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在无欺楼里红芸看的并不真切,此时才认清眼前人是谁。
秦萱彤生辰宴的事情闹得满城风雨,那些绘声绘色流传她被剜眼的言语犹在耳边,比亲眼见过还来的鲜明。
是她,竟然是那个秦迟星。
无措、惧怕、惶恐。
红芸生平头一次感受到这么多复杂害怕的情绪。
水刃再次向前抵住她的眼头,侥幸的防线被彻底击溃,眼泪夺眶而出,红芸崩溃地恸哭道:“我说,我说。”
她不敢直视秦迟星,眼泪顺着下巴砸落:“是秦家长房夫人,她见我在无欺楼大厅侍奉,便给了灵币让我让我帮她留意无根花的消息。”
“还有…最好能告诉她售卖无根花的卖家身份。”
难怪,自己刚才一拿出无根花就感觉被盯上了。
无欺楼能成为圣煌最大的珍宝行凭的就是保密措施到位,不管寄卖多么珍贵的宝物都能按照买卖双方的意愿隐瞒身份,让那些心怀不轨者无缝插针。
吕琼暗中留意,除了想尽快获得无根花,恐怕也存了龌龊的心思,毕竟无根花价值不低,若能找到卖家背后下黑手就能少受损失。
啧,真是又蠢又坏,刚好撞到心坎上呢。
秦迟星了然,思考片刻后松开了红芸。
红芸深知自己与买家暗通款曲的事一旦被曝无欺楼是不会放过她的,扑倒在秦迟星脚边泪眼汪汪的哀求:“秦姑娘,是我不该贪图小利,我已经知错了。”
“求您别把这事告诉出去,从今以后我给您当牛做马,您说什么就是什么。”
“你倒是个懂得权衡利弊的聪明人。”秦迟星抽回自己的脚,将她拉了起来。
红芸正暗自庆幸逃过一劫,刺眼的金光骤起将她笼罩,只是一瞬,红芸的眼神像被抽去了灵动与神思,黝黑的瞳孔里只映出秦迟星的影子。
“只可惜,我一贯不相信聪明人。”
秦迟星面色淡然,朝已经成为她咒术傀儡的红芸吩咐:“去吧,照原计划告诉吕琼无根花找到了,让她明日到无欺楼来买。”
“还有,你以无欺楼的名义写份拜贴邀他明日也来无欺楼。”
食指在她掌心写下一个名字,红芸立刻恢复了正常的模样,转身离开。
帝江看不明白:“你找那个灾贼作甚?”
血契后灵兽便能与源师互通,帝江知道那人在秦迟星的记忆里不是什么好玩意儿。
“呵。”秦迟星看着巷口红芸的背影,脸上的笑越发诡秘:“三人成虎,十夫揉椎,不给吕琼点动力她怎么能安安心心做大死呢?”
秦迟星的话帝江依旧听不太明白,不过听语气也知道她又在算计什么了。
帝江在源田里看的叹为观止,心想血缘的力量就是顶,父女两个分明没见过面,行事作风却狠地一样一样的,流弊。”
可惜这些话他说不出,乏味的砸吧砸吧嘴躺尸去了。
吕琼接到红芸递进来的消息时还很高兴,可一打开那张写满物品的清单脸就垮了下来。
“哪儿来的狂徒,一朵无根花而已,竟然索要那么多东西!”
她愤怒的将单子拍在桌上,手掌拍的通红也不在意,妆台前铜镜里妇人的双眼肿着,脸上写满疲惫。
这段时间吕琼的日子就没安生过,秦萱彤瞎眼后整日在家中哭嚷,秦柘又断了丹宗路。
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那个阴魂不散的小贱人!
想到秦迟星,吕琼脸上划过憎恶,再看向桌上的单子还是咬咬牙唤来了贴身婢女:“去库房里按着单子准备,若没有的就用同价值的东西替代。”
自虚妄之森出现异象后就被圣源殿围了起来,莫说无根花,就连棵草都带不出来。
现在出现的这株就是自己唯一的希望,再贵都要得到。
有气无力的挥退婢女,吕琼心烦意乱的闭眼靠在凳上。
分明是出现转机的好事,她怎么总觉得心里很不安稳。
夜色如墨尘蒙般笼罩在秦府上空,也不知从何时开始夜晚的灯好像总没有从前那般亮了……
这一夜吕琼又是辗转反侧,第二天大早就带着东西去了无欺楼。
她照旧浓妆艳抹维持着一贯金玉外表,只是秦家马车走过总会引起路人小声的议论。
红芸早就候着,立刻将吕琼引上二楼雅间。
屋里,秦迟星懒懒的半躺在美人榻上。
吕琼隔着无欺楼特制的屏风只能看到对面人歪歪扭扭的样子,心下不喜,开门见山的表明意图:“阁下的无根花售价未免太高,不如咱们再谈谈。”
秦迟星无语的弹弹手指,坐直了些,压低声音:“要买就买,不买就滚。”
都火烧眉毛了不要脸的老女人还有心思砍价,秦迟星不免为还等着救命丹药的秦萱彤感到丝同情。
吕琼气的脸涨红,拳头攥了又松,松了又攥,被逼无奈只好恨恨的将东西交给伺候在侧的红芸。
大盒子满当当,全是各类丹药灵器,秦迟星掂量着分量足够,才满意的点头示意红芸交换无根花。
钱货两讫,吕琼一秒也不想再呆,起身就要走,清朗的笑声忽然从屏风后响起,从憋笑逐渐变成毫不顾忌的大笑。
秦迟星从屏风后面走出,嘲弄的笑声充满整个雅间。
吕琼的神情一点点裂开,看着眼前大笑的少女浑身血液都冲到头顶好像要爆开一样。
“秦迟星,怎么是你!”声音发颤,吕琼惊愕的尖叫出声。
“怎么不能是我呢。”秦迟星单手撑着下巴坐在吕琼刚才坐的椅子上故意将箱子里的东西拿出来一件件的赏看,边看边夸。
“这玉肌骨扇真是不错,瞧这质感,还有这枚储物袋,怕是上品法器吧,哟,高品还天丹,还是两颗。”
竟然是这个小贱人,怎么又是她!
吕琼怒火中烧,下唇被自己咬破都不自知,只感觉天旋地转快要厥过去了。
“哎呀,比往常市价高出三倍不止的无根花是说买就买,舅妈大气,佩服,佩服。”
杀人,诛心。
秦迟星抱着沉甸甸的大箱子笑嘻嘻地从吕琼身边走过,还不忘得意洋洋的看她一眼。
吕琼控制不住,无处发泄地在雅间里尖声大叫起来。
隔壁,一直紧闭房门无声无息的雅间门忽然打开,从里头走出个人径直停在了吕琼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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