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房内。
卫小侯爷脸色难看。
气鼓鼓的都要膨胀成一个包子了。
“萧大哥,你过分了啊!”
“不带你这样耍人的!”
“过分吗?”萧皇极慵懒的靠着椅背,“那本王派人来抄了你这地下赌坊如何?”
那似笑非笑的眼神往卫小侯爷身上一睨,如刀子般剐得卫泼猴酸爽到了极点。
他立马扮作委屈样儿,蹲在萧皇极身边,双手合十。
“我的好大哥啊,你就放过我吧!”
“小弟就这点营生,你要是给我抄家了,我以后只有喝西北风去了!”
“不至于。”萧皇极笑睨着他:“回侯府继承家产不就行了。”
卫云郎:“……”
他气苦的站起身,好生不忿:“你今天过来到底是要干嘛?”
“寻乐子。”萧皇极淡淡道:“吩咐你手下的人,让外头那位玩开心便是。”
卫云郎眉梢一挑。
“与你同来的那小生?嘶……那娘娘腔小子是谁啊?我过去怎没见你身边有这样一人?”
萧皇极没搭理他。
卫云郎惊觉不对,又吸了口气,摇头摆脑的走起来:
“不对不对!”
“外头那小子可是一股脑往外头输钱,还是十赌十输!都输成那样了还笑的像个傻子似……”
卫云郎话还没说完,脑门就挨了一戒尺。
痛的直接凉气,回头就对上萧皇极冰冷的眼神。
来了来了又来了!
就是这要命的眼神!
之前是他说那小肥羊,现在又成了外头的娘娘腔。
卫云郎捂着脑门,“不对劲!很是不对劲!”
“外头那小子的金豆子可都是从你腰包里出去的啊!”
卫云郎指了指外头又指向萧皇极,然后指向自己,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不对啊!算来算去这钱都是我出啊!”
“萧大哥,你这整得太不地道了吧!你哄人高兴,我出金子?”
“本王给她金子,她输给你,你再还给我。”萧皇极不疾不徐道:“何来你出钱之说?”
卫云郎愣了愣,好像是这么个理……
不就是左包包进右包包出的事儿吗?
但是……好像又有哪里不对啊?
“这账算的不对,那赌桌上又不是全我赌坊的伙计,输给别人的不也是我贴补出去的?”
萧皇极把玩着戒尺:“帝都下令宵禁,更有禁赌令……”
话都不用说完,卫云郎就举起双手投降。
卫小侯爷含恨咬牙,悲屈的吐出两字:“我补!”
他贴补总成了吧!
要说之前卫云郎见婰婰那豪赌豪输的架势,还颇有几分看财神爷的火热眼神。
此刻……他只想让人去把婰婰给捆了!
祖宗啊,你可别再输了……
卫云郎垂头丧气的坐在边上,哭丧着脸,眼神幽怨的往萧皇极神色一撇:
“我这放了大血,萧大哥你总该给我句实话了吧,那小子到底是谁啊?”
值得你这样费心去哄?
萧皇极神色自若,端起旁边的茶饮了一口:“心上人。”
砰咚一声。
卫云郎直接从椅子上摔了下去,他连滚带爬的抓着桌腿儿爬起来。
真真是被那三个字吓得腿软。
“心心心心上人……?”
卫云郎声音都在抖,狂吞了几口唾沫,回过神来:“你白天问我那什么哄女孩,投其所好……难不成就是为了……”
卫云郎麻溜跑暗房的小窗边,朝外看了眼。
就见婰婰撸起袖子,一脚踩在凳子上,一边抽着大烟一边吆五喝六。
一边抓住旁边的赌徒大吼,声音振聋发聩,逼着人家叫她‘金主爹爹’!!
卫云郎深吸一口气,悲愤回头,肝都在颤。
“外头那个……那个小子长的虽像个娘娘腔吧,但他是个男人啊!”
萧皇极眨了眨眼,也没解释,“那又如何?”
卫云郎窒息的捂住心口,眼见都要走回他身边了,愣是后退后了两步。
“萧、萧大哥你……”
“你难不成,你该不会,你总不能……”
‘断袖’两字在卫云郎嘴边转了几个来回,愣是没说出口。
萧皇极似笑非笑看着他。
卫云郎重重眼瞎唾沫,竖起大拇指:“您很棒!”
话音刚落,外头想起一阵哈哈哈哈的狂笑,混杂着‘爷是你金主爹爹’之类的豪放言语。
暗房内,卫云郎与萧皇极四目相对,死一般的沉静。
卫小侯爷笑露出八颗牙,又补上一句:“不愧是您,有眼光!”
幽王殿下颇有几分骄傲的微抬起下巴:
“本王也觉得。”自己有眼光。
卫云郎:你怕不是瞎了……
他手握成拳,尴尬的咳了一声。
想坐回位置上,但是吧……又觉得那位置距离萧皇极近了点,干脆绕了半圈,跑另一头坐下。
隔着一方桌子,卫云郎稍稍觉得安全了点。
“那外头那位……他到底是谁啊?”
卫小侯爷这该死的好奇心啊。
萧皇极朝他一睨,开口:“你金主爹爹。”
卫小侯爷没忍住翻了个白眼,心里大骂:屁的金主!我债主爹爹还差不多!
……
赌坊内。
婰婰输了个精光,成功变身众赌徒眼中人傻钱多的金主爹爹!
她这一夜吃贪欲吃了个饱,那叫一个舒坦啊!
等到她豪赌结束,天都要亮了。
“爹爹啊,什么时候再来啊?”
见婰婰要走了,众赌徒那叫个不舍。
婰爷豪迈的一挥袖:“吾儿们好生做人,待爹爹回去消化个两天,再来吃……咳,再来投喂尔等!”
众赌徒们看她的眼神,真真是如看亲爹!
濡慕之情跨越了血缘,恨不能当场歃血,先把这父子名义定下再说。
幽王殿下站在旁边,看着某个吃饱喝足的哭哭包,笑的一脸宠溺。
角落里。
卫小侯爷扶着柱子,咬牙切齿,心都在淌血。
眼看着两位‘债主’终于走了,他虚脱般的靠着柱子,人往地上滑。
“东……东家……”
账房颤抖着声儿过来,卫云郎看向他,见对方一脸菜色。
卫小侯爷捂住脸,哭腔都要出来了:
“贴补了多少?”
账房真真是要哭了,“半年红利都没了……”
“这要再来两次,咱们只有关门大吉的份儿……”
不等账房继续往下说,卫云郎站起身往暗房走,背影失魂落魄,嘴里嘀咕:
“我不听,这是梦,这必须是场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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