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他爬两步。
一根细长的绳子从背后蓦地勒住了他的脖颈,夏普的脑袋骤然被往后拉。女人一只脚踩着他的后背,双手紧握绳子不断勒紧。
夏普眼睛瞪得老大。
挣扎着试图扯开脖子上的绳子,却无法挣脱。缺氧令他面部涨红,鬓角的青筋暴起:“放、放过我——”
他越是求饶,踩在他背脊上的那只脚就愈发用力。
温暖倾身,低头伏到他耳边,小声说:“有一项实验表明,人的脖子是全身最脆弱的部位。用一根普通的细绳,可以达到分尸的程度。”
“我、我认输,是太太让我趁、趁着度假解决你……”
“我错了,以后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呃……”
温暖从口袋摸了一把药片塞进夏普嘴里,他吞了一半,另一部分从他嘴角溢出来。绳子松开,男人呛得眼泪鼻涕直往外窜。
他顾不上这些。
只一个劲儿地手脚并用往前爬,倒在地上了依然匍匐爬动,仿佛背后有恶鬼拽住了他的脚踝,要把他拽进地狱。
不过,没爬多久他就没力气了。
身体虚脱,整个人脸朝下瘫散地趴在泥地上。他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撑起身子,转头看后方站着的女人。
男人嗓子已经被勒坏了,声音嘶哑:“你给我吃了什么——”
“安眠药。”
在他的注视下,温暖又拿出一个透明的、小拇指大小的瓶子。里面装有白色细粉,她朝他走来,每一步都那么骇人。
夏普极力想跑,却无可奈何。
看着她走到自己身后,拔掉瓶塞,将瓶中的细粉全部洒在他身上。她一边倒一边冷漠开腔:“自然界的黑熊一般不会攻击人类,如果经过药物的诱导,它们就会把人当成猎物,撕咬啃食。”
“你就不能放我一条生路——”
“你有想过放过我吗?”温暖收起小瓶揣进兜里,拍了拍手上的灰尘,“但凡你把露营地选在安全区域,你都不会死。”
他没有。
他直接将营地定在原始森林区,方圆三十公里内,常有野兽出没。
夏普不蠢。
他计划将她在森林杀害之后,佯装成她出行被野兽袭击的假象,加上自然森林没有监控,无法取证,以此瞒天过海。
温暖转身离开。
倒在地上的夏普没再求她,在完全晕过去的前夕,冲着她背影叫嚷:“太太不会放过你,就算没了我,你也活不了几天!”
“温暖,我诅咒你!诅咒你不得善终,你这个贱人!”
她没理他。
任由他无能狂怒。
在夏普的骂声中,温暖走到矮丛前,将倒在草堆里、略显狼狈的傅承御扶了起来。将他的一条手臂架在自己肩膀上,随后紧搂住他的腰,带着他离开这片森林。
林子很大。
她也是第一次来,不清楚方向。
走完这条小径,前方出现三条不同方向的路。温暖左右看了一眼,不知道选哪一条。
她偏头看靠在她身上的男人。
这张脸倒是长得好,比她见过的任何一个男人都生得好看。可惜了,这么张好皮囊,生在傅承御身上。
人晕着,温暖没了平日里佯装出来的样子。
她从他‘哎’了几声,问:“走哪条啊?左边,右边还是中间?我随便走了,如果走错了没出去,耽误了你的最佳治疗时间,别怪我。”
从他呼吸困难、面色发白到晕厥的症状,以及昨晚听到庄园管家说的话,温暖很容易就联系到他的毛病。
过敏了。
牛奶过敏。
这厮进森林之前应该是误食了奶制品。
不应该啊。
傅律师心思诡谲,城府深厚,最厉害的就是推敲细节揣度始末,细心是他最基础的能力,怎么会明知自己奶制品重度过敏,还去误食?
