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逍全身各个零件每一个环节的手术都是零失误无偏差,虽然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但也肯定死不了。
太多人留在医院也没用,又不能一人一口阳气将他吊起来,分批分拨过来瞧了一眼裹成粽子的窦逍,对窦逍父母温声抚慰后,都各忙各的去了。
金珊像个发妻一样,衣不解带地守在重症监护室玻璃窗外,凄楚哀怨。
许玖玥跟徐郅恒从七月照相馆返回医院时看见她也没稀的搭理她,只一个人换了无菌服站在病床边对着昏迷不醒的窦逍说了句:“哥,睡会儿得了,初恋晚上应该就能到燕城,想说什么赶紧起来打个草稿。”
她在病房里呆的工夫还没有穿无菌服时间长,屏蔽金珊怨忿的眼神,昂首挺胸阔步离场。
正赶上初一伍雨薇两口子过来,徐许二人在走廊里并排坐着等了一会儿。
“别碰我!”徐郅恒去抓许玖玥的手,被她无情抽离。
走廊远处几个看似闲溜达的年轻男人纷纷调转头,努力隐身,他们什么都没看见。
徐郅恒霸道地抓住她的小手,嘴角噙着笑:“媳妇儿,别生气了,我不是怕你知道了心里难受才没告诉你的嘛,我其实也刚知道没多久,这也就是凶手死了,要不我肯定帮你给咱爸报仇。”
许玖玥挣扯了几次都没成功,横眉冷对:“啧!别瞎叫!谁答应你了!别跟我提名提分的!咱俩顶多算个炮友!那是我爸!跟你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徐郅恒耍赖:“行行行,炮友,那你结下账吧,一共三次。”
许玖玥哼笑:“你去查查,炮友,多指爱情失败,放弃了对真爱的期盼,专注于单纯找乐子且能互相满足的伴侣,谈钱就违法了。”
徐郅恒突然扳过她的脸狠啄了她唇瓣一口,笑的猖狂:“——
~。”
许玖玥惊觉中计,胡乱拍打推搡,低吼咒骂:“徐郅恒!你离我远点!我跟你走肾不走心!你再敢惹我我就叫我哥把你脑袋拧下来!”
徐郅恒大力按下她的手臂拥她入怀,含笑安抚:“媳妇儿,别再跟我斗了,半途而废不好,你答应过要陪我到老……”
“玥玥姐姐,你能给我签几个名吗?”一个稚嫩童声在身侧响起。
在孩子面前又搂又抱的,成何体统,许玖玥忙轻喘着掐了徐郅恒腰一把推开他,侧头望去。
“诶诶,小葡萄,妈妈不是告诉你等一下嘛……不好意思啊……”一个中年女人端着一杯水慌着跑过来。
面前穿着粉色病号服的孩子是个光头,面色唇色均是苍白如纸,毫无血色,只剩一双葡萄一样的大眼睛忽闪忽闪。
‘噔㘄噔㘄~’徐郅恒手机响,起身离开。
许玖玥没搭理他,笑着看向不健康的孩子,语气暖暖:“你叫小葡萄呀?来,过来坐。”
小葡萄手里拿着本画册,咧开苍白的嘴唇坐在许玖玥身侧。
许玖玥抬眼看着ta的妈妈笑容亲切:“姐,您也坐。”
小葡萄侧抬眸再次请求:“玥玥姐姐,你能给我签几个名吗?我妈妈把我画的画放在网上卖了一些钱,我都捐给太阳村了,我爸爸也犯错误了,他是为了给我治病,他不是故意的,我已经原谅他了,我答应他好好治病耐心等他回来接我,我很乖,长大了一定不会犯错误的,太阳村的小朋友们一定跟我一样,都不会再犯错误。”
许玖玥心里一梗,努力牵起唇角取笑ta:“你画的画儿特好嘛?竟然还能卖钱?来,给我看看。”
小葡萄画册里的画多为彩铅和油画棒绘制,线条秀气,配色干净整洁,可爱的画风应该是女孩子的笔触。
许玖玥假意嫌弃:“这画的很一般嘛,还得继续努力呀,等你长到我这么大估计就能开画展了,一幅画能卖好多钱,捐一半出来给太阳村好不好?”
