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采薇是来借打手的?
温知虞有些意外,但秦采薇不说,她便不好多打听别人的家事。
她问:“要几个人?”
秦采薇道:“一个。”
“只要一个?”温知虞微微惊讶。
“一个便够了。”秦采薇道:“府中的人跟我不是一条心,我用着不放心。
旁人,就更加不放心了。
所以,我只能来麻烦郡主。”
“不麻烦。”温知虞道:“我将人叫来,你看着挑个有眼缘的。”
秦采薇点头:“有劳了。”
温知虞叫来怀焰吩咐了两句,怀焰便去叫人了。
很快,七八个年轻强健的侍卫有序地进门来,在厅堂中站好。
温知虞起身:“采薇。”
望着一张张年轻俊朗的容颜,秦采薇略微抿唇:“郡主……”
她欲言又止。
温知虞走到她身旁:“怎么,没有看中的人选么?”
秦采薇侧头:“郡主的侍卫,全都是这副相貌么?”
温知虞没觉得哪里不对:“他们是我的陪嫁侍卫,是我出嫁前父亲亲自挑选的。”
秦采薇露出一丝笑:“原来是侯爷挑的人,难怪世子没把人统统赶走。”
话音落下,便听闻门外响起一道清朗的声音:“我把谁赶走了?”
排排站的侍卫们让出一条道来。
燕止危大摇大摆地从门外进来:“阿虞,陶家从蜀州来的人都已经安全入京了。
我和庭瑞把东西送到,坐着喝了口茶就回来了。
我把事情处理得可好了,你是不是该奖励我点什么?”
说着,他已然迈入门内,打招呼道:“秦姑娘也在呢?”
“世子安好。”秦采薇行礼。
燕止危扬眉:“你不是在养伤么,怎么来长公主府了?身体好些了?”
“劳世子挂心。”秦采薇简单几句说明了来意。
燕止危坐下边喝茶边听她说。
听完,他道:“你也别挑长得凶的了,长得好看的、瞧着温温和和的,结果砍人跟切瓜一样,带出去不是更唬人么?
你把人带回去后,设法来个杀鸡儆猴。
到时候别说你了,就算是你身边的人,他们都不敢再招惹。”
秦采薇恍然:“世子说得有理。”
同样是在京中长大的人,她平日里虽甚少出门,但燕止危的名字,她可是从小听到大的——
不学无术的纨绔,胸无点墨,连自己的名字都写不好,还嚣张跋扈得不行。
秦家的同辈子弟自幼便被教导,断不能与燕止危之辈交好。
总之,族中好几个同辈兄长提起燕止危等人时,无一不充满轻视与不屑。
燕止危也就是出生皇族,若他出生在普通世家,早不知被人弄死几百次了。
……
秦采薇收回思绪。
多见几次面,认识久了之后,她对燕止危产生的改观——
这位荣安王世子,其实是个心软且心善之人,而且特别听娘子的话……
“采薇,我借两个人给你吧。”温知虞道:“一名侍卫护你安危、供你差遣,一名侍女照看你起居。
我瞧你身旁都没个可用的侍女,又带着伤,出行多有不便。
你若不习惯侍女近身伺候,也可只在出门时带着她。”
秦采薇闻言,眸光动了动:“阿虞,你已经帮了我许多,我不能……”
“帮一个忙也是帮,帮一堆忙也是帮。”温知虞温和地看着她:“你既有需要,就不要推脱。
待你有了自己的人,再把我的人还给我便是。
我唯一的要求便是,你要善待他们。”
“既然你如此说,那我也就不客么了。”秦采薇道:“我是个直性子的人,不玩那些弯弯绕绕的。
你把人交给我,待事了了,我定会原模原样地还给你。”
温知虞点头:“我信你。”
秦采薇喝了杯茶润了润嗓子:“这几日的事,你们还未听说吧?”
温知虞和燕止危一起看向她。
温知虞问:“是燕雄和你家长辈的事么?”
秦采薇点头:“燕雄当日便被收押入大理寺了,因为情况特殊,暂时还未通报。
我家叔伯长辈们,则是纷纷被罚了俸禄,没有俸禄的,还要自己上缴银两呢。
平均下来,每人大约八百两。
虽说这点银子于他们而言算不得多,但是丢人极了。
然后,燕雄入狱之后,第二日便有人去皇上那告状,说燕雄强抢民女、打死人什么的……
桩桩件件的,反正不少。
最匪夷所思的,是有人呈上一个盒子,称是从燕雄房间的暗室中找到的,是件见不得光的衣袍……”
见不得光?
衣袍?
温知虞和燕止危对视了一眼。
燕止危蓦然睁大眼睛:“难不成是……”
“世子。”温知虞及时制止他:“隔墙有耳。”
燕止危连忙伸手捂住嘴巴。
温知虞看向秦采薇:“此事,你是如何知晓的?”
“是我一个叔叔。”秦采薇抿唇:“他见皇上只把燕雄关入大理寺狱,便想趁机多给燕雄安几个罪名……
进宫告御状前,他因腹痛去如厕,听小太监窃窃私语,便凑过去听了一耳朵。
我那叔叔是个欺软怕硬的,听完便吓得直接出宫了,还病了。
若非我去探病时他恰巧高热说胡话,我都不知晓此事。”
原来如此。
燕止危挪了挪椅子,三人坐得更近了些,小声:“说起来,燕雄都携刀剑直闯殿门了,相当于要刺杀皇上了,为何没被直接处理?
而且,这几日也一直静悄悄的。
莫不是皇上念在燕雄疯疯癫癫的份上,不追究此事了?”
“应当不会。”秦采薇道:“如果皇上不追究此事,燕雄就不会入狱。”
“许是因为,燕雄是永明郡王府唯一的男丁了吧。”燕止危拿起块茶点咬了一口:“没了他,永明王府就绝后了。
哦不对,他不是养有妾室么,或许妾室有给他生个一男半女的。”
“那也承袭不了爵位了。”温知虞淡声:“燕雄那日在瑞祥殿外的所作所为,可是许多人都瞧见了。
皇上迟迟未惩处他,许是有别的考量。”
“先不说他了。”燕止危兴致勃勃道:“阿虞,赵松贵从新虞来信了,说马场已经建成,只缺马了。
水园也已完工,准备引水入渠了。
所以我寻思着,在大舅哥大婚之前,我快马加鞭去一趟新虞。
除了马场和水园的事,顺便……去见堂哥一面。
这次,就不带你了。”
温知虞笑意微滞:“世子要……独自远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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