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盛家庄园。
静谧的书房内,许特助敲门进来,将一叠文件递交给盛世:“先生,这是代尊的私人助理送过来的。”
盛世没说什么。
只是与对面的傅承御对视了一眼,两人先后拿起其中一份文件。
盛世这份是财产明细,每一页每一个字都清晰记录了代尊这一辈子打拼的所有,每一笔都非常干净,不沾任何污秽。
从头到尾,厚厚一本。
第一笔是1995年,是三十几年前,代尊和盛明月刚认识那会儿。
最后一笔是上个月。
总计:万贯家财。
文件的最后一页,财产合法收益人的地方,正楷一笔一划写着三个大字:“盛明月。”
那厮从始至终没为自己赚过一分钱。
他也从未考虑过儿子盛世。
他的眼里心里只有盛明月,得到的权势、财产包括他个人的生命,他都只想给盛明月一个人。
这边。
傅承御翻阅着手里的文件,他抬眸看向对面的盛世,道:“代尊处理好了蒋世曜的事,这个世界上除了我们自己这几个人,不会再有人知道他是你父亲。”
“如今f国对他的讨伐声很高,他姓代你姓盛,他不会影响到你。另外这份文件里有许多名单,是他这些年的人脉根基,全部转给你了。”
“下半年的大选,他们都会支持你。”
傅承御将文件递过去。
盛世扫了一眼,并没有接。他放下手里那份巨额财产,起身离开了书房,去三楼看望还未苏醒的盛明月了。
男人走后,室内安静了半晌。
许特助有些不明白,他挠了挠头:“代尊是什么意思?好像对先生又挺好的?”
傅承御了然。
他又拿了份文件仔细翻阅,一边看一边说:“他对盛世一点都不好,没有半分父子的情份。也可以说,他对所有人包括对他自己,都在利用算计。”
“他花了近三十年时间,只是想把明月夫人的儿子培养成材。我记得曾经听到过他和助理的谈话,说的就是培养人才的事。”
许特助听得很认真。
傅承御接着说:“当年我路过他的书房,听见他和助理说,如果盛世无法搅乱他的大选,成功让他落选,他就要换掉盛世。”
“他不爱盛世,最先在盛世身上付出精力,是因为盛世是明月夫人的儿子。母子情深,能最大程度保证盛世会孝顺照顾明月夫人。”
“……”
许特助似懂非懂。
好像是明了了,但又有点糊涂。
后知后觉才发现,代尊那人城府深、手段狠,能直接点了举报文件曝光自己,能撞在秦木兰的六棱刀上——
如此冷血冷情。
对自己都下得去狠手的一个人,又怎么可能会疼爱自己的儿子。
他在栽培盛世的过程中,偶尔善待几分,也是看在盛明月的面子上。不可否认的是,代尊很爱盛明月。
这些纸张略泛黄的文件是最好的证明。
“听说明月夫人能开口说话了?”傅承御问。
“是的。”许特助答,“下午去了医院,从icu出来就开口说了一句话,之后便晕了,现在还没有醒过来。”
“秦木兰的情况怎么样了?”
“受了枪伤取出了子弹,人正在医院病房里,警方派了许多人守在门外。秦宗晚上赶来了f国,对方还试图取保秦木兰。”
简直做梦。
持有违禁刀刃杀了总统,还想平安无事?
“代尊的死讯传到了秦木兰耳内,她疯了似的打砸东西,把自己也刺伤了。秦父和秦宗目前去了医院病房,控制住了她。”
“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让发疯的秦木兰忽然冷静了下来。警方那边传来消息,说她好像是记起了某些东西——”
记得某些东西?
傅承御深思。
作为代尊的养子,他在代公馆多年,好像是听说过总统夫人曾经受了些伤,片段性失忆,忘记了一些东西。
如今记起来了?
傅承御没去多想,只说:“让医院的人看好秦木兰,她就算死也得死在法律的审判下。”
“好的傅先生。”
回了这句话,许特助犹豫了良久,试探般地开口:“刚刚白助理将文件给我的时候,还托我来询问先生,说代尊的入葬殡仪定在明天下午,能不能请先生和明月夫人去参加……”
“他在的时候怎么不问?”
“……”许特助捏了捏手,踟躇道:“先生刚刚脸色不好,我就没敢开口。万一说错了什么话,半年奖被扣了就划不来了。”
“?”
傅承御缓缓抬起眸子,看了他一眼。
许特助迎上他的视线,双手交叠放在身前,朝对方礼貌微笑。
傅承御:“……”
-
与此同时。
医院。
秦宗扶着年迈的秦父坐在一旁的沙发上。
屋内狼藉一片。
地面上都是打砸摔碎的残物。
这些年秦家的发展不太好,秦父本就操心。本以为可以靠女婿代尊的接济,再度东山再起取代l国的威廉家族。
没想到——
全毁在女儿手里。
这个秦家上下从小宠爱到大的大小姐。
秦家几代都是儿子,女孩很少。到秦木兰这一代,就只有她一个女孩。从出生开始,她过的就是公主的日子。
且她天资聪颖。
很好地遗传了秦父的从政能力,颇得秦父喜爱,走到哪都带着她。
就算是要月亮,秦家所有人都会为她摘下。
当年一场在榕城举办的经济论坛会,她一眼就瞧上了当时已经是代氏集团分公司副总的代尊,不顾对方有未婚妻,说什么也要抢过来。
更是在代尊和盛明月婚礼当天,冲进盛家老宅,失手推了盛老爷子,让人直接进了医院,没多久便去世了。
从那天起:
艳阳高照日变得阴雨沉沉。
之后的三年,她以玩味儿的态度插足在代尊和盛明月的婚姻里。盛明月最后“羊水栓塞”死在产房,第二个月她顺利嫁给了代尊。
结婚没多久,她就回了l国秦家。
大吵大闹。
说代尊对她没有对盛明月那么好,眼神不对,说话的情绪不对,什么都不对。
她要收拾整个代家。
不计代价,要代家为代尊买单。
在前往秦家私人部队的路上,秦木兰开车撞上了跨海大桥护栏,就是这场小型意外,她片段性失忆。
人变温柔了。
认为自己跟代尊青梅竹马两情相悦,愿意和他好好生活,辅佐他从政。
秦父也松了口气。
便吩咐知道这一切的为数不多的人闭好嘴,加上代尊也愿意配合,日子就这样过了下去,一直都过得很顺利。
直到现在——
秦父剧烈咳嗽,缓过这个劲儿来,他重重叹了口气,“都是报应。”
因果循环。
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
秦父起身打算走,靠在床边的秦木兰忽然喊住他:“爸……代尊真的死了吗?”
这次是秦宗忍不住开的口:“死了!是你亲手拿六棱刀杀了他,你不是最清楚吗?明天举行殡仪,下葬至代家墓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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