小葡萄撅着小嘴:“老师都说我画的好,我想着让你签上名能更值钱……”
许玖玥咯咯笑:“我又不是明星,签名儿能有什么含金量~你不如好好吃饭,加油长大,岁数越大,画的画儿越值钱。”
小葡萄再次抬头,惊喜地望向许玖玥,四目相对,她黑亮黑亮的眼睛里盛满希望,语气殷切:“真的吗?”
许玖玥笑着点头,眼神笃定:“真哒,你看他岁数大不大?他画的画儿能卖100万。”她抬了抬下巴示意小葡萄身后。
小葡萄回头望向信步走来的俊逸霸总,满眼期许:“叔叔,您画的画儿真能卖那么多钱?”
徐郅恒满脑袋黑线,又一个小崽子,叫许玖玥姐姐,叫他叔叔。
他无奈地膝盖一高一低蹲在小葡萄身前,接过她手里的画册,微微侧转搁在许玖玥膝盖上边翻至空白页边凉凉道:“你别听她的,她就是个小骗子,你长大了可别学她。”
他拔下画册边的彩铅,随手勾勒,老生常谈:“长大了多赚钱,多纳税,先照顾好自己和家人,才能帮助更多人。”
他画了个盘坐的圆脸孙悟空,悟空tv的代言人,递给许玖玥:“签名儿吧,大明星。”
许玖玥白了他一眼,将画册转过来,用漫画字体签了自己的大名,递给小葡萄嘻嘻笑着说:“这位大叔说的没错,我就是个小骗子,你画的画儿超棒!比我厉害多了!你可以叫我小九姐姐,你听医生的话,好好养身体,等有机会我带你去跟太阳村的哥哥姐姐们比试比试,怎么样?”
说着,她掏出手机示意小葡萄的妈妈跟她加了v信,小葡萄惊喜,放下画册抱住她的手臂,开心极了。
母女二人离开,徐郅恒正色道:“初恋在泰国去机场的路上被劫,还没找到,拾哥和安哥都飞过去了,龙哥搅和的动静不小。”
许玖玥挑眉:“是什么人做的?大哥的女人也敢动?”
徐郅恒意外她的反应,蹙眉问:“你不担心她?”
许玖玥很平静:“担心有什么用,不经历点风浪怎么当大嫂,要是连龙哥都护不住她,初恋干脆进尼姑庵得了。”
徐郅恒单手捏了捏她消瘦的双颊:“白眼狼,你上次被王忠华劫走,初恋急的跟什么似的。”
许玖玥拍开他的手:“那是我们没见过世面,要知道你们这帮人这么危险,刀架脖子上也得离你们远点。”
徐郅恒再次搂住她,额头抵在她侧额,声音温柔磁性,撒娇商量:“媳妇儿,逍子这边儿你还得费心盯着点儿,我待会儿还得回港城,且得忙一阵儿呢,我要是没时间回来找你派人来接你过去看我好不好?”
许玖玥口不对心:“看你干嘛?看你就来气!你身边不是有人伺候着嘛~真当自己是太子爷嘛?正的负的都带去行宫?”
徐郅恒怔了半拍,抬起头眼神疑惑,不明所以:“哪有什么正的负的~跟你分开这段时间我正眼都没瞧别的女人一下,我闻着……”
“诶呀这个仁院长也忒不地道了,一点儿折都不给打,小九,让你家老徐给你开个私立医院,回头等你生孩子可不能来仁爱捧场了。”伍雨薇拿着个文件袋阴阳怪气地走来,一屁股坐在许玖玥身边。
她稀里哗啦地掏出合同,啪啪点着声讨仁澍:“瞧瞧!顺产套餐十六万八!要是想提前住进来还得按天儿算钱!”
