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宝小妾平静的抖掉一头木屑,把小黄鸡丢边上让它自个儿找虫虫玩儿去。
然后一言难尽的看着还在那里刨树的孤傲野狼。
那凶狠架势,三宝都怀疑他一会儿是不是还要把獠牙露出去啃树皮了……
你这到底是狼,还是啄木鸟啊?
好端端一棵树,被刨成了空心,沧溟终于停了下来,又阴恻恻的朝三宝盯了过去。
不得不说,此狼颇有一副好皮囊。
饶是他凶狠的要吃人时,那野性之美配上一头白发着实叫人挪不开眼。
可是吧……
就是脑子好像不太好使。
“我还以为……你要吃了我……”三宝吞了口唾沫。
沧溟没再继续糟蹋木头,冷冷盯着他:“我的确想吃了你,可婰婰不让。”
三宝松了口气,还好,这狼还有的救!
“到南阳之前,我要你设法与扶苍欢好。”
三宝听到这里,面色又苦了,怎么又绕回来了呢?
“为毛非得欢好?”
沧溟阴恻恻的盯着他,忽然掰开三宝的嘴,往他嘴里塞了一样东西。
三宝脸色骤变,那东西入口即化,他挣脱开不断抠喉却没半点用处。
“你喂我吃了什么?!”
沧溟傲慢的看着他:“不想死那就使出浑身解数爬上扶苍的床。”
“当然,你可以试试看把这件事告诉婰婰他们。”
沧溟眸色幽沉难测,“且看看你到底说不说的出口。”
三宝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沧溟却是理也不理他,径直朝马车那边回去,只是在经过云思邈的马车时,他停了片刻,朝着马车内看了过去。
沧溟离开之后,马车内,云思邈睁开了眼,眸中闪过一抹诡异的金芒。
……
翌日大早。
那些因为狼群为祸受伤的村民也被妥善安置了,车马这才重新启程。
半路上,婰婰直接将沧溟唤到了马车上来。
奇怪的是,他的态度出奇的配合,丝毫没有昨日的桀骜之态。
“我想好了,可以暂时当你弟弟,儿子我是绝对不当的。”
沧溟回答的果决。
婰婰眨了眨眼:“你一夜自省,顿悟了啊?”
沧溟冷冷扯了扯嘴角,都没理她,眼神锐利的盯着萧皇极,饱含敌意。
奈何扶苍陛下在蔑视人方面的功力得天独厚,压根当他是空气,自顾自的把玩着婰婰的长发。
他似兴致极好,不一会儿就给婰婰换了个发髻样式。
认真端详了会儿,似又觉得不够好看,手指翻飞转眼又变了个头型。
那模样,活似一个老父亲在给自己的乖女儿梳头似的。
至于对面的不肖儿子,他都不稀罕看一眼。
婰婰没管扶苍在自己脑门上造次的手,一脸严肃的对着沧溟道:“你既顿悟了就好,昨儿你自己造下的孽,也要自己去偿还。”
沧溟皱了皱眉,“什么孽?”
“你号令狼群吃人,死的那几个村民可都是命不该绝的。”
婰婰沉眸盯着他,“你应该谢谢扶苍,是他以混沌之力把那几人的魂魄召回,修复了他们的肉身。”
沧溟撇了撇嘴,似想顶撞,但当着婰婰面,他还是忍着没吭声。
就是那爪子一个劲儿的在马车的木板上抠着。
“好了。”萧皇极忽然道,满意的看着自己给婰婰梳的发髻,“对称了就是好看。”
婰婰白了他一眼,什么时候了,你还犯病!
萧皇极捏了捏她的脸蛋,眸光意味深长:“去陪你的小姐妹吧,这头狼我替你管教。”
“好。”婰婰应下。
沧溟脸色一变,“我不——”
婰婰一烟杆敲在他脑门上,“犯错的狼没资格说不!乖乖听你姐夫的话!”
说完婰婰就从马车上消失,跑去另一辆马车上找自己的小姐妹三宝小妾去了。
马车上,男人与少年迎面对峙。
萧皇极眸中的温度顷刻间消失,他长腿叠放,姿态有几分慵懒。
一刹间,马车内变幻了模样。
两人似到了无垠的黑暗中。
沧溟也站了起来,蓝眸里寒光迷迭。
对面萧皇极还维持着坐姿,黑雾在他身后弥漫,无尽骸骨从下方攀爬而出交错缠绕,形成一座骨山,狰狞而扭曲堆砌而成一座可怖的王座。
他慵懒的坐在王座上,在他背后还立着一座宛如山岳般的巨大骸骨。
那骸骨低着头,双手放于前侧,握着一柄巨大骨刀。
萧皇极手撑着额头,拇指与食指漫不经心的把玩着右耳上的耳珰,眼神冷漠的俯视着下方。
他的眸底漆黑如夜,瞳孔殷红似血。
沧溟冷冷与他对视,身影渐起变化,刹那间变回原形,化巨大如山岳般的银狼。
那双眼睛死死盯着骨山王座上的男人,毫不掩盖眸中的杀机。
萧皇极黑眸血瞳睥睨着他,冷声开口:“这不是你配与我对视的高度。”
“跪下!”
顷刻间,自黑暗中生出两只巨大的魔爪直接将沧溟的后退掰折。
狼嚎声响彻于黑暗中。
沧溟的狼爪朝着骨山上拍去,下一刻,萧皇极背后的巨大骷髅头抬起了头来。
自骷髅头眼里冒出猩红色的光芒。
只听骨节错位的声音,沧溟的前爪呈诡异的角度朝后翻转,硬生生被拧断。
萧皇极稍稍坐直了身子,无情俯瞰着他。
“一次,允许你在本王面前造次。”
“但仅此一次!”
沧溟目光森然的盯着他,恨意刻骨。
萧皇极沉眸盯着他,神色冷漠到了极点:“狼若回头非恩即仇,本王与你之间从无恩情。”
“你这只小畜生,一直都是养不熟的白眼狼,本王也不准备将你驯服成狗。”
“想要夺走婰婰?”
萧皇极勾起唇,蔑视到了极点:
“你,没那个命。”
沧溟嘴里又是一阵痛苦的惨嚎,他的身躯直接被打压回了人形。
四肢都诡异的扭曲着。
“我会……告诉婰婰……你对我都做过些什么……”
沧溟怨毒的盯着他:“不管是过去你干的那些,还是现在……”
“她迟早会知道你的真面目……”
“是吗?”
萧皇极慢腾腾的从骨山上走下来,无尽骸骨自动臣服与他脚下,铺就成路,萧皇极神色冷漠中透着几分邪气,直至走到沧溟身前。
他抬起脚慢慢放在沧溟断去的关节上,一点点一寸寸的加重力度,看着沧溟不断颤抖的身体。
萧皇极弯下腰,野蛮的抓住他的头,迫使他与自己对视。
那张金质玉相的脸上,笑容残忍到了极点。
“本王会给你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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