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依菲倒是没客气,汤水见底,她特意把带有“汤厨”二字的浅浅凹印拨开,送到向明远面前,“姐夫,我都吃光了,姐姐的手艺真的很棒!”
袁依菲擦了擦嘴角,甜甜一笑,向明远瞧了眼碗底的肉块,说道:“肉怎么不吃,只喝汤,难怪这么瘦。”
而就是这一瞧,向明远看到了印在碗底的一行凹印小子,他现在才确认,自己被朱梦给懵了!
他以前喝汤,从来都是只喝几口,虽不成瘾,但顿顿饭菜都要有汤羹滋润。
早上他收到朱梦要来送汤的消息,他还觉得,朱梦的认错态度不错,眼下这会儿,他恨不得把朱梦撕成两瓣!那朱梦根本就是料到他不会把汤喝完,在这演假把式呢!
向明远强压怒火,这会儿可不是发脾气的时候。
袁依菲站起身,想起道,“对了姐夫,您上次说的香水那事儿,还作数吗?如果您真有开发香水品牌的想法,我想跟分公司的柳小柔一起做策划,您看可以吗?那个柳小柔很聪慧,能力也很强,如果能用我的专业技能,给集团新开发出一个香水子公司,我觉得都可以光宗耀祖了!”
向明远看着袁依菲单纯可爱的一面,和他家里那个毒妇朱梦相比,简直一个天堂,一个地狱!
若不是袁依菲在这压着他的怒火,他早把面前的砂锅碗砸个稀巴烂!
向明远点着头,平和道,“当然作数!我答应你的事,说到做到。”
袁依菲兴奋不已,“那我这几天就开始抽空筹备了,您放心,绝对不会影响正常工作。”
袁依菲离开办公室,向明远当即把电话打给了朱梦,电话接通,便是一顿痛骂:“你耍心眼耍到我头上来了是吧!饭店做的东西,你敢说是自己亲手做的!朱梦,你真是胆大包天了你!”
另一边,酒店。
朱梦正接受着向明远的脏话洗礼,钱虹坐在朱梦的正对面,两人同是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
朱梦被强行挂断了电话,连开口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片刻间,酒店房间里一片死寂,朱梦灰头土脸,钱虹怨气深重。
母女二人如似几百年没经受过阳光照射那般,蔫巴枯萎,行尸走肉。
忽然,钱虹指着朱梦的手机喊道,“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什么!一定是徐雅芝派人跟踪在你附近!然后又把你买汤的事,告诉给了向明远!他向明远平日里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主儿,怎么可能一口就吃出是餐厅的味道!一定是徐雅芝!就是她!”
朱梦晃着神,犹如失去了辨别能力,如今她做什么都是错,怎么做都是错,好像她的一举一动,都被人掌控着,无论她想做什么去翻身,都得不到向明远的肯定。
朱梦垂头丧气,“妈,我已经够小心翼翼了,为什么倒霉的总是我!为什么自从徐雅芝醒来以后,我就连续不停地出事!”
钱虹瞪大她的牛眼,料定道,“就是徐雅芝!一定是徐雅芝!我们阴的玩不过她,我们只能明着和她干!我就不信了,我们会弄不倒她这个小人!”
钱虹拉扯朱梦的手臂,“你别丧着了,赶紧洗漱穿衣,我带你去见一个大师。等你的事儿处理完了,你还得帮着我对付袁依菲那个大麻烦,那个小贱人,现在是越来越不知天高地厚了!”
另一边,艺术展馆门口。
房萧羽早早等候在此,他激动不已,他就是担心柳小柔会找借口不来,所以故意把三张门票,一起转交给了柳晴。
他就念着,柳小柔要带着三张门票一起出现,否则,柳小柔不出席,他也没票能观展。
不远处,他看到朝着这边小跑而来的柳晴,他刚要欣喜开口,却发现,柳晴的身旁身后,都没有柳小柔的身影。
房萧羽脸上的由衷笑意一点点消散,他试着在心里给柳小柔第二次机会,一定是柳小柔开车堵在了路上,毕竟,她和柳晴不住在一个小区。
柳晴兴冲冲站到房萧羽的面前,她的手里握着那三张票,气喘吁吁道,“没迟到吧!小柔今天又不休息了,之前她说今天休息,结果又跑去公司加班了,她不来了,我们俩去看吧。”
柳晴故意大喘粗气,以此来掩饰自己的心虚,她很害怕她的谎言被房萧羽看穿。事实上,她并没有把看展一事说给小柔知晓,她还是存有私心的,她想单独和房萧羽约会。
而柳晴也没说谎,小柔今天的确是在公司加班,来不了。只是,柳小柔并不知晓今天要看展。
房萧羽的怒火已经在心底点燃,愈燃愈烈,假设身旁无人,他一定会狠狠掐住柳晴的脖颈,质问她,为什么没把小柔带来,明明昨晚在微信里说好的,她会带着柳小柔一起出现!
可这周围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他气急了恼急了,他恨不得现在就杀了柳晴,让她陪着赵刚一起上路!
房萧羽强压心中的愤恨,他的表情一如平常,没有丝毫波澜,他轻轻推了推镜框,微笑道,“那我们进去吧。”
柳晴打头在前,房萧羽跟随其后,而在柳晴看不到的身后,房萧羽的眸光如寒潭般冰冷,阴狠可怖。
房萧羽以最快的速度陪着柳晴看完了展览,全程,他只说了三句话。
柳晴问:“这个好美啊!”
房萧羽答:“嗯。”
柳晴问:“这是什意思?”
房萧羽微微一笑,“不知道。”
柳晴问:“结束以后一起吃饭吧!”
房萧羽答:“要加班。”
终于,这场精彩绝伦的展会,在煎熬中结束。
房萧羽没有送柳晴回蛋糕店,两人在展会门口道别,房萧羽直接驾车前往柳小柔的公司,他要当面问清楚,柳小柔不来观展的原因,明明早就答应好的,为什么反悔。
房萧羽最讨厌言而无信之人,他不希望柳小柔也是这样。
行车路上,房萧羽给滕辛打了电话,电话接通,房萧羽还未开口,他便听到电话那头的凄惨求救声。
房萧羽漠然道,“你又在折磨她?”
滕辛走到相对安静的角落,“哥,你有什么事要我做?”
房萧羽深吸气,满脸厌恶,“找个何时的契机,把柳晴处理掉,她实在是令人作呕。”
滕辛应着声,“明白哥。”
房萧羽说道,“你轻点折腾她,她好歹也是向阳的母亲,等母子二人见面那天,总要体面点才是。”
滕辛说道,“我知道哥,我没对她怎么样,是她自己突然又吵又闹。”
房萧羽不耐烦,“行了,挂了。”
郊外,平房。
幽暗憋闷的地窖里,滕辛站在一扇铁栏杆的正前方,栏杆后侧,是一身破布衣裳的苗舒曼,衣服结成大坨的黑块,头发长及腰腹,发丝凌乱。
滕辛面无表情,他看着被长久囚禁于此的苗舒曼,阴沉道,“你还记得你的儿子吧?你的亲儿子,向阳。”
倏然,栏杆后侧的女人顿在原地,她佝偻着身躯,缓缓面向滕辛,她用自己褶皱脏污的双手抓紧栏杆,她的脸被糟乱的发丝遮掩,只有沙哑的声音,“向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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