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顾沁娅被一帮牛鬼蛇神缠扰,首尔艺匠也开不下去了,做大事者不拘小节,区区三四百万她还是出得起的,她派人与村民房东交涉后对这帮人一一进行赔偿,只想尽快脱身。
燕城是许玖玥的战场,即使不靠徐家,许玖玥的人脉资源也不容小觑,而且顾沁娅实在没想到许玖玥小小年纪心思竟会如此缜密,反扑的一步步做的神不知鬼不觉,招数稳准狠,杀了她个措手不及。
认清事实后顾沁娅决定暂时掉转船头,计划暂时蛰伏,再找机会出手。
她不敢对许玖玥正面直击威胁生命一是实力确实不够,许玖玥被保护的太好实在无从下手,二是确实对胡家有所忌惮,对自己的亲儿子顾南征究竟能为了许玖玥做出什么事来更是心里没底,商业竞争顾南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显然是早就预料到顾沁娅会输,无论对手是徐郅恒还是许玖玥,可倘若顾沁娅真的伤及许玖玥的性命、哪怕只是伤筋动骨,顾南征或许会做出弑母之大逆不道的行径。
无论如何,徐郅恒和许玖玥害得她儿子丢了一条腿,看样子还有终身不娶孤独终老的架势,顾沁娅宁愿舍弃豪门贵母的好日子也要与他们缠斗到底,趁着她还年轻手脚还利索脑子还灵光,到死都要跟这夫妻俩殊死搏斗,反正她一条老命也不值钱,大不了跟他们拼个你死我活,赢不了他们就恶心他们,像这次,花点儿小钱、给许玖玥添了大堵,表面看她是输了,实际心里对结果尚算满意。
只不过蓆藤那边陷入政治旋涡,一时半会儿是指望不上了,她还得另谋出路……
另一边,藤田甘到处求人捞货求助无门,第n次上门求姜家掌门人姜正宇,手握重权、身为掌门人的顾南征均是以不认识相关负责人等借口搪塞过去,明显是想明哲保身。
屡次碰壁后,藤田甘被手下亲信点拨终于想通,主动向姜正宇示好表示不会再在商业上扶持顾沁娅并会择日解除与顾沁娅的协议婚姻。
顾南征仍是一副为难的样子并未直接应承下来。
这个年轻人太过深沉,藤田甘很难揣测他的心思,只得努力摆出恭顺姿态:“正宇君,我不指望你铤而走险与华国政府起正面冲突,但以你和胡家的关系,把我那批正规货捞出来是不是不算太难?”
顾南征面色淡淡:“胡家的政府关系也是同燕城徐家相辅相成,胡家也要试试看。”
不管怎么说,好歹算答应下来,总比一点儿希望没有强。
很快,藤田甘履行自己的承诺,顾南征也托徐郅恒疏通打点,帮藤田甘捞出了一小部分符合规定的工艺品,但,蓆藤典当行再想在华国重振旗鼓恐怕很难,想继续扩张,更是难于上青天。
与首尔艺匠的对打告一段落,许玖玥准备南下甬城去会自家太子爷,这是婚后夫妻俩两地分隔时间最长的一次,实在想念。
走之前,她收到律师许昕悦传来捷报:“那个被害产妇已经签字准备告自己的丈夫了,我这边证据链就还差收买她丈夫的那个名为姜姝的人还没找到,警方已经发布通缉了,产妇出事当天俩人是在铭德附近一个小店吃的桂林米粉,点单后等上餐的空档儿产妇去上了个洗手间,回来吃了半碗米粉腹部就出现剧痛,我们调了餐厅的监控,他们坐的位置在角落,虽然没照清她丈夫往米粉里下药的全过程,但他两次抬胳膊伸向对面的动作很刻意,怀疑是往产妇米粉里加入大量米非司酮和米索前列醇,直接导致大月龄产妇流产,目前公检部门已经立案正式介入替产妇维权、以司法手段替她讨回公道,原告律师也是检察院委派不需要我们华伦律所出面,咱们久欣意这边前期的工作也没白搭,产妇愿意将事件公开审理以儆效尤,她丈夫最终判多少年还不能确定,那个收买他的姜姝最终如何处决目前也少有先例可以参考,目前仁馨已经将产妇接到仁爱修养,后期治疗费用久欣意全包,社会上也会对这个谋财害子的恶性事件持续关注……”
事情进展到这步其实并不算圆满,明知顾沁娅是幕后主谋,可她做事都是派手下行动擅长掩人耳目,想要顺腾摸出她这颗老歪瓜还是很难。
不止顾沁娅,整个华国乃至整个世界,有多少恶人在谋财害命后都有人替其顶罪?又有多少真正的幕后大佬逍遥法外?