许玖玥推开腻腻歪歪的徐郅恒,接过来看了看,嘴里咕哝道:“谁家老徐,我现在跟他没关系,再说我才不生孩子,谁也别想逼我生孩子……咝~一般公立医院生个娃一万多就够了吧?这得十几倍,确实有点贵。”
初一坐在徐郅恒身侧,探身过来乐乐呵呵:“雨薇刚查出来怀孕我妈就给她转了50万,特地叮嘱叫来私立医院建档,我没找仁澍,就随便找了个销售签的,也不经常有病,正好借机会照顾哥们儿生意。”
据了解,伍雨薇家条件是比初一家好的,至少好十倍,钱虽然不代表什么,但深厚的婆媳情谊真的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许玖玥几乎是瞬间就想到了方柔,强压胸口荡起的热浪,撇撇嘴道:“敢情是跑这儿显摆来了,阿姨这钱是给她大孙子的,你个母凭子贵的糟糠之妻,就别跟这儿拿乔了。”
‘噔㘄噔㘄~’徐郅恒电话又响。
余下三人又随便聊了几句,相约一块吃个饭。
徐郅恒返回,过来牵许玖玥的手,当着旁人她不好给他甩脸子,抬脸问:“干嘛?”
徐郅恒对初一两口子随意晃了晃眼:“我跟她说几句话。”
徐郅恒拽着她进了身后众人轮班休息的空病房,刚进屋就把房门锁上,提胯抱起她走向沙发坐下,————。
许玖玥不依挣扯,————
~。
————
徐郅恒呼吸一滞,迅速逃离,抽出手臂紧紧箍住她的背窝在她脖颈间急喘。
他吞了吞口水懊恼道:“真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没吃过还能忍住,别说你不想生孩子,十个月不碰你,还不如让我去死。”
许玖玥这次大姨妈可能是排除余孽,量不大,可————,让她大脑迟钝,接不出话来。
徐郅恒慢慢平复心性,抓紧时间说正事儿:“爷爷奶奶过了清明要去北戴河疗养,你是这两天抽空回香山看他们还是之后去北戴河看他们?
你一个人住在洼里也没什么意思,搬回八条住吧?我妈最近不在燕城,我叫常姨过去陪你好不好?离水姨也近点儿,能盯着你好好吃饭。
你先跟舅舅舅妈说一声,等我忙完这阵儿,咱跟我爸妈一块儿去阳城,顺便把你户口本取回来。
我已经派人把你给他们在阳城买的房贷款清了,还把对门也买下来了,要不等以后孩子大了回去住不下,再说你哥你嫂子也得回去。
拾哥他们这次过去就能彻底平了许家栋的事儿,以后咱就不用掖着藏着了,你要是觉着别扭就都不变,我还派人暗中保护你,要是能适应我就给你配司机,不过八条停车确实不太方便,你要是喜欢住胡同,我就跟许愿嫂子把俯佑街那个院子收回来,那个比八条21号大不少,本来就有个车库,还能再改个车库出来,对面新华街还有个小院也比八条大点儿,可以改出来留给舅舅舅妈,他们要是过来看咱们走十来分钟就到了。
还有你送我的齿轮袖扣我找不到了,开元名邸和八条都没有,你给拿走了吗?”
许玖玥越听越不对劲,满脑子浆糊,终于在徐郅恒捯气儿的工夫推着他的肩膀撤后怒瞪:“你跟谁商量了?我给我舅舅舅妈买房凭什么你把贷款清了?再说什么就户口本啊?我取不取户口本跟你有半毛钱关系嘛?!徐郅恒!你从一开始就一直算计我!算计我没够是嘛?!我要是再不防着你点儿你是不是打算把我卖西单包子铺剁馅儿啦?!”
徐郅恒见她气的鼓鼓的,忍不住笑出声:“半毛钱不够,得九块,呵哼,别闹了媳妇儿,咱春节前不都说好了嘛,什么都不变,嗯?”
说着他又扣着她后脑要亲,许玖玥大力向后偏头扭扯,急头白脸骂他,他就笑着黏糊。
病房里比走廊热乎气儿足,一打一闹两人很快都一脑门细汗,贴乎的气血更胜。
“徐浪催,你丫起腻能不能先确认一下屋里有没有人?”一个狐朋狗友顶着鸡窝头从病房里间走出来,一脸怨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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