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惨白的手电光圈里，第一眼看见的，是一只只青黑色的手。
手指虚张着，动作定格在那里，很是僵硬。
看到这些手的一刻，白青青他们已经意识到了什么。
顺着手电光线往前看，还有一张张写满惊恐的脸，那些脸已经分不太清楚面貌，面皮干瘪而紧绷，也泛着青灰的颜色。
所有的表情都一色一样，全部双目圆睁，目眦尽裂，嘴巴张的老大，似乎想要叫喊，但所有的声音却尽皆堵在喉咙口，此刻倒是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再往前看。
还有一副副躯干，一条条腿……所有的关节姿势都已经定格，像是商场里的假人模特，已经不会动了。
显然，堆叠在角落里的东西，是一堆已经处在僵硬阶段的尸体。
“哎呦，我的妈呀……”
张磊下意识的发出一声感叹，后半句话不知道怎么说，自己的嘴巴也合不上了。浑身的鸡皮疙瘩仿佛吹响了集结号，统一报到。
他们几人何曾见过这样的画面，人像柴火一样堆在角落。
白青青紧皱眉头，手电光默默的在那些尸体上下又晃了晃。
“你……认识他们吗？”
她转向一旁的张磊。
张磊一愣，刚想摇头，但是控制不住朝那边望去的目光，却发觉了什么。
暴露在外面的，正对着他们的有一张脸，看起来竟有几分眼熟。
张磊也皱起眉头，仔细盯着那张脸。
“……好像认识……”
他歪着头，眯着眼睛，仔细去辨认那张脸。脑海中，另外一张脸随之出现。
两张脸对上的一刹那，他的发根也炸了起来。
认识的！
竟然都认识的！
那个正对着他们张大嘴巴的脸，不正是苟护士吗！
辨认那张脸并不难，贼眉鼠眼的，即使是惊恐的表情，眼睛也大不到哪去。最关键的是，苟护士的下巴旁边有一颗痦子，又大又黑，平常显得整个人带着一种让人讨厌的精明感，如今倒是成了辨认他最好的方法。
听到张磊的回答，白青青眉头再次皱起。
她沉思片刻，还是决定上前查看。
空青紧紧跟在她旁边，陪着她一起去看。
看着自家老大行动，张磊犹豫一下，也只好跟上。顺便牵着赵大伟，那孙子还是一脸茫然的表情，像傻了一样。
几人走到尸体堆面前，手电光圈因为他们凑近而缩小，亮度更加集中，远距离还看不太清楚的东西，此刻，无比清晰的显现在几人面前。
同时，远距离没有闻到的腐臭气味，也随之钻进鼻腔。
一个个尸体仿佛丢垃圾一般，被堆叠在那里，一个压着一个。每一个都是满身脏污，除了四肢之外，身上的衣服已经有些僵硬，颜色也很暗，似乎是被什么浸透又风干一样。
闻着腐臭味里夹杂着的腥气，白青青忽然意识到，浸透那些衣服又被风干的，应该是血。
这些人到底是怎么死的，怎么会流这么多血？血多到把衣服都浸透的地步……
白青青的手电光，朝着最上面一位晃过去。
从那具尸体惊恐的面容往下移动。
光束才移动到躯干处，白青青猛地一愣。
张磊也探头朝那望去，瞬间惊讶的张大嘴巴。
连空青都皱起眉头。
只有傻了似的赵大伟，一脸茫然，眼睛不知看向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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