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懂情趣的棠子安一路哼着小曲回到了研究室，看见曲老立刻炫耀道：“老师，书语答应和我处对象了。”
曲老嘴角一抽，脸皮都不受控制的抖动了一下，“你怎么好意思跑到我面前臭显摆的？一个月了，才把人家丫头拿下，采购部的小王一看见我就念叨你是不是不够体贴，要不然给人家姑娘买两条裙子，买点营养品，再不然请人家看个电影，吃个饭。”
小王如果知道曲老的嘴巴这么不严实，当初肯定不会多管闲事给棠子安出主意。
“小王……这么说的？”棠子安颇为受伤。
“你管人家怎么说，现在人追到了就好，从明天开始你就不用去军校授课了，正好……”
棠子安怪叫了一声，“老师！”
吓得曲老连忙拍抚着自己的胸口，“你干什么，想吓死我？”
“怎么可以人追到手，就开始玩儿命的工作，好歹给我点时间巩固一下感情！”
“与你处对象的时候，她就知道你的工作不可能像普通人一样，会时常陪在她身边，关系都确定了，人还能跑了？”
“万一跑了呢？”
“只能说你这个人不咋地……棠子安，混蛋玩意儿，你怎么又躺在地上，给老子起来。”
棠子安倒在地上，抱着曲老的腿，干打雷不下雨的胡闹着，“当初你跟我娘说什么？部队里啥都有，以后到了年纪就给我分配一个媳妇，现在我都二十五了，指望你是没可能了，我自己再不努力一点，可真就成老光棍了。”
“滚犊子，别拽我裤腿。”曲老踢了两下，硬是没踢动，反而把自己折腾的满头大汗。
谁知他更作，又是蹬腿，又是扯着脖子哭嚎。“我真的是太惨了，老天爷不长眼睛啊，怎么让我遇上你这么无良的老师，你每天晚上媳妇孩子热炕头，忍心让你的学生孤零零的睡在冰冷的床板上吗？”
曲老眉头一跳，好家伙！
当年他亲自去富阳村接走棠子安，他娘就是这番做态，有其母必有其子。
耍泼打滚的样子不用学就很像，“起来，这样让别人看见像什么话？丢不丢人？”
“我刚追到手的媳妇都快没有了，我还管什么丢人不丢人的。我不管，上一回我听了老师的话，接受沪城领导的安排，认识了一个不太好的女同志，蹉跎了半辈子，现在我好不容易遇见一个好姑娘，你竟然还想拆散我们？”
曲老深吸了一口气，“你今年才二十五，怎么就蹉跎了半辈子，我只是让你回来上班，又不是让你分手，怎么就拆散你们了。”
“如果书语嫌弃我，我变成了孤寡老人，你就让你孙子给我养老送终。”
“滚犊子，有多远滚多远，这个项目下一阶段开始之前，必须给我归位。”本想休个假，带着老妻回老家看看，让他帮忙带着实验组，现在看来是不行了。
得了命令，棠子安麻溜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为了学生的终身幸福，辛苦老师了。”
“滚滚滚！少在我面前惹我生气。我上辈子肯定是坏事儿做尽了，这辈子才遇上你这么个不省心的小混蛋。”
棠子安笑嘻嘻的推开门，“那就辛苦老师一些，放心我下午的工作肯定不耽误。”
门外，正伸着脖子，竖着耳朵的‘路过’科研人员听到开门声，瞬间又缩了回去，并拉着一旁的同事大声的讨论。
大家时不时用眼角的余光瞄了一眼棠子安，一度怀疑刚刚在办公室里鬼哭狼嚎的人不是他，而是另有其人。
可是曲老除了这么个宝贝学生，对谁好像都没啥耐心。
棠子安挺直了腰板，总之别人没看见，他就不算丢脸。
*
周五，棠恬刚到家，大嫂就挺着六个月大的肚子也回家了。
“大嫂，你今天回来的可真早。”
“曼云，你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张桂华紧张万分，连在厨房里忙活着的棠秋燕都拎着铲子冲出来了。
“曼云，你不舒服可一定要说，不行咱们上医院去。”什么都没有孙媳妇和大曾孙子重要。
韩曼云哑然失笑，“奶奶，娘，我没事儿，一会儿我有个朋友过来拜访，她想找小妹聊点事情，所以我就提早回家了。”
“那就好，你好好的，我就放心了。”棠秋燕生怕灶上的菜糊了，又拎着铲子回厨房了。
张桂华只当是对方想找老闺女说工作的事情，也没多问，“曼云，一会儿娘去多做几道拿手好菜，你朋友来了，留人家在家里吃饭。”
这个月月初，张家舅舅带着东西搬到郊区去了，那里家家户户几乎是不挨着的，不用担心干活的时候会打扰到街坊邻居。
距离棠家太远，他们周末也就不回来吃饭了。
与从前相比，棠家冷清了不少。
“好的，娘。”像是这样的事情，韩曼云不用提，婆婆就会主动说，让她很是窝心。
棠恬问道：“大嫂，你的朋友是想重新装修房子吗？”
韩曼云摇头，“不是，你见过她，来参加过我和你大哥的婚礼，她叫孔珍。”
“与你上次介绍我认识的孔梅法官有关系吗？”
“他们两个是姐妹。”
“她想问我什么？”
“我也不太清楚，电话里她没说太多。”
棠恬也不再多问，总之一会儿见面了，肯定什么都知道了。“那我先回房间换件衣服。”
大概十分钟左右，棠恬换了一身轻便舒适的衣服出来了。
姑嫂两个人聊到了小宝宝，又说到了胎动，她好奇的问了许多问题。
“你要不要摸一摸？”
“可，可以吗？”
韩曼云挺着小肚子，“摸吧，也让小家伙感受一下来自小姑姑的爱。”
棠恬听说过孕妇的肚子不能来回的抚摸，所以只敢将手放在大嫂的小腹上，感觉肚子里咕噜咕噜的，有什么从手掌心滑过，“这，这就是胎动吗？”
“看来小家伙真的很喜欢你。”
“这是在回应我吗？”
两人说笑的功夫，孔珍就来了。“不好意思，打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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