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里,小尘尘带着藏在暗处的人手离开巷子,一同被带走的还有死鱼一般的裘德考,
而副官追着她的步伐找到这里的时候,看见的就只有院子里的新鲜白骨还有一具尸体。
现下已经是夜半,身后一阵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里响起,
张日山转身,手搭在腰间的佩枪上,
站着的是一直等在这里的青安,他穿着一身黑色的对襟短褂,有些黑的脸上似笑非笑,
“爷让我转告副官,这人招待完了自会送到你手上…”
说完便转身离开,唯剩下副官站在原地无能狂怒!
接下来的几日,张启山叫停了警备处对裘德考的所有搜捕,转而让副官把他名下的仓库暂时交给小尘尘打理,
这间仓库不同于其他几家的盘口,这里存东西不问缘由不问来历,甚至不分死物还是活人,
存进的年限也由客户自己决定,凡是在仓库内的东西或者人没有谁能够再次找到…
因着这仓库的复杂性,所以并不好打理,上到人员的管理下到货物的运输全部都需要亲自下达指令,
这几日小尘尘越是忙碌,山上赏景的裘德考喊叫的声音就越是大,
赏景、赏景…
赏的是山林间凶兽整日盯着自己流口水的景,兴奋时说不定还会舔上两口,每次裘德考试图逃跑都会被一只半人高的白狼用爪子摁在原地,
像是牧羊一般将自己重新赶回去。
这些直到副官在警备处的门口看见呆滞的裘德考得以结束,
而他在华夏的所有值钱东西也全部进了小尘尘的私库,
裘德考唯一带回霉国的只有他在山林间被凶兽折磨的照片,背面是一行力透纸背、龙飞凤舞的几个大字,
欢迎再来做客!
“啊…啊…!”
估计他回到霉国的第一站应该是精神病医院吧~
第一时间得知裘德考离开长沙的消息,小尘尘飞一般将手中的钢笔扔在桌上,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指挥着青吉把仓库的文件资料原封不动的送回张府,
她则是钻进被窝里,不一会儿呼吸逐渐平稳,不过眉头依旧紧蹙,似乎梦里那些烦心事也不肯放过自己,
青吉无奈的笑着,细心的将屋子的窗一扇扇关上,唯独留下桌前那扇正对着太阳的窗,能看见院子里青葱的大树和墙边的杜鹃花,时不时还有一阵清风吹进来,
燃上安神的香料他才抱着文件悄声离开。
直到傍晚时分,青安立在门前,他的手上握着一个小巧的竹简,就等着尘爷睡醒…
“进来…”
屋里人的声音还是困倦,语气带着没睡醒的憨,
青安推门进去时,鼻尖是淡淡的熏香味道,屋子里有些暗,床榻上隔着一层珠光宝气的帘子,
那是二爷特地寻来的,几个绣娘赶工几年才能做出来这些,
帘子后面隐约拢起一个小包,小姑娘墨色的头发散落在床榻边缘,他只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
眼睛盯着鞋尖,“墨脱那边有消息传来…”
素白的手探出帘子,手腕红绳系着的碎琥珀还有印在白皙皮肤上的衔尾蛇衬着她神秘莫测,
青安递上竹简,上面封筒的蜡还没有拆掉,这东西到长沙的第一时间就被送了过来,
他刚把屋子里的灯火点亮,竹筒就被小尘尘生气的砸落在地,滚啊滚,滚到了他的脚边,
床榻上张奕尘穿着一身纯白色的里衣,小脸气的鼓起圆滚滚的弧度,一点杀伤力都没有,
指尖夹着的纸上只有哑巴行云流水的四个大字,
哑巴:不找了,归。
她对着青安嘟嘟囔囔,“不找了,怎么就不找了…”
“他对这事倒是随性,说不找就不找!”
“……”
青安直接就是你说啥都是对着,我就点头附和就好~
青安:“对。”
“对。”
似乎是看出来他的不走心,小尘尘光着脚踩在床榻下铺着的厚实地毯上摆手让他离开,
青安:“尘爷,那墨脱那边的人手撤回来嘛?”
小尘尘一瞬间泄了气,她揉着额角,后生突然叛逆怎么办?
能怎么办,惯着呗!
“留在那儿吧…”
“是。”
青安离开,表面上似乎哑巴一直在守护尘爷,但是这次墨脱之行尘爷铺过去的人手占了她手下所有人总数的三分之一,
往常红家盘口的事情也多,但是她也不用如今这般辛苦。
又过了几日,张奕尘接连去了几次无家,她对照过裘德考的帛书和自己找到的丝帛,上面的内容都是一样的,都是她看不懂的文字…
之前几次去无家她一提到镖子岭五爷就开始赶人,吃了几次闭门羹的小尘尘学聪明了,
她让青安把躲着的八爷从府里薅出来,
一连十几日未见的齐八爷头上套了个麻袋出现在她的院子里,而青安则是将自己腰上别着的一枚符纸还给尘爷,
正是因为这东西,八爷的卦才没有算到自己会遭此一劫~
齐铁嘴:“小尘尘啊,你说你就不能放过我这把老骨头啊…”
“羊毛也不能逮着一只羊薅啊!”
张奕尘摆手,麻袋被打开,她手撑着下巴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一碗热腾腾的汤,“八爷可不老,再说…”
“这不是咱俩关系好嘛,有事当然挂念着八爷~”
齐铁嘴也不客气,一屁股坐下,“这次又干嘛?”
“偷狗。”
“哦,偷狗…啊?”
八爷震惊,他连忙把汤推的远些,一脸的我可没喝啊,别想讹我!
小尘尘把汤又推了回去,明艳的脸笑得越发灿烂,“我想知道镖子岭的事,五爷不说,我就只能偷咯~”
“你把狗抱走引他出来,我去偷笔记…”
八爷摸摸自己的脸,虽然他长得像是个文弱书生,
好吧,自己就是个文弱的算命的,但是他也不像是傻子啊,
这小丫头把东西偷走了,有没有想过被五爷追上的自己会有多惨!
齐铁嘴:“我觉得二爷的轻功更好,应该找二爷!”
“实在不行还有六爷和你师兄,副官也行啊!”
小尘尘:“师兄和六爷都不在长沙,要是让我爹知道这件事估计会罚我跪祠堂,”
“至于副官嘛,他知道了就等同于张启山知道了,想来想去还是你最合适!”
齐铁嘴:……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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