很多事许玖玥也确实左右不了正规法律法规的审判流程,只能先放一放,待日后再找机会再替那个孩子向顾沁娅索命,她将提高警惕对顾沁娅全方位进一步提防。
许玖玥有太多公事要处理,选择动车出行,路上徐郅恒还能抽空给她打电话。
徐郅恒:“你说你最近这么忙这么累坐飞机踏实睡一觉多好,坐火车已经够累的了,还非要在路上办公。”
许玖玥:“我已经把好多事交代给我家运营总监啦,我还没跟你说吧,蔺星宸把他的人推荐给我了,特好一姑娘,比我大三岁,90年的,有经验有想法,行动派,我打算等她过了试用期跟她签正式合同的时候直接升她当副总。”
徐郅恒:“这蔺星宸我都有点儿看不明白了,明知自己一点儿机会都没有还频频向你示好,送这送那的可算是送对了一回礼,我都怀疑他是缺朋友,就恐怕你结了婚以后不理他不跟他做朋友。”
许玖玥娇俏笑:“对啊就是啊,我就是招人稀罕的体质,说不定他一开始就是只想跟我做朋友,是咱俩误会他了。”
徐郅恒嗤了一声:“我不认为男女之间有纯友谊,他是看自己彻底没戏了才退而求其次选了个合适的位置,时不常在你眼前晃悠晃悠刷刷存在感。”
许玖玥不认同:“谁说哒!你跟童梦瑶不就是纯友谊,我跟我老家的师兄弟,这么多年都是纯友谊,铁着呢。”
徐郅恒:“童梦瑶是兄弟的女人,对我来说是嫂子是弟妹,你跟你那帮师兄是发小儿情,跟社会上后接触的人能一样嘛。”
许玖玥:“哼哈,到底是嫂子还是弟妹?你跟澍哥谁大?”
徐郅恒:“仁澍大,仁澍比我大将近一岁,诶对了这南枫家里出事儿我估摸着他也没心情当伴郎了,我回头问问仁澍能不能上,就算他俩过阵子领了证没办婚礼应该也没事儿。”
许玖玥忙反对:“诶诶那不行啊,我当时求了又又那么半天她才同意,如果换澍哥上就只能跟瑶瑶姐配对,又又怎么办?”
徐郅恒叹口气:“呼~~~媳妇儿,这些事儿我现在也没心情管了,你就多操点儿心吧,成么?”
徐郅恒也去了甬城好几天了,许玖玥之前一直忙着跟顾沁娅对打也没怎么细打听,话赶话说到这儿了她就趁机问了句:“南枫哥家里的生意怎么样了?我这两天也没时间刷新闻,就吃饭的时候听员工提了几句,有财经号分析说南堃这次财政危机是改革开放以来地产界最严重的一次集团性质的……那个是什么~~~那词儿怎么说来着?”
“资产瓜分个案。”徐郅恒帮她接茬儿:“沈阿姨几乎崩溃,企业内外甚至纷纷传出沈阿姨跳楼的虚假消息,这几天我一直在跟南枫跟董事会和管理层开会,南堃的内部问题很严重,现在已经查出一条为了自身利益贪污腐败勾结政府和供应商的灰色利益链,而且好几个盘都不是住宅批地,还违规盖的住宅楼,卖了个七七八八、现在才发现不能交付还可能涉及拆除,物业领域扩张过快也存在严重隐患,大到垄断小区车位价格居高不下,小到勾结快递盗取住户信息通过监控等公共设施贩卖客户隐私,我们一边要规划拯救财政危机,一边还要压制丑闻扩散,真的不是光用钱就能解决问题的……”
徐郅恒又简单罗列几条导致南堃陷入目前困境所涉及的问题,许玖玥听的一知半解,只知道南枫现如今处境真的很艰难,她长叹一声糯糯道:“南枫哥一直没回家里帮忙,这次也不得不回去帮他妈妈掌舵了,我那边有羽佳盯着不着急回燕城,你帮帮南枫哥,你在哪,我就陪你在哪。”
徐郅恒心里化开:“嗯~~好媳妇儿,等你来了跟南枫商量下他餐饮那块儿,说不定你也能帮上忙……”
“郅恒?打完电话过来下,跟他们说说你提出的把那几个不合规地产物业改成文旅项目的想法。”
南枫忙的焦头烂额,也顾不上礼节,直接回董事长办公室喊徐郅恒打断他讲电话。
“诶,这就来。”徐郅恒应声。
还未及对许玖玥话别,她利落地主动挂电话:“行啦你忙去吧,我下了火车直接去南堃找你们,拜拜。”
……
