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头一日,整个长公主府虽是极为忙碌,但也有条不紊地准备着明日的大婚。
祭祖仪式之后,温氏的好些长辈便先留了下来,由武安侯陪着。
温庭柏忙到半夜才睡。
温知虞让侍从给他带了句话,他沉吟片刻,让侍从去回妹妹:“你就说,我明夜一定向舒婉赔罪。”
侍女来回消息时,温知虞和燕止危已经躺下了。
温知虞得了消息,便放心入睡。
次日,天还未亮,长公主府已经喧嚣如白日一般,热闹极了。
浅杏来敲门:“郡主,世子,该起了。”
昨日,温庭柏特地说了一句,要让弟弟和妹夫一同陪他去迎亲。
温知虞要早起上妆,之后去小厨房那边亲自盯着食材和菜。
而燕止危,陪着迎亲回来之后,等开宴之前,要去盯着传菜……
今日,两人都很忙碌。
浅杏带着侍女进屋伺候时,开口道:“郡主,世子,七皇子殿下今日也要一同陪着去迎亲。”
“七皇子?”温知虞惊讶:“他何时来的?”
浅杏道:“奴婢听说,七殿下昨夜赶着宫门关闭时出宫的。
到府上时,已经很晚了。
他担心吵了大家休息,影响到今日的状态,就没让人声张。
昨夜,他是宿在二公子院子里的。”
燕止危挽袖洗了把脸:“庭瑞的院子,不是只有两间房可住么?
他一间,剩下一间是陆参在住着。”
“七皇子殿下应该是和二公子挤的一屋。”浅杏道:“二公子和七皇子从小便感情要好。”
温知虞洗漱完,把手上的水渍擦干:“也不知,他背上的伤如何了。
迎亲是要骑马的,不会牵扯到伤口吧?”
“放心。”燕止危伸手在她刚擦干的鼻梁上刮了一下,留下一长串的水痕:“七皇子的年纪,可是你比大呢。
你说你啊,总是习惯性地把我们都当小孩子看……
你这样,我都有点伤心了。”
温知虞嗔了他一眼:“我刚擦完脸。”
燕止危笑着抓起架子上的干净帕子:“来,夫君重新给你擦一下。”
浅杏见两人如此亲昵,单手捂住眼,另一只手朝屋中的侍女们使劲儿挥。
很快,一屋子的侍女全都退了出去。
甚至,还有人体贴地把门给掩上了。
温知虞抬头看向门口:“她们……”
话音还未落下,唇便被堵住。
燕止危刚洗了脸、漱完口,嘴唇又软又凉,还带着好闻的薄荷的气息。
温知虞小声:“我还要上妆呢……”
燕止危一边亲着她,一边含糊不清地道:“我就亲一亲你,别的什么也不做……”
温知虞:“……”
她从善如流地闭上眼。
直到两人都气喘吁吁,燕止危才难分难舍地松开温知虞,一脸的意犹未尽。
他亲了亲她的眉眼:“今日若是不去迎亲就好了……”
话还未说完,温知虞就伸出一根食指抵在他双唇间:“你把侍女都吓走了,只能自己更衣了。”
“嗯哼。”燕止危哼了一声。
这意思,是想让她帮他。
温知虞偏不。
她语气淡淡:“这个时辰,小厨房的食材应当都已经备齐了。
阿危,我今日很忙。”
燕止危抿唇:“那我还是不折腾你了,我自己更衣,你先上妆吧。”
温知虞看着他:“我可以为你束发。”
“真的么?”燕止危眼睛一瞬间就亮了不少。
温知虞轻轻推了他一把:“不许拖延时间了,快去更衣,然后过来挑选你今日要戴的发冠。”
燕止危边往屏风后走,边道:“我今日得穿素一些,大舅哥才是主角,我可不好抢了他的风头。”
温知虞走到妆台前坐下,问:“那,今日就不留马尾了,束个发髻?”
“好啊。”窸窸窣窣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发冠,就随便选个玉的吧?
白玉冠,你看可有精巧不惹眼的。”
温知虞弯腰拉开妆台旁边的柜子:“我先看看……”
她挑挑选选,找出一个雕刻着云纹的精巧青玉冠:“阿危,青玉冠可以么?
你说不能抢风头,今日便穿竹青色的外袍好了,与这玉冠很搭。”
燕止危用衣衫挡在胸前,从屏风后探出个头:“我看看。”
温知虞将玉冠放在掌心,托着给他看。
燕止危只看了一眼,就爽快道:“就这个吧。”
于是,温知虞将玉冠取出,摆放在妆奁旁的托盘里。
她为今日准备的衣裙,也是竹青色,乍一眼看有些素,实则裙子上都是银丝暗纹绣花,清雅贵气。
趁燕止危更衣的时候,她很快地给自己扑了层粉,描了眉,抹了胭脂。
燕止危换好衣服出来时,她正要抹唇脂。
她刚打开盛放着唇脂的罐子,燕止危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妆台边:“阿虞,我来为你抹唇脂啊。”
温知虞抬眸:“好啊。”
她的双眼又温柔又明亮,仿若三月春水。
多看一眼,便要溺进去一般。
燕止危喉结上下滑动,移开些视线,半弯着腰,问:“这些唇脂,颜色都差不多。”
“抹个不太显色的吧。”温知虞道:“兄长和嫂嫂的大婚,我不便装扮得太张扬。”
燕止危食指随手抹过一盒唇脂:“可是,你什么都不做,只需往那里一站,就很张扬了。”
“你又打趣我。”温知虞脸上发热。
“我说的话,可是比真金还真。”
燕止危伸出左手,露出手腕,将刚取的唇脂在手腕上划拉了一下。
他看了看手,又看向温知虞的脸:“这唇脂颜色太老气了,配不上你。”
温知虞看着他:“若这唇脂会说话,定要好好跟世子争执一通。”
“那它来争。”燕止危信心满满:“我保证说得它痛哭流涕,后悔生在这世上。”
温知虞:“……真是的。”
她都不知说什么好了。
燕止危笑吟吟,又重新取了一盒新的唇脂,抹在手腕上。
两个颜色一对比,他还是不满意:“这个颜色,又太浅了。
这颜色有些粉,涂上会显得俗气。”
“那再换个颜色吧。”温知虞想将唇脂盒收起来:“回头,我叫浅杏拿去扔了。”
扔了?
“别啊!”燕止危扣住她的手:“我试试,把两种颜色混合在一起。
混在一起,应当会好看。”
温知虞:“……世子是认真的?”
“当然!”
顶着温知虞怀疑的目光,燕止危将两种唇脂各自挖起一块,用小银匙搅拌。
片刻后,他惊叹:“我可真是个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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