭瑞到底是男子,脚程快。
温知虞到时,两人连马都牵出来了。
见着她,温庭瑞迷惑:“姐,你比我们先出门那么久,怎的现在才来?”
燕止危望着她,不禁红了耳廓故意虚张声势道:“阿虞兄,你可算是来了,等你好久了。”
阿虞兄?
这是什么称呼?
温知虞刚要开口,温庭瑞噗嗤笑出声:“阿危,你可真是要笑死我了。”
“笑不死你!”燕止危笑着啐了一声,牵着缰绳走过来:“阿虞。你……”
“怎么了?”温知虞望着他。
燕止危这阵子每日进补,恢复得极好,站在苍茫雪地里,明媚意气,昳丽得不像话。
他双眸亮如星子:“你今日真好看。”
温知虞怔了一瞬,随即笑道:“世子今日也很好看。”
“我哪日不好看?”燕止危眉眼张扬。
温知虞笑:“世子哪日都好看。”
明明说了夸赞的话,燕止危心中欢喜,却还是忍不住问:“这么说,我今日同往日并无区别了?”
温知虞:“……”
她思索着,该怎么哄人。
这时,温庭瑞终于受不了了:“阿危,你可别在那儿肉麻我了!听了你的话,我身上跟被虱子爬了一样,难受死了!”
燕止危扭头:“我又没说给你听,你肉麻个什么劲儿?你走远些,别把虱子传给我了。”
温庭瑞:“……”
他牵着缰绳指指点点:“见色忘友。”
燕止危笑骂:“快滚!”
温庭瑞牵着他的小马走远了。
今日天寒,马场无人。
燕止危牵着白色马驹,走到温知虞身旁:“你瞧瞧,这匹马驹你可喜欢?”
“马驹通身雪白,毛色顺滑柔亮,眼神清澈温和……”温知虞声音轻柔:“喜欢。”
燕止危闻言,灿笑道:“我就知晓你会喜欢!”
温知虞含笑。
燕止危把缰绳递给她:“以后,这匹马驹就是你的了!今日,我先教你如何驯服它。”
“我的?”温知虞惊讶。
“是啊!”燕止危回道:“你是要嫁给我,做我世子妃的,我总不好什么都不给你吧?
你虽是郡主,但你的食邑比我父王还多!
我问了温庭瑞,他说你什么都不缺。
那阵子,我每日转着脑子思考送你什么,想得后脑勺的头发都快被我薅秃了……
然后,我偶然见了这匹马驹。
我当时就想,它长得这般漂亮,性格又温顺,你定会喜欢!”
说这些话时,燕止危的眸子亮晶晶的,好像雪水里浸润过的水晶,清澈剔透。
少年的情感,热烈而又坦荡。
对上他的眸子,温知虞眼神闪烁。
心底最深处的焦土,好似轻轻动了动……
她握住带着燕止危体温的缰绳,眸光莹润:“这匹马驹,我很喜欢很喜欢。”
“只喜欢马驹么?”燕止危问。
明明是很正经的话,他却莫名红了脸,就连挺拔的鼻尖,都染上胭脂色。
温知虞轻笑:“都喜欢。”
燕止危没听见想听的话,又一瞬的失望。
但,他很快就开心起来:“趁着今日无人,我正好教你骑马!回京后,可就没这么好的机会了。
不过,荣安王府有马场。
待你嫁过去,我每日都可以教你。”
望着少年明媚的脸庞,温知虞如春风拂面,温言应道:“好啊。”
燕止危笑得格外灿烂。
他让安静立在一旁的近侍牵了匹枣红色的高头大马过来,冲温知虞道:“教你之前,我先带着你跑一圈。”
温知虞应道:“好。”
“跑两圈行不行?”燕止危得寸进尺。
温知虞弯眸:“好。”
燕止危心都快化了。
他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在不受控制地集中往一处走。
少年满脸开心又苦恼:“你若是一直应我,不拒绝我,今日这马,我还教不教你了?”
温知虞轻笑:“教吧,不要浪费好时光。”
燕止危这才消停。
他摸摸马背,对着温知虞伸手:“我扶你上马。”
温知虞将手递过去。
这时,温庭瑞骑着马过来,在旁边指指点点:“阿危,话本上的男子教女子骑马,都是男子先上马背,再弯腰将女子拽上去。
到了你这里,怎么是扶着我姐上马背了?
你这样可不行啊,我听说,沈伴读能单手举起一个一百斤的鼎呢……”
“你少放屁!”燕止危将温知虞扶上马背,自己踩着脚蹬坐在她身后,握紧缰绳。
温庭瑞继续道:“我没骗你。”
燕止危拧眉:“再提他我跟你急!”
温庭瑞吐舌。
他甩着缰绳,照着枣红马的后腿,用力一抽。
马儿如离弦的箭,猛地往前冲。
燕止危一手紧紧将温知虞圈进怀里,一手紧握缰绳:“温庭瑞,你要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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