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昱跪在地上,痛苦地抱头自语道:“离离,你要走也要带上我一起,你为什么不肯和我在一起?”
修离眼底一片冰冷凄凉,笑意冷然地说道:“因为我嫌你恶心。”
“我不会允许你一个人走。”
程昱再次睁眼的时候整个人像被嗜血的火焰点燃了,那种可怖的占有欲令他瞬间疯狂,他以极快的速度摸起脚边的手枪,在所有人都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朝着持刀的男人扣动了扳机。
那个男人的小手臂被子弹生生打穿,紧接着程昱又连续射击了好几枪,直到子弹彻底空夹。
修离抽了一口冷气,倒地瞬间,程昱已经疾步跑过去接住了她。
在那一刻,她只看见程昱紧张地皱着眉头,在她眼前大声地喊着什么,可是她已经完全听不清他到底在说什么,她的耳朵里只有一轮复一轮重金属的耳鸣声。
世界在她眼前颠倒了过来,修离望着头顶上灰蒙蒙的天,面如死灰,泪从眼角悄然滑落,她绝望地低吟了一句:“放开我,我觉得恶心。”
程昱听见那句话反而更加用力地拥着修离,他一脸的沉痛,将脑袋深埋在修离的颈窝里,湿热的泪水一点点打湿修离的衣领,他声音急切又颤抖地说道:“不,那不是真的,离离,你不要相信。”
“你的爱令我窒息,”修离扯了下嘴角,嘲讽一笑,“我的哥哥。”
那声“哥哥”真的太过残忍,也太过可笑,是这两个真心相爱过的人无法承受的生命之痛。
修离被带回了浅岸别墅,她的脖子上有一道浅浅的划痕,不太深,甚至都没有渗出血来,但程昱还是请了医生给她处理伤口。
医生离开后,修离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谁也不见,房间的门其实并没有反锁,唯一大着胆子进出她房间的人只有书妍,小小的书妍知道修离不开心,她用尽了以前用过的所有方法,也不能逗修离笑一下。
燃燃从回家以后一直守候在房间门外,他屈腿坐在地毯上,小小的身体抱作一团,一直落寞地垂着脑袋发呆,他感觉妈妈不喜欢他了,可是他还是很喜欢他的妈妈。
门外的燃燃在原地坐了一夜,门内的修离怀中抱着书妍也发了一夜的呆。
程昱凌晨五点的时候回到浅岸别墅,他洗了澡才悄悄走进修离的房间,那时候书妍和燃燃已经被佣人们抱去自己房间了。
他半蹲在地上,幽深的目光一直注视着黯然失色的修离,他伸手欲要拨开她额角的碎发,手还没触碰到她,她便冷嘲热讽地开了口。
“你早就知道了吧,是婚礼之前还是我回国以后?我知道你心思恶劣又阴暗,但我从没想到你喜欢玩这种令人作呕的游戏!”
程昱微微拧了下眉头,手指顿在半空后又缓缓收了回去,他绷紧了下颌线,沉默半晌后有些讨好似地说道:“我们不生孩子,出国以后没人会知道我们的关系。”
修离自残般地揪紧了头发,崩溃地低声怒吼道:“那燃燃怎么办?他是无辜的牺牲品吗?他凭什么要接受这样令人厌恶的父母!”
“他不会厌恶你,他一直喜欢你。”程昱眼里闪着凌凌波光,祈求地望着修离。
修离闭着眼,任凭泪水打湿自己的脸颊,她嘴角的弧度冷然又忧伤,淡淡地说道:“可我会厌恶他。”
她眸光潋滟的抬起头来,看着程昱冷俊的脸庞,讽刺道:“程昱,就算你洗了澡也掩盖不了你满身的血腥味,你杀不光知道这个秘密的所有人。”
她哽咽了一下,哀伤地垂下脑袋,继续道:“我讨厌暴戾残忍的你,我讨厌我们曾经有过的那层关系,我讨厌到想马上死掉。”
程昱靠在床边,单手掩面,肩膀微微地抖动着,他低沉伤感的嗓音在空荡漆黑的房间里渐渐漾开:“可我爱你啊。”
程昱收走了房间里所有的危险物品,包括他的电动剃须刀和修离每日梳头的长齿木梳,他不敢掉以轻心,害怕自己离家的几个小时内,她会做出傻事。
期间凌斯来别墅看望修离,修离佯装镇定地将书妍交代给凌斯:“最近有点不太舒服,你照顾书妍几天。”
凌斯深沉的眼眸或许是洞察出了一些什么,他问她:“要去我那里休息一段时间吗?”
修离静默了一会儿,面无表情地摇摇头。
她不能走,一切始于这里,那么也应该在这里结束一切。
送走了凌斯后,修离又让保镖送燃燃去学校,她终究是有些不舍,在燃燃默默走出大门的时候,她轻声喊住他:“燃燃,今天下午放学让虎叔叔送你去姨妈家。”
燃燃眼里憋着泪,懵懵地点头。
他虽然只有六岁,但小小的他却能够看清大人的各种脸色,所以他连“妈妈”二字都不敢喊出口,生怕修离会更加厌烦他。
客厅的电视机里正在插播一则新闻:“因罪入狱的沈艺涔昨晚在关押室自溢身亡……”
修离听到这则消息时,整个人像再次坠入冰窟,懂事的佣人急忙跑过来关掉了电视机。
修离拖着失魂落魄的身体一步步往后院走,她眼里彻底失了光泽,空洞得像个人形玩偶一般。
前门和后院全都有人把手,修离没想过离开,不然她早跟着凌斯一块离开了,她知道不管她去哪里,她都不能再重获新生了。
她躺在池塘边的藤椅上,头顶上的遮阳伞是程昱前些日子特意为她定做的,她远离了阳光,躲在舒适的阴影里,脚边的池塘里鲤鱼正在欢快地跳出水面。
修离深吸了一口气,清淡的蔷薇花香沁入胸腹,她望着湛蓝的天空浮云,淡淡地扬了下唇角,然后用破碎的玻璃片深深划破手腕上的动脉血管。
学医有一点好处就是能够让她更快地接近死亡。
修离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伏在床边的程昱看起来比床上的病人还要憔悴。
程昱一直握着她的手,感觉到她指尖轻微弹动了一下,他又急忙松了手。
望着熟悉的欧式吊顶水晶灯,修离就知道她这次逃离恶魔的禁锢又失败了。
而最让她感到恐慌的是,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的生理期晚了整整一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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