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玲离婚以后,并没有消沉和低落,反而开朗了许多。
舒国启夫妇看到爱女的脸上,渐渐恢复了笑容,那种少女时期的天真烂漫又重新出现,打心眼里高兴。
舒国启知道近段时间以来,女儿总是烦躁和愁闷,离了也好。当铁矿撤走时,舒国启更认为离婚是正确的。
刘膑他们离开赶溪的那几天,舒玲没有任何异常情绪,依然有说有笑,勤快活泼,一如既往,仿佛刘膑根本就没有存在过,去也罢,留也罢,与她无关。舒国启夫妇放心了!
但是,怪异的事发生了。
舒玲是赶溪中心小学老师,李仲书是赶溪中学的老师,彼此并无多大交集。
但舒玲熟知李仲书与纪兴中的事,也知道李仲书过得很凄苦,再嫁也难选方方面面都合意的人。
“你们知道不?调走了!”大家都在老师办公室改作业,话题来了!
舒玲一般只是听,不参言。
“谁调走了?”
“中学的李仲书呀。”
“调哪里去了?”
“瀛江的城关中学!”
“哇!好安逸呀!”
“话又说回来,李仲书是有真本事的!一手好字,课也上得好!赶溪中学损失一个干将呀!”
“是的,她比她男人强得多,不在一个级别上!”
“是个人才,哪里都想要!”
“不是吧,听说是找人帮忙调动的。”
“她有什么关系?主要还是自己能干!”
“不然,我听说,是一个叫钟什么的。”
“对,是她中学同学,叫钟家祺。”
“这个人是干什么的?”
“赶溪出去的。是个老板!”
“老板?我们赶溪的老板?”
“是呀,你们不知道,我还听说过一二,瀛江的梦瀛服饰和诗瀛西服,都是他的!”
“梦瀛服饰?这么厉害!”
…
舒玲听得全身发抖,既激动又害怕!喜悦没有多少,惊悚却是一身!
出乎意料,晴天霹雳一般的重击!
舒玲忍受不了突如其来的冲击,急忙跑到外面,仰天低呼,“家祺哥!”
刚一放学,舒玲就往家里跑。
舒国启很奇怪,“玲子,今天又不是礼拜天,怎么回来了?”
“爸、妈,好消息!你的徒弟当老板了!”舒玲满脸喜色。
“谁当老板啦?”舒国启不解,也没多想。
“家祺呀,钟家祺!”舒玲生怕他们听不明白。
“多大的老板?”舒国启忙问。
舒玲答不上来了,“不知道。听他们讲的口气,应该有点大!至少是万元户以上吧!”
“啊?不得了!”舒妈吃惊不小。
舒国启点点头,“嗯!不错。”
舒玲冷静下来一想,“家祺哥早就到瀛江了,怎么不跟我们讲呀?”
“你又没问人家,怎么讲?”舒国启为徒弟辩解道。
舒玲点点头。“是呀,都以为他还在两江当挑夫。”
舒国启很是得意,“不管怎么说,家祺是我的好徒弟!他也吃了不少苦,不容易!”
“我好想去瀛江找他!”舒玲突然冒一句。
舒国启不明白,问道,“找他干什么?”
舒玲笑了笑,“听说他给李仲书办了调动,调到城关中学去了,我想问问他,我调到哪里合适。”
舒妈很是惊讶,“家祺真有这么厉害?”
舒国启点点头,“煮饭吧!厉不厉害,今后就知道了。”
从下午到晚上,舒玲都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兴奋,兴奋之余又有一种淡淡的失落。
夜深人静,舒玲在床上翻来翻去,就是睡不着。
少女时代的她,钟家祺是可依可靠的兄长。情窦初开的花季,也曾幻想过嫁给钟家祺。
但后来,自己有了前程,当上了老师,钟家祺就明显的不是备选人物了。这一点,不论是舒国启夫妇,还是舒玲自己,都有着共同的观点,也是符合整个赶溪地区的婚配观念的。
所以,舒玲毫不犹豫地嫁给了铁矿宣传科副科长刘膑。
自此,钟家祺就从她心里渐渐淡出,愈走愈远。
甄碧出嫁之后,钟家祺并没有在舒玲那里得到一丝慰藉,师兄妹的交往中,也没有显露出一丝杂念。
一个甄碧都要嫁给工人,何况一个舒玲。钟家祺很有自知之明。
离开了甄碧,钟家祺是一个人死扛,没有绿茵芳草,更没有阳光雨露,舒玲只是个局外人。
幺嫂的救援,幺嫂的情怀,使钟家祺僵硬的肢体见到了阳光,慢慢地苏醒过来。
因此,对于钟家祺,师门情谊肯定深厚,但就个人感情而言,舒玲有一双牵不到的手。
随着观念的转变,人们的择偶标准在开始转变,菜蔬队消失了,国营餐厅也消失了,工人和居民不再是婚配的首选了。
舒玲开始评估起钟家祺接受自己的可能性。
现在的钟家祺,虽然贵为老板,但毕竟还是农民身份,在社会地位上,还是比较匹配。
舒玲有自己的优势,也有自己的不足。
优势就是漂亮,年轻,职业好,有文化,同时,又有师门之谊,成功的可能性极大。缺陷就是结过婚,好在没有小孩,只要钟家祺不计较这些小节,问题也不大。
事情的复杂性,就在于李仲书与钟家祺究竟是什么关系?李仲书也是大美人一个,才华学问都不低,与钟家祺也有同窗之情。
他俩走到哪一步了?舒玲决定抽空去去钟家,打听一下状况。
星期六,舒玲一放学,就买了两包花卷和肉包子,自己家一包,钟家一包,这个蒸热当早餐,很是方便。
钟世良夫妇已从地里回来,一看见舒玲,高兴万分,“舒老师,你怎么有空来我家?”
