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离和凌斯很快赶到江边码头,她在很远的地方就瞧见了燃燃小小的身影,小家伙孤苦无依地坐在破败掉漆的木桥上,他被人反绑住了手脚,眼睛也被黑布遮住了。
修离用最快的速度冲过去,她刚抱住燃燃,一道虚弱的呼喊声便从木桥底下传来,修离失了神,辨认出那是程随的声音。
凌斯的人很快下水,从木桥下拖出两个人,其中一个男人已经血肉模糊,没有气息,另一个就是快要不行的程随。
“修离。”程随又低声喊修离的名字。
凌斯瞥一眼程随,眼里神色凝重又隐隐带着些同情,他弯腰从修离手中抱起燃燃走上岸。
修离这才回头看向靠坐在木桩上的男人,她走过去,蹲下.身,脱下自己的外套准备按住他腹部上潺潺流血的伤口。
程随一把握住修离拿衣服的手腕,惨不忍睹的面容已经看不出半点平日里的帅气与尊贵,但他破裂的唇角却依旧朝着修离扯出一丝微笑,轻声说道:“别弄脏你的手,修离。”
修离凝望着眼前这个明明看起来眼熟却又倍感陌生的男子,轻声问道:“你到底是谁?”
程随虚睁着眼,伸手拉近修离,他附在她耳边小声说道:“我是程昱的弟弟,而且我在很小的时候就见过你。”
身后传来一道刺耳的刹车声,修离正欲侧眸望过去,程随突然勾着她的脖子,在她的侧脸上印下一个吻。
修离潜意识地伸手推程随,哪知程随的手像突然僵住了一样怎么样都推不动。
就在这时,程昱走了过来,他单手用力撇开程随的手臂,然后不顾修离的反抗,直接将她扛在肩上。
修离奋力捶打着身下的男人,一边回头观望程随,一边怒火中烧地斥责他:“你松开我,程随死了,你为什么不去看他一眼,他是你弟弟啊!”
程昱不说一句话,但修离感觉得出来他周遭的空气很冷,他明显是在生气。
可是他有什么脸和她生气!明明不接求救电话的人是他。
修离也是彻底认清了这个男人,他果真是冷血,不管是儿子还是弟弟,亦或者是生养他的爷爷,在他眼里亲人的命都如草芥。
到了车子旁,程昱放下修离,正欲将她塞进副驾驶座的时候,修离突然扬起手狠狠扇在了程昱的侧脸上,她扬起下巴,湿润的双眼中好似在喷火,一字一句道:“你最好不要再来招惹我。”
“还要等你们吵完吗?”
凌斯倚在他的车门旁,兴味地挑着眉头,他望了一眼燃燃所坐的车子,打破两人的争执:“燃燃说他手腕破皮了。”
修离冷冷地瞪了程昱一眼,转身飞奔到凌斯的车旁。
在她转身的那一瞬,身后的男子好似抬了下手,但很快又收了回去,他眼底情绪很淡,脸上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整个人冷漠得如同一个机器。
车子离他越来越远以后,他薄削的唇这才开合了一下,没有声音,但隐约看得出他喊的应该是一个人的名字。
修离上车后,从后视镜里看向身后,那个男人居然还站在原处。
凌斯递了张纸给修离,提醒她:“擦一下脸上的血迹。”
修离恍了下神,木讷地接了纸巾擦了擦刚刚被程随亲过的地方。
凌斯不动声色地瞧了眼后视镜,问修离:“在想什么?”
修离紧紧抱住燃燃,对凌斯提出一个疑问:“程随怎么办?”
凌斯努努唇,拧眉思考了一下,回应道:“他不是程昱的弟弟吗,当然由他负责后事。”
“嗯。”修离淡淡地应了一声。
……
第二日一早,修离收到程昱寄给她的离婚协议书,她喊快递员等她五分钟,她则快速地浏览了一遍协议内容,发现文件上几乎所有的好处都往她这方倾斜。
程昱将他所有的财产都留给修离,不过这些并不是修离关心的重点,自从她脑袋里冒出和那个男人划清界限的想法以后,她所考虑的只是得到燃燃的抚养权。
确认好一切,修离很快在纸上签好自己的名字。
做好这一切,甚至没有花掉她五分钟的时间。
第三日,修离就给燃燃和书妍办理了退学手续,她知道身边潜伏的危机还没完全解除,她必须马上带领两个孩子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离开前,修离和祁羡带两个孩子回了一趟黎家镇。
在墓园扫了墓,他们回到黎家曾经的老房子里。
燃燃和书妍在老房子里跑来跑去,给这栋沉寂多年的老房子带来了欢声笑语。
修离坐在当年睡过的单人床上,床上的摆设和她走的时候一模一样,甚至连枕头旁那只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真皮手套都还在。
修离捡起手套,轻轻抚去上面厚厚的一层灰。
鬼使神差的,她躺到枕头上,仰头望着头顶泛黄的天花板。
就在修离冥想过去的时候,祁羡走进来。
修离听见动静,看了过去,突然跳脱地问了句:“哥哥,在我走之前,你都不打算告诉我修家当年的真相吗?”
其实修离在godvillage走了一遭回来后,以祁羡为首的安全部门已经将参与当年修家案子的人都清查得差不多,不过因为涉事太广,事件太过机密,祁羡不能随意透露给修离某些细节。
祁羡倚在修离曾经的书桌上,他凝神片刻,将事件简化以后告诉修离:“三十多年前,修老参与了一项基因工程实验,他开始以为实验对象只是动物,后来才知道原来他们一直在拿人做实验,修老不愿意做这种丧尽天良的实验项目,他是最早一批离开的科学家。”
祁羡描述道得很简单,但修离作为受害者家属,最清楚当年迫害修家的人到底有多狠毒。
修离的眼眶湿润,“所以,像我外公,以及为科研事业奋斗了大半辈子的魏老师都逃不掉被那些人压迫的命运。”
现如今几乎所有知情者都被灭口,而修家也只剩她了,所以这也让修离更加确定了她必须保护好两个孩子。
祁羡沉默一会儿,转移话题道:“我在书妍包里发现了这个。”
“什么?”修离坐起身,疑惑地看了过去。
原来是外公留给她的笔记本。
“我还没来得及看。”修离本能地说了一句,正欲伸手去接。
祁羡收回笔记本,笑了下,“那正好,放我这里吧,里面有当年实验项目的证据。”
修离轻轻点了下头,妥协,毕竟是为国出力的事情,她当然应该无条件地配合。
午饭时间,以前待修离很好的曾叔叔邀请修离去他家里吃饭,曾叔叔以前是警察,已经退休在家,曾叔叔的初中同学去年刚嫁人,现在家里就剩老两口。
开饭前,修离领着两个小布点洗手,书妍一直气鼓鼓的,一脸的不高兴,修离问她:“谁惹我们小公主了?”
燃燃在一旁急忙摇头,“不是我。”
书妍天生就是一副小公主的模样,她双手抱胸,趾高气昂地打起小报告,“妈咪,你要帮我教训祁爸爸,他抢小孩子的画册是不对的。”
修离正认真给燃燃搓洗手,潜意识开口问书妍:“你来这里带画册了?”
书妍跺了跺脚,有些焦躁地解释道:“就是上面有叔叔名字的画册。”
“哪个叔叔?”修离头也没抬,顺着话题继续问。
“哥哥的爸爸啊。”
书妍小奶音刚落,修离整个人就僵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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