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院的人,闹腾了半夜。
破晓时,燕止危才回去休息。
天明后,燕止危才让近侍将人全部绑在宅院外的树上,严加看管,又派人去通知陈卓。
早膳时,颜九从外院进来汇报:“世子,附近的百姓来问门口的黑衣人是怎么回事。”
燕止危打了个哈欠,搅动着碗里的粥:“你是怎么回的?”
颜九如:“属下如实说的。”
燕止危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你是不是傻?”
“啊?”颜九摸不着头脑:“属下不该这样回答么?那属下该如何说?”
“你就没添油加醋多说几句?”燕止危问。
颜九挠头:“属下不太会。”
燕止危:“……”
他打了个哈欠,把汤匙放回碗里,看着剩下的半碗粥:“阿虞,我好困……”
温知虞肩头一沉,人就靠了上来。
她握着筷子,侧眸看去,只见燕止危已经靠在她肩头闭眼休憩了。
一宿没睡的人,眼角染上了一片淡淡的淤青。
看来是真困了。
温知虞不忍心推开他,便轻声道:“你们先用早膳,吃完后自由安排,记得抽空温书。
阿危一宿未睡,我先送他回去休息。”
其他人也是哈欠连天。
温庭瑞眼睛湿漉漉的:“昨夜,听人叫唤了一宿,我都没睡好,我也要回去补眠。”
陆参道:“那你下午来寻我背医书,我白日里要分别去花婶家和林夫人家一趟。”
“你骑马还是坐马车?”温庭瑞问。
陆参道:“马车。”
温庭瑞打着哈欠:“那我不睡了,我同你一起去,反正在府中也很吵。”
陆参点头。
温庭瑞看向温知虞:“姐姐,我和师父出门了。”
“好。”温知虞颔首。
燕兰琢起身:“郡主,我课业还未写完,还有两封家书要写,也先回了。”
温知虞温声:“去吧。”
燕琼也跟着起身:“郡主嫂嫂,我也去温书了。”
陆时笺也一起走了。
等人走后,温知虞才将燕止危扶起来:“我知晓你还没睡,回房补个眠?”
燕止危睁开一只眼:“我是真困了……”
他的声音都蔫蔫儿的。
温知虞弯眸:“好,我送你回去。”
把燕止危送回房间后,温知虞特地叮嘱,任何人都不要去打搅他,让他睡足了再起。
临近晌午,府衙的人才姗姗来迟。
衙役一进门,都对温知虞行了个礼:“请郡主见谅,府衙今日人手不足,陈大人太过忙碌,才派小人过来一趟。”
温知虞问:“捉了几家了?”
衙役愣了一瞬,才连忙道:“回郡主,陈大人根据李丰提供的名册和证据,目前已经有五家了。”
才五家?
温知虞点头:“我知晓了。”
衙役道:“那小人就先将人带走了,陈大人让小的带句话,郡主和世子公子们若是有话,可直接派人来府衙。”
温知虞看着他:“辛苦。”
衙役行了个礼,退了出去。
不过一个上午的时间,关于新虞本地世家大族的传言便纷纷满城飞。
百姓热闹看不停。
直到两日后,一队兵马踏入新虞城,停留半日后,用枷锁带着一串长得不见首尾的队伍上京城……
赵松贵兴奋异常,拎着礼物上门,顺便也带了一个热闹来。
彼时,温知虞正在授课。
赵松贵被侍从带到书房外,小心地放下礼物后,趴在窗边往里看。
温知虞拿着书卷,边讲边看了他一眼。
赵松贵咧嘴:“嘿嘿……”
温知虞温和地对他点了一下头,收起书:“今日的课,就讲到此处。
大家回去之后,记得将今日所学的内容温习一遍。”
屋内,少年们欢呼:“下学了下学了!”
燕止危伸了个懒腰,看向眼窗边的赵松贵,问:“你这满面红光的,是有何喜事?”
赵松贵脸上浮起可疑的红晕,竟生出两分羞赧:“也没什么,就是出门时遇着念儿了……”
说到念儿的名字,他表情甜得像是吃了蜜。
燕止危笑道:“那可真是恭喜啊。”
温庭瑞收好书本后,挤着燕止危坐下,问:“赵公子,有两日没见你来了。
你的事,都办好了么?”
燕琼也一屁股坐下来:“阿危,往窗边坐一坐,让我也坐一点。”
接着,燕兰琢和陆时笺也挤了过来。
燕止危整个人都贴到墙壁上了。
几人跟凑热闹似的。
陆参收好书本往那边看了一眼,见他们正说话,便对温知虞道:“郡主,借一步说话。”
温知虞点头:“去凉亭里说吧。”
两人一起进了凉亭。
落座后,陆参道:“郡主,在下这两日一直在花婶家和林夫人家走动。
阿兰姑娘的身体已经恢复了许多,也能自己拿筷子吃饭了。”
“是么?”温知虞欣慰:“这是好兆头。”
陆参道:“经过这段时日的治疗,在下已经确定,她的腿治不好了。
明日起,在下就不必再去为她扎针了。”
温知虞颔首:“陆大夫,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郡主客气,这些都是在下应当做。”陆参道:“在下还有个不太好的消息,也需告知郡主。”
温知虞道:“你说。”
陆参叹气:“林夫人那边,在下也已经尽力了,她的情况始终好不起来。
她昨日同在下说,让不要给她开方子了。
她想断几日药,然后为林小公子哺乳。”
温知虞沉默。
片刻后,她道:“照她说的做吧。”
心蓉是个很有主见的人,她既然已经做了决定,想来劝了也无用。
更何况,她真的已经药石无医了。
温知虞轻吐了口浊气。
这时,书房里传来燕止危的笑声:“真的假的?”
赵松贵道:“是真的。”
温知虞抬头。
只见,隔着窗口,一群少年挤在一处,探头和窗外的赵松贵说着话。
赵松贵道:“念儿的表姐说,她要去嫁好看的贵公子,才不会嫁我这胖头鱼。
她哭闹着要悔婚,说不退她就吊死在我家门口,然后,她爹今晨就来退亲了。
我早上听到这消息,高兴得吃了五碗饭,差点把我撑坏了!
知道你们快要离开新虞了,就特地来感谢你们。
我拎了我娘在我幼时埋的酒,你们今日喝了,就当是提前喝我和念儿的喜酒了。”
燕止危笑:“好啊!”
赵松贵问:“世子,你们哪日走?”
哪日走?
燕止危抬头,往凉亭这边看了一眼,脸上笑意扩大:“后日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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