舒玲笑道,“我买了些包子、花卷,给你们拿包来明天做早饭!”
钟世良笑得合不拢嘴,“浩宇就喜欢吃包子,感谢舒老师哈!”
舒玲笑道,“伯父,你叫我舒老师,还真让我感到别扭,在你面前,我就是个晚辈。不要叫舒老师了。”
钟妈一直笑呵呵的,不断点头。
钟世良也笑道,“那,我叫啥?小舒?又太随意了吧!”
“你就叫玲子吧!我爸妈就这样叫我。”舒玲发自内心地把钟世良当长辈。
“好!小玲子进屋坐!”钟世良乐呵呵的。
舒玲一坐下就问,“伯父,家祺哥在瀛江,我还真的一点也不知道,我爸妈、还有几个师兄,都不知道。前几天才听说的。”
钟世良很有些惊讶,“叶放说那些话,我就知道他不晓得。但没想到舒师傅也不知道,你也不知道,不应该呀,老二怎么说也应该给你们讲一声才对。”
舒玲想了想,“也不怪家祺哥。一是平时没书信往来,二是春节回来,他也忙得急匆匆的。再说,我们不问,家祺哥也不可能自我介绍吧!弄得不好,别人还会误认为他自吹自擂,自鸣得意!”
钟世良哈哈大笑,“玲子就是会说话,也体谅人。”
舒玲心里乐滋滋的,很受用。“伯父,听说李仲书的调动,还是家祺哥帮忙办的,真的厉害哟!”
钟世良眉头一皱,“这个我还真不知道。老二有这个本事?”
舒玲关心的不是钟家祺的本事,而是他和李仲书怎么样。“家祺哥是不是有女朋友啦?”
钟妈看着舒玲摇头。
钟世良笑道,“应该没有吧!好久没见他了,不知道有没有。”
舒玲叹息道,“婚姻这事,还是慎重点好!我和刘膑离婚了,相处不来。今后,要找,还是找知根知底的人为好。”
钟世良夫妇大吃一惊,“你离婚了?”
舒玲微笑道,“是呀,他看不惯我,我也看不惯他,各奔前程了!”
钟世良叹道,“你这么好的脾气都合不来,那刘膑有点怪哟。”
舒玲的目的初步达到,一是核实钟家祺有没有女朋友,二是转达出自己单身的信息。站起身来,“伯父,天也快黑了,我先回去了,改天再来看你们!”
钟世良夫妇急忙相送,“谢谢你呀!”
看着舒玲远去的背影,钟世良对老婆说,“老婆,舒老师这一趟,多半是冲着老二来的。”
钟妈不解地望着丈夫。
钟世良是何等角色,岂能看不透?“舒老师既打听老二耍朋友没有,又说自己离婚了,谁还看不穿?”
钟妈点点头,又比划了一下,意思是舒玲也不错呀。
钟世良笑道,“我们不替老二做这个主。”
一周后,何静静的爷爷满八十岁,舒国启一家人都来了。
趁叶放在打扑克,何静静就把舒玲拉到一边,“钟家祺当老板了?”
舒玲点点头。
何静静恨幽幽地说,“我不是贪财,我是想起不心甘!我相中的钟家祺,你为什么不介绍给我?”
舒玲不知怎么回答,“过了这么多年了,你娃儿都几岁,还纠结这个干啥?”
何静静忿忿不平,“你过去了,我可没过得去!我一年要想他几十回,这不是一见钟情,是一世钟情!”
舒玲知道她是认真的,勉强笑道,“你的城府还深呐!同床异梦也能睡几年!”
何静静却一点也不退步,“那是他活该!谁叫他和你合起来害我!”
舒玲心凉了。这时才明白,何静静用情有多执着。“我没有害你,我只是想给我自己留着。”
何静静突然冷笑,“你自己留着,你对他有半分情意吗?我至少还有牵念他的心!”
舒玲找不着更为合适的答辩,“你会看到的!”
何静静满脸啼笑皆非的表情,“我看到了你的愚蠢!你根本不了解钟家祺!只怪我当初太相信你,而少了自己的主张。”
舒玲也感自己有些不对,“那你要怎样才肯原谅我?”
何静静突然轻松起来,“我没有恨你!我只是想把真相吐露出来!好了,过了就算了,我不会再提。”
舒玲知道她说的是真话,“你说,我有希望吗?”
何静静望着她反问,“现在?”
舒玲点点。
何静静不置可否,笑道,“你还是不了解钟家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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