许玖玥到南堃的时候,还有一批人也已经提前到了,是武进恒融集团的当家人——董事长简融赫带领的金融和律师团队。
南枫的父母是做物流和运输起家,九十年代就是江浙一代运输网络最完善、运输实力最雄厚的行业大佬,新世纪进入地产行业后没多久南枫的爸爸就因疲劳过度身患肝癌去世了,南枫的妈妈沈言堃独当一面,一个人撑起整个南堃,用十几年的时间将南堃从传统行业转型到地产领域后顺利将南堃发扬光大,整个集团发展离不开合作伙伴恒融集团的相辅相成。
简融赫年轻时就跟南枫的爸爸是生死之交,多年来对挚友遗孀也是多加关照。
简融赫是看着南枫长大的,南枫天资聪慧,从小温文有礼,在与长辈谈论经济和事实时从容不迫,出国留学回来后更是出落的仪表堂堂,绝对不输他父亲当年的风采。
简融赫对这个故友之子向来看重,早就拟定为女婿首选,无奈其独女简云絮接受先进教育多年一味崇尚自由恋爱,故意违背其父的传统理念、反对父母包办,拒绝与南枫发展以商业联姻为前提的任何接触。
南枫近年来也是多在燕城、海城发展自己的餐饮事业,全国各地飞却很少落脚江浙地区,也不回南堃集团帮忙,简云絮也回国没多久,两个人工作上也没什么交集,简融赫就算择定此良婿也没办法对两个孩子强拉硬扯。
得知南堃出事后简融赫是打心眼儿里着急,南堃可是挚友一生心血,决不能就此毁在冗兵小人之手。
可恒融也是集团性质的企业,不收购不并购想救南堃只有一个方法,就是将两家企业融合成一家,商业联姻,儿女是一家,两个企业自然不分彼此,完全可以从商业蓝图互惠互利。
先不管他的宝贝女儿同不同意,简融赫此番前来向南堃伸出援手并未以联姻作为唯一筹码,想要拿下良婿必须拿出诚意,收购和合作两种方案均有律师团队客观解读,利弊交由南枫自己权衡,无论选择哪种都可以保住南堃。
如果南堃被恒融收购,将成为恒融下属企业,传统物流生意持续运营,地产项目将被冠以‘恒融·南堃’名头,倘若两家并为一家达成协作共赢,恒融必将不遗余力拯救南堃于水火,儿女结为夫妻同船共渡,两家企业必定齐头并进。
长长的资金重组会议开到后半夜,南枫没坐镇过集团业务,在集团内部又没有信得过的亲信,徐郅恒就是他的军师,必须全程辅佐。
许玖玥这边也在跟南枫餐饮公司的几个负责人开会,南枫派人清算南枫餐饮的市值目的不言而喻,定是在计划卖南枫餐饮了,虽说南枫资产的18亿市值对于整个南堃的债务危机就是九牛一毛,可事已至此,南枫无暇再顾及自己的餐饮盘,何不在南枫餐饮未受南堃波及的好时机将其出手,左右他以后也要彻底回南堃安营,再喜欢做餐饮也不得不放弃。
南堃和恒融的会议结束,许玖玥也解散了南枫餐饮的一众高层。
南堃董事长办公室内,南枫靠着大班椅的椅背俯瞰被楼群环绕的广场。
许玖玥轻叩玻璃门,进门后徐郅恒坐在沙发上朝她伸出左手,显然也是累到懒得起身迎她。
许玖玥乖巧凑近,牵了牵他的手,徐郅恒顺势躺在她腿上,闭上眼睛意为要糖。
许玖玥不敢打扰南枫沉思,安静地帮徐郅恒按摩了会儿太阳穴,气音问了问:“你们吃晚饭来了吗?”
徐郅恒有气无力地答:“我上午跟你打电话的时候吃了一口,中午都没吃,顾不上,也没胃口……”
“小九?”南枫突然开口。
“诶,南枫哥,你说。”
南枫轻叹一声:“明天上午我要见银行的人,至少要开一整天的会,田澄现在在飞机上了,预计明天下午会到甬城,你能不能……能不能帮我去接她一下,先带她回你和郅恒的家,等我忙完,再带她回铂悦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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