估计是脑子不正常了。
温暖没多吐槽,见右侧这条小道开着几朵小花,便扶着傅承御径直往里头走了。
他太重了。
人高马大的,比她足足高了二十公分,背不起他。
走到半路,温暖还是咬牙将傅承御扛上了背。步伐艰难地往前迈着,一边背着走,一边骂骂咧咧。
字词不重样骂了一路。
这辈子骂人的话差不多都在今天送给傅承御了。
要不是他还有用,必须借着他接近代尊,通过他拿到代公馆的机密文件。她肯定不会管他,他跟夏普一起死在这最好。
背上的男人脸色愈发难看。
唇都有些发白了。
温暖看了他几眼,余光瞥到几步外的青草地里。她加快步伐走了过去,把人放下的同时,伸手摘了几株野草。
马齿苋和艾叶油。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认得这几株草药,似乎是很久以前,她和家人外出野营的时候,在山里被蚊虫叮咬过敏。
在中医方面有一定造诣的母亲就摘了这些草药。
给她外敷。
又煮水让她喝下去。
可是,威廉夫人是土生土长的西方人,她并不喜欢也不擅长中医。她这些模模糊糊的幻影也不知从何而来,这次回f国得找医生开点安神药吃了。
此刻。
温暖低头看着躺在掌心的药草。
没办法。
试一试总比什么都不做的好。
她将草药带有泥土的根茎掐掉,随后揉成一团,转身掐住傅承御的两腮,将草药一股要塞进他嘴里。
做完这一切,温暖重新把人扶起来背上身。
咬着牙,尽可能加快脚步往前走。
可能上天都在眷顾傅承御,这草药还真蒙对了。一刻钟时间不到,他没再冒冷汗,虚白的脸色也好了些。
且这条路也选对了。
很快就走出了偏僻的林中小道,进入宽敞的石子路。
温暖脚下步子不停,走的时候偏头睨了眼趴在她肩窝上的男人,果然应了那句老话:“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
温暖和傅承御的身影进入营地。
最先看见他们的,是半小时前回来的田甜。女孩蹭地一下站起来,连忙往温暖那边跑:“你吓死我了暖暖!回来拿篮子人就不见了,我还以为你遇到危险了!”
“傅少怎么了?”
田甜眼里只看得见温暖,其余人则围了过来去看傅律师。
几个男人将傅承御从温暖身上扶下来,司宴匆忙走来,让他们把傅承御扶去车上,即刻带回庄园。
所有人都跟着上了车。
田甜紧握着温暖的手走在最后,嘴里还不停念叨着担忧的话。
上车前夕。
温暖侧眸望了眼森林深处。
-
庄园内。
医生早早在屋子里等候,此刻正伏在床头给傅承御输液。
林助理站在一旁,担忧地问:“先生怎么样了?”
医生回:“傅先生的情况是严重过敏,好在及时服用了治疗过敏症状的草药,一定程度上缓解了病情。”
不然,现在他就不是安稳躺在床上输液。
而是在医院抢救了。
林助理松了口气,下一秒便看见躺在床上的男人睁开了眼。他箭步走上前,“先生,您觉得身体哪里不舒服吗?”
“医生说您是牛奶引起的严重过敏,才会导致短暂性的休克。好在温小姐给您服用了抗过敏的草药,把您从森林里背了出来。”
“真是想不到,温小姐看起来瘦瘦小小弱不禁风,却能咬着牙一路将您从森林深处背回来,我看她手脚都软了,很不容易。”
助理的声音在傅承御耳边打转。
他没理他。
傅承御坐起身靠在床头,幽冷的目光定格在床褥上几秒钟。脑子里回想起当时在林里的景象,他刚醒来大脑有点混乱。
记得最清楚的就是在他昏迷后。
意识模糊之间,听见温暖在骂他。骂了很久,话语字词都不重样,他强大的脑容量都没记全她的骂语。
傅承御抬起冷眸,道:“温暖在哪?”
(https://www.tbxsvv.cc/html/148/148131/36123801.html)
1秒记住官术网网:www.tbxsw.com.tbxsvv.cc.tbxsvv.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