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的清晨。
盛明月代尊下了楼,进到餐厅。两人先后坐下,盛明月喝了几口莲子粥,偏头询问刚进来的盛管家:“阿世还没起床吗?”
“小少爷很早就起来了,大概七点钟的样子。他洗漱完就下楼吃了早餐,然后去房间里换衣服了。小姐姑爷,您下楼的时候没看见小少爷吗?”
盛明月显然有些吃惊。
小盛世才过了四岁的生日,怎么也还是一只幼崽。
幼童时期睡眠时间长,儿子经常要睡到八点才起来,上个月让他去上早教幼儿课,定了七点半起床他都起不来。
今天这么早?
七点就起来了?
而且还自己一个人乖乖地洗脸刷牙下楼吃饭,又上楼换衣服?
盛明月在惊讶的情绪中吃完了早餐。
约定的时间是九点半。
此刻,女人坐在客厅里等。她第三次望向楼梯,儿子还没下来。换衣服要换四五十分钟吗?
盛明月喊住来送茶水的盛管家:“你确定阿世是在换衣服吗?”
“是的小姐,我刚从楼上下来呢。”
盛明月又等了几分钟。
楼梯方向终于传来了脚步声,她闻声望过去,就看见一只经过精雕细琢的小家伙沿着阶梯步步往下走,他拾掇得可精神了。
穿着小西装。
打着一个小领结,一双小黑皮鞋,甚至还摆弄了一下他那没长齐全的头发。
这还是她那只知道玩的儿子吗?
相较于盛明月的错愕,一旁正在看财政报刊的代尊就淡定很多。仿佛这都是他预料之中的事,所以毫不讶异。
盛明月拉了拉丈夫的衣角,轻声道:“你看见了吗?”
代尊:“嗯。”
盛明月:“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爸妈这次去南山拜佛带了承御和小暖,你没让阿世去,儿子破防过激了?”
代尊合上报刊,动作自然地搂住妻子的腰:“小世很喜欢唯一。”
闻言,盛明月怔了几秒钟。
没有错。
四天前在医院,盛世去了婴儿房之后就舍不得离开,午饭都没有吃,寸步不离地守在婴儿床旁边,一直到晚上他打瞌睡了,代尊才把睡梦中的儿子抱走回了家。
盛明月抬头:“阿世才四岁。”
代尊:“孔雀一岁就会开屏。”
盛明月:“……”有这样类比的吗?儿子和孔雀怎么能一样。
“叮——”
客厅的座机铃声响了。
盛管家接了电话,转头与刚到一楼的盛世说:“小少爷,承御少爷打来的电话,让您接。”
小盛世走了过来。
踩着小凳子够上茶几,而后双手接住盛管家递来的座机手柄。他把听筒放到耳朵上,稚气的奶音:“喂,我是盛小世。”
“盛世,我们今天要在南山山脚住下,住两天。你要过来吗?我们可以在这里等你。南山很多没见过的东西,你肯定喜欢。”
“我不过来了。”
电话那头的傅承御顿了顿,再次开口,他怀疑:“你是盛世吗?”
盛世今天心情特别好,耐心地重复了一遍:“嗯,我不来南山了。爸妈和晴天阿姨喻叔约好了见面,我要去医院看唯一。”
在说到“唯一”这个词的时候,男孩笑容灿烂。
笑意藏都藏不住。
“晴天阿姨生的女儿吗?”
“是的,她叫唯一,喻唯一,名字是不是特别好听?我第一次听到的时候就觉得非常悦耳,我从来没听到过这样好听的名字。”
傅承御:“……”
不就是一个很简单普通的名字吗?
“你之前不是还说晴天阿姨生的女儿丑吗?说你不喜欢——”
“嘘!!”
盛世立马打断傅承御的话。
那头的人听出了门道,开了句玩笑:“我那天在医院亲口听你说的,你说她丑丑的你不爱,我还录音了。”
盛世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
傅承御像是猜到了他的表情,故意说:“你求我,我删掉。”
几乎是在他话音刚落的那一刻,电话里就传来盛世的声音:“求你。”
半点不犹豫。
脱口而出。
这倒让傅承御有点好奇了,晴天阿姨的女儿难道是出生第二天大变样?能让盛世妥协到这个份上,毕竟这厮平时是嘴硬到面壁思过都不肯服软的。
结束通话。
盛世从小凳子上下来,他收拾了一下心情,顺便也思考了一下以后怎么找机会收拾傅承御。在整理好情绪之后,他跟着爸爸妈妈出了家门。
一家三口并排走着。
盛世走在中间,左边牵着爸爸的手,右边牵着妈妈的手。
“阿世,今天可不能像几天前那样赖在医院不肯走哦。妹妹还是个巴掌大的婴儿,她需要充足的睡眠,不能一直陪你玩的。”
“我知道啦!”
“也不能一直守着妹妹,咱们在午饭前回家。”
“好!”盛世积极应着,听话得不得了。
-
晚上十点半。
盛明月拉着盛世的手,儿子却跟一头倔驴似的死活不肯走,怎么拽都拽不动。他一边伸着手去够婴儿床,一边哭着喊妈妈:“我想看唯一睡觉,妈妈求求你让我在这里看唯一睡觉——”
一旁的喻氏夫妇哭笑不得。
月嫂忍不住笑出了声。
盛明月扶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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