婰婰一出现,赌坊内顷刻响起震天的‘鸡叫’声。
一个个赌徒宛如见着亲爹那般,那是殷勤备至,端茶递水,捏肩打扇,一个劲儿的往婰婰跟前拱。
禾越和三宝愣是被挤到了角落去,两人贴着墙,一副见了鬼的架势。
“婰爷到底是输了多少钱……”
三宝嘴角抽了抽,控制不住开始肉疼了。
禾越吞了口唾沫:“瞧这架势,只怕是不少。”
“呵,当然不少了。”凉飕飕的话从旁边传来,两人一偏头,禾越眉梢一挑:
“小云郎?”
卫小侯爷戴着面具,哼哼了两声,浑身弥漫着生无可恋的气息。
禾越压低声音:“这地儿是你的老巢?”
“会不会好好说话。”卫云郎嘀咕了句,看着已冲到了赌桌旁的婰婰,脑门开始抽痛:
“她今儿又被谁给惹了?要跑这儿来消遣我?”
“那得问你萧大哥啊。”禾越嗤笑道:“谁让他老人家艳福不浅,天降未婚妻呢?”
卫云郎吃了一惊,“未婚妻?我怎不知道这事儿?”
“哦,那看来他和你关系不咋地。”
一句话差点把卫小侯爷心肝扎透。
三宝本是在旁边看戏,忽然他神色一变,注意到赌桌旁的一个人。
控制不住低呼出声:“他怎会在这里?!”
“嗯?”禾越见三宝脸色难看无比,顺着他视线看过去,就见赌桌边立着一个男子。
瞧着倒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徒,奇怪的是,此人一双眼恶狠狠的盯着婰婰。
仿佛与之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那人是谁啊?”
卫云郎没认出三宝身份,不过见状恍惚间明白了什么,回答道:
“此人名叫程似锦,就是一靠着自家婆姨的烂赌鬼。”
“穷的叮当响又没什么本事,但听说他有个小舅子在宫内当差。”
“这厮好高骛远,口气还狂得很,之前他在婰婰太后手里吃过一次苦头,当时还闹着要带官来抄了我这赌坊呢。”
禾越眉梢一挑,一听‘宫里当差’这话,再联系上三宝的反应,哪能猜不到是怎么回事?
三宝紧咬着唇,一种难以言说的愤怒涌上头顶。
他早早就被卖入了宫里,这么多年摸爬滚打,拼死拼活捞偏门赚钱,可哪有半点钱是用在自己身上的?
他所有的钱都给了家里,可到头来呢?
禾越悄悄看了眼三宝,抿了抿唇,旁边的卫云郎插话道:
“说来也怪,上次这人就拿了个金簪来赌,那簪子一看就是宫里贵人用的。”
“就是因为那簪子,婰婰太后才动手教训了他,事后把簪子也给拿走了。”
“但今儿她却传话给我,让我把这姓程的也给叫来,真是猜不透她想干嘛……”
三宝听完卫云郎的话,脑子里轰隆像是炸开了一般。
心情已不是愤怒可言了,而是几乎要将他淹没的羞耻感。
他心里慌乱到了极点,那个簪子……是婰婰赏给他的,后面他贴补家用,就让人把簪子给捎带出去了。
结果他这姐夫竟是拿着婰爷的东西,与婰爷对赌嘛?
所以……婰爷早就知道这一切?
三宝头都要抬不起来了,下嘴唇都快咬破,羞愧的几欲遁走。
正这时,婰婰的声音在三宝脑海里响起:“过来。”
三宝浑身一颤,他羞愧难当的看向婰婰,犹豫了片刻,朝赌桌走过去。
每一步,走的都是那么的艰难。
到了桌前时,他还在犹豫,婰婰伸手把他拽了过来,开口道:
“今儿爷兴致不高,你来帮我赌。”
三宝神色复杂的看着她,婰婰脸上依旧挂着纨绔的笑意,懒洋洋道:
“这赌桌上任何人你都可以输,唯独一个人。”
婰婰手臂一抬,指着人群中的程似锦,“今夜你就一个任务,赢了那条丑狗。”
三宝鼻头猛的一酸,小声嗫嚅道:“婰爷……”
婰婰没搭理他,对面的程似锦却是叫了起来:
“你这小白脸又来挑事儿是吧,你真当老子怕了你?!”
婰婰睥睨看向他,冷冷道:“之前像狗似的被撵出去,今儿竟回来了,想来是走了狗屎运了?”
这程似锦显然是个眼皮子浅的家伙,不知死活道:
“你这小白脸别以为有点钱就能只手遮天,不怕告诉你,小爷我上面也是有人的!”
“我那小舅子,可是当今太后身边的红人,谁不给三分薄面?!”
“这次小爷肯回来,那是给这赌坊老板面子,他可比你识时务多了!”
这话一出来,周围满是哗然,三宝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恨不能冲上去撕烂了程似锦的嘴。
唯有程似锦自己浑然不觉,还如跳梁小丑般沾沾自喜。
婰婰佯装一副恍然的样子,拱起手来:“那可真是失敬失敬啊!”
程似锦一声冷哼,小人得志的嘴脸尽显。
卫小侯爷何其有眼色一人,与禾越一咬耳朵,便晓得了大概。
当即做戏做全套,抱着一箱子银子朝程似锦走过去:
“之前多有得罪,还好程大人宽宏大量啊!这赌资算小人送你的了,今夜随便赌,赌尽兴!”
程似锦看着那箱银子,眼睛都快绿了,整个人膨胀的都快飘起来了。
“还是老板你有点眼力见,不错!以后我定会转告我那小舅子,让他在朝中打点关系,保你这赌坊开的顺顺利利!”
“哎呀,那可多谢程大人了呀!”卫云郎赶紧拱手,表演完毕,扭头翻了个白眼就走。
三宝眼神阴鸷到了极点,牙龈咬的咯咯做响。
婰婰的手,落在他肩膀上轻轻一拍,一刹间,无端给了三宝底气。
看着对面嚣张的程似锦,婰婰慢条斯理的将金簪拿出来,放在赌桌上。
程似锦自然认得这金簪,满脸嘲讽道:“想用老子的金簪与老子对赌?你这小白脸不是很豪爽嘛?今儿怎如此抠门。”
“是啊,一只金簪哪配与你程大人赌呢?”
婰婰似笑非笑道,“既然要赌,咱们就玩一把大的如何?”
程似锦眼睛一眯:“多大?”
“你若能赢了我这手下,荣华富贵,权势地位你想要的一切,我都能给你。”
婰婰不紧不慢的说着,妖瞳直勾勾的盯着他。
不知怎么的,程似锦的眼神逐渐有些发直,就连周遭的那些赌徒眼神也变得有些不自然了起来。
整个赌坊内充斥着浑黄的贪欲。
程似锦吞了口唾沫,呼吸发沉:“当、当真?!”
“自然当真。”婰婰魅惑一笑,语锋一转:“可你若是输了……”
“输了……又当如何?”
“也不会不如何……”
婰婰还是那不紧不慢的语气,她面带笑容站着,落在墙上的影子被拉扯的斜长犹如魔怪。
妖瞳里幽光沉沉,唇角朝上一翘:“你若输了,就把灵魂给我!”
饕餮之耳语,勾人心之贪欲。
“我赌!”
程似锦毫不犹豫的应下。
禾越站在一旁,嘲讽的勾起唇角,与饕餮对赌?还以灵魂为注?
呵,愚蠢的凡人……
【作者题外话】:票票继续走起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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