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华不可见,曾参久为尘。
禾越至死都记得这句话,
那个带着她从龙族爪牙下逃走的男人,那个为了身死魂散的存在!
那个她为人时唯一的轰轰烈烈的热爱……
那人叫重华。
对面男人的那张脸,与她记忆中的面容紧紧重合在了一起,毫无二致!
男人皱了皱眉,冷漠的看着禾越,寒声道:
“我乃龙尘,非你说的重华。”
“交出你手中的孽龙,此乃我龙族内务!你二人分明是魔族却夺舍人身,违背三界铁律,莫逼我动手除了你二人!”
“龙……尘……?”
禾越瞳孔不觉收缩。
像是被一盆冷水泼醒一般,难以置信的看着对面。
“你是龙族皇室……你是龙尘,可你为何会与重华长得一模一样?!!”
龙尘心里已生不耐,只觉对面那个‘男人’看自己的眼神,灼热的让他异常难受。
惊鸿蹙眉看了眼禾越,他从未见过这女色魔如此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无端涌出一股怒火来。
“我管你是谁!想要这条小长虫?可以!尸体送给你!”
惊鸿从禾越手里夺过千钧,就要将其捏死的瞬间,龙尘神色骤变:
“住手!”
惊鸿讥诮的勾起唇,“看来这条长虫对你们龙族来说很重要啊……”
龙尘沉眸道:
“你们魔族倒是一贯的不怕死,呵,难怪当年饕婰婰敢与我们龙族撕破脸,想来是因为由始至终她都知道,扶苍还活着吧!”
禾越身子猛地一僵,千年前的一幕幕如倒影般悉数在眼前展开。
她被碎尸万段,尸骨被熬成油膏,融于断孽镜中。
那缕残魂化执,只盼死后能见自己父母与爱人一面,只盼自己的希望是有价值的……
可她看到了什么?
她只看到了孑然一身,孤魂一人。
原来啊,在她与断孽镜融合的那日,她的双亲她的族人就被投入深海诡穴,被龙族饲养的恶兽分食……
那个不顾艰难万险,带着她奔赴自由希望的男人,被分尸散魂……
眼前一片血色笼罩,禾越像是又回到了自己化魔的那一天。
她木然的看着龙尘,喃喃道:“为什么……为何你会和他长得一模一样……”
龙尘眉头猛地皱紧,在对上禾越那双猩红失神的眼眸时,他心脏莫名缩紧了一下,竟窒息的让他感到痛苦。
像是有什么要从心口呼之欲出。
就在那一瞬,禾越冲到了他近前,惊鸿甚至来不及阻止。
龙尘愕然的盯着她,禾越盯着他右耳处的那枚耳钉,伸手想摘下来。
她想看看,那里到底有没有一颗痣!
在她的手触碰到耳钉的瞬间,龙尘清醒了过来,心里涌出一种无端的惶恐。
“滚开!”
他一掌朝着禾越拍了过去,眨眼瞬息间。
一只手抓住禾越的后衣领狠狠一拽,把她往自己怀里一塞,惊鸿再度与龙尘对上一掌。
两人各退三步,惊鸿看着失魂落魄的禾越,一巴掌扇她脑门上。
“你疯了不成?禾越!你他妈给老子醒醒!”
对面,龙尘神色一变。
禾越?是他听错了吗?
当年龙族一直追杀的那只镜魔似乎就叫这个名字,但不知为何他每每想起这个名字,心脏就似要窒息一般。
他总觉得自己与那只镜魔间似发生过什么,也曾在梦中见过一个模糊的女子面容,那个女子笑起来时格外好看,像怒放的朝颜花一般。
梦里,对方总喜欢捏着他的耳朵,唤着他,但他听不到她的声音……
那一场梦,纠缠了他千年之久。
可他分明与那个叫禾越的从未见过才对!
“禾越?”龙尘下意识叫出禾越的名字。
“你也叫禾越?不对……”龙尘银眸中闪过一抹光华,打量着禾越和惊鸿:“你们两个……”
“一个男身女魂,一个女魂男身?”
龙尘表情有些微妙,从怀疑一瞬变成嫌弃。
目光落在禾越身上又多了几分厉色,“你就是千年前杀我龙族三位长老的镜魔禾越不成?”
禾越没有理他,而是握紧了惊鸿的手。
声音压制着颤抖:“惊鸿……”
一刹间,惊鸿看懂她心里的想法,沉下眼眸。
他斜睨向龙尘,举起手上的黄鳝千钧,寒声道:“想要这条长虫,那就看你有没有这本事了!”
他说完,与禾越一起消失在了城中,直奔城外而去。
若要动手,京都城必毁,只能转移战场。
龙尘面起寒霜,龙影闪过他紧追而去。
城外树林。
惊鸿看着追来的龙尘,眼里闪过一抹狞色。
他结印之后,双拳重重锤在地面,骤然大地崩裂,无数石林从裂缝中直冲而起。
高若山岳转眼形成一道圆环,宛如密封斗兽场一般,将龙尘锁在里面。
魔君照无影,天生地魔,可令四方之土。
纤尘所及之处,如影随形,力敌山岳!
龙尘被困在围城之中,骤然他四面八方的土墙上出现了一面又一面的镜子。
镜子上倒影着他的身影。
龙尘眸光沉了下去:“看来倒是我轻敌了!”
“斩龙大将禾越,魔君照无影,不曾想竟是你二人!”
镜子里,禾越的身影出现在他身后,龙尘猛地转身,背后空无一人。
禾越显然是身处在镜子中。
他眸光沉了下去。
“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想确认一件事。”
禾越双目猩红,立于镜中死死盯着他。
下一刻,龙尘只觉右耳上传来触感,他看到她摘下了他的耳钉……
“住手!!”
惊鸿立于围城困牢外,神色阴晴不定。
忽然,一股冲力从困牢中炸开,一个庞大的黑龙冲牢而出,骤然消失于云巅之上。
破碎的困牢碎片坠下,混杂着镜子的碎片。
碎片里有一个个破碎的画面。
惊鸿看到其中一个画面,猛地愣住。
他看到龙尘与一个女子紧紧拥抱在一起,两人一身红衣喜服,执手相望。
镜子坠落在地,禾越的身子显影。
她半跪在地上,吐出一口黑血来,竟是哈哈大笑起来。
那笑声似疯似伤似绝望……
一滴滴血泪从眼角滑落。
她抬头看着惊鸿,像是没了魂的木偶。
“重华不可见,曾参久为尘……”
“原来……由始至终……都是一场骗局……”
“这个世间压根就没有重华,只有龙尘……都是假的……”
“哈……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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