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董禾早早睡下,朱梦却在半梦半醒之间。
朱梦对着天花板发呆,她实在想不明白,苗舒曼到底为什么会被囚禁劫持。
发呆中,卧房房门被人轻轻扣响。
朱梦起身下地,打开房门,是向明远。
朱梦连忙走出房间,带合房门,带着歉意,“老公对不起……今天的事……”
向明远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示意她停止,“行了你不用解释了,我已经懒得去听你又在作什么妖了,你总有借口!总有理由!你和那个董禾,一天到晚厮混在一起准没好事!之前文昌那事儿有你,徐雅芝死亡那事儿也有你,我发现你是一天不作不闹,你就浑身难受!”
朱梦委屈道,“不是的老公,我今天和董禾……”
向明远一副忍辱负重的表情,“本来这件事,我是打算晚点和你说的,我想着给你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再多留你一段时间,现在来看,真是瞎了我的这份心!”
向明远命令道,“三天内,你搬出这个家,不是暂时分居,而是永久分居!我和你以后再无瓜葛,你愿意去哪惹事就去哪惹事!”
朱梦以为自己听错了,“老公你说什么?你要跟我……彻底分开?”
向明远压着怒火,“还要我重复吗?这些日子,你和你的家人都做了什么,你心里没数吗?我已经够给你面子了!之前徐雅芝离世那事儿,我就应该直接把你扫地出门!母亲也一而再再而三地叮嘱我,让你离开向家!可我念及过往的好,想着给你留一些情面。”
向明远怒其不争,指着朱梦的脸,“可你看看你自己,都做了什么?你有当家女主人的模样吗?一身屎臭味地跑回来,浑身都是泥,你是出去跟人打架了?你让我的老脸往哪放!”
向明远发火时,下巴上松弛的肥肉也在跟着宣泄不满。
朱梦知道自己不是在做梦,她也一肚子火气,可大概是因为刚刚吃了药的缘故,她倒也没那么想发火了。
眼前又老又皱巴的向明远,看得她几度反胃,可她就是发不起特别大的怒火。
向明远提醒道,“明天母亲会来家里,她就是当面来跟你谈这件事的!你明天最好乖乖听话,如果你惹恼了她老人家,我不会放过你!”
向明远转身便走,朱梦开口道,“分开以后呢?分开以后就再也不来往了吗?向明远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是离婚吗?”
向明远回过身,一字一句,“我和你压根就没领过证!不存在离婚这一说!”
朱梦冷笑,“那就是彻底分手,是吗?我的儿子怎么办?你又要给我多少补偿?你想过吗?”
向明远顿觉可笑,“你觉得你有能力抚养儿子吗?从儿子出生到现在,你照顾过他几天?现在孩子都快认月嫂做妈了!你呢,每天不务正业四处游荡不停地惹事,你觉得你还有什么资格留在这个家!”
向明远用力提醒,“你母亲钱虹,可是杀死徐雅芝的凶手!”
朱梦无法反驳,因为向明远嘴里的这些话,句句属实。
若是放在徐雅芝没死之前,她还能理直气壮一些,可现在局势发生了转变。
朱梦有料想过这一天,不过她总是心存侥幸,她觉得向明远不至于这般狠心,狠心到……把陪伴他多年的女人,弃如敝履;她觉得向明远也不至于这般狼心狗肺,不念旧情到,连小儿子的亲生母亲都不认。
现在看来,她全错了。
她明明有一肚子的火气,她应该在这个时候发疯发癫的,可不知为何,她就是动不起一丝涟漪。
就好像,刚刚服下的药物,控制了她的情绪。
向明远也有些意外,意外朱梦的过分淡然,不过,他顺理成章地认作,是朱梦自觉理亏。
向明远变本加厉,不给朱梦任何后路,“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想从我这里分走钱财,但我告诉你,不可能!你给我惹了多少麻烦,又让我损失了多少钱财?如果不是因为你,我和柏凯的关系也不至于发展到今天这一步!如果不是你,柏凯就不会只信任周舟,而不信任我!如果不是你,柏凯名下的那些资产,早都归为向家!可偏偏因为你,因为你的母亲害死了雅芝,一切都被改变了!”
向明远把屎盆子扣在朱梦的头上,该她认的,不该她认的,统统扣了上去。
朱梦心灰意冷,可她知道,此时不是理论的时刻,还有外人在,她不能被看了热闹。
她开口道,“明天母亲会来,对吧,那好,明天我亲自和母亲谈。你今晚说的这些话,我就当是气话,明天我们心平气和好好谈。”
向明远的脸上浮现一抹嘲讽的笑意,他大步朝着自己的卧房走去,不再理会朱梦。
朱梦定在原地,手脚冰凉。
明明,她的痛恨已经达到了极点,明明,她的心跳就快窒息,可脑袋里的那根弦,好像就是紧绷不起来,让她昏沉,让她松弛,让她不要在意眼前的这些事。
她的思绪和身体,完全成了背道而驰的状态,她无法做自己。
此时此刻,隔壁房间。
半掩的房门内,袁依菲就站在门后,偷听着走廊里的一切。
朱晋躺在床上睡得醉生梦死,袁依菲倒是庆幸,朱晋没在这个关键时刻打鼾。否则,她就什么都听不到了。
袁依菲低头窃喜,她默默拿出手机,把信息发送给了母亲宋海云,“妈,适当的时侯可以给她换药了,我感觉时机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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