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曦一针见血,噎得吴夫人半晌都接不上话。
她是好脾气,但不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
吴夫人想拿捏她的如意算盘,怕是打错了。
“怎、怎么可能嘛!我要是知晓哪个是老爷,何必在衙门浪费这功夫?”吴夫人干巴巴地解释这,求助的目光探向钱夫人。
钱夫人心里暗骂吴夫人蠢货,面上却丝毫不显:“她那胆子,埋怨人是顶敢的,知情不报却是万万不能。”
“就是就是,再借我几个胆子我也不敢哪……”吴夫人越说声音越小,讪讪地坐回椅子上,再不蹦跶了。
云曦也不再提,顺势将话题引到两个死者身上:“敢问两位夫人,吃花生就浑身泛痒的是哪位?”
“都不痒啊。”吴夫人话音刚落就被钱夫人恶狠狠地瞪了。
这蠢妇,她不说话没人将她当哑巴!
云曦似笑非笑地道:“想来两家定是亲近非凡,连钱老爷吃什么不耐受吴夫人都知晓。”
方才吴夫人是怎么质疑云曦的,现在就如何就凑上脸被云曦打。
她还不得不接过云曦递去的台阶,讪然道:“云仵作聪慧,确是钱夫人告知的。”
青果在一旁捂嘴偷笑。
“左臂脱臼过的是哪位老爷?”云曦再问。
“我家。”对比吴夫人,钱夫人就老练得多。
云曦在本本上划个勾。
“长长夜里胃疼的是哪位?”
“我家。”这次吴夫人学乖了,一个字都不敢多说。
云曦在这一行留下个圈。
“家住北方、更喜面食的是哪位?”
“钱家。”
“夜间喜食甜口宵夜的是?”
“吴家。”
……
若方才钱、吴二人还会质疑云曦的验尸水平,那经过十几个问题确认后,二人恍然意识到,这清丽的小姑娘是个极厉害的人物!
身为枕边人都忽略的细节,云曦竟然都从尸首上发现了!
终于,云曦合上手里的小本子道:“据两位夫人所言,尸首身份已经能确认了。”
她起身,请钱、吴两位夫人走一趟仵作房。
“这丫头当真厉害,相公爱吃南方宵夜她都知……”吴夫人被钱夫人拽了一记,再不小声嘟哝了。
走在前头的云曦和青果对视一眼,皆抿唇偷笑。
仵作房内,两具尸首衣衫整齐地躺在冰棺内,浑然没有被剖验的痕迹。
吴夫人一看到夫君熟悉的衣衫,不由分说便趴到棺前痛哭:“呜呜呜呜夫君你死得好惨哪!那杀千刀的凶手不得好死!”
“吴夫人,夫人?”云曦好心上前拍了拍,对瞬间涕泪横流的吴夫人十分佩服。
演技绝佳哪!
“别拦着我,让我哭哭灵吧!”吴夫人哪里顾得上云曦,扎在冰棺上继续哭嚎。
“额,我家小姐倒不是想拦你,只是吴夫人,您哭得是钱老爷的尸首呢。”青果讪讪地指了指旁边:“那才是吴老爷的尸骨。”
哀嚎声是怎么突然开始的、就怎么结束了。
吴夫人不可置信地惊呼诘问:“当真?”
云曦点了点头:“当真。凶犯给两位死者换了衣裳,所以……”
穿着钱丰衣裳的,才是吴泰。
钱夫人早在哭嚎声中红了眼眶,她低声道:“既然已经验明正身,我们总可以把尸体带回去了吧?”
云曦踌躇了下,“我只是仵作、负责验明尸首正身,带回尸首的事得知府大人首肯。”
“你们还要拖到什么时候?是不是等我们也死了跟老爷合葬啊?!”
吴夫人气得抬手就要推搡云曦,被青果反手攥住了手腕轻轻一推,就将人搡到了棺木上。
“当心!”钱夫人嘴上紧张、身形不动,眼睁睁看着吴夫人撞到冰棺,冰棺发出闷闷地“咚”响,吓得她一激灵。
“这是作甚?”宋知府一行推开门,就瞧见倒在地上的吴夫人、挡在云曦前面的青果,以及一脸“惊吓”的钱夫人。
陆青帆墨眸沉敛,通身的冷意静静地盯着钱夫人和吴夫人。
若他猜得不错,这二人怕是想欺负云曦,反被青果给制住了吧?
“我们……”
云曦刚想讲出始末,吴夫人却自个儿爬起来粉饰道:“没啥没啥,我不小心摔了一跤。”
青果愤愤地轻哼一声,小包子脸别到一边,没再计较。
“大人提审嫌犯如何了?”
“验尸情况如何?”
云曦和陆青帆默契发问,又各自道:“你先说。”
“两位默契天成啊!”
宋知府笑着揶揄一句,见陆青帆神色淡淡、云曦大方微笑,无奈道:“也别在仵作房待着了,怪阴森的。陆大人,咱们后衙叙话?”
“也好。”陆青帆率先出去。
宋知府警告地瞟了两位夫人一眼,便引陆青帆一行到后衙正厅内商议案情。
案子未破,细节不足为旁人道。
钱、吴二位夫人确认完夫君身份,被衙门的差役请了出去。
正厅内,众人喝着热茶、吃着点心,聊起本次的无头尸案。
陆青帆示意话痨冷海复述张烨的口供。
冷海绘声绘色地将张烨在大牢内的口供分享了。
临说到那送张烨回家的萧逸,云曦便好奇起来:“这位的名字有些陌生。之前嫌犯没提过吧?”
“确没提过。”陆青帆点头:“本官随宋知府调查了萧逸不在场的供词,没问题。”
“别提了!酒楼的小二、茶肆的老板,还有张家门房、萧家管家,愣是把萧逸的行事时辰卡得死死的,他比张烨还不像嫌犯呢。”
冷海张嘴吞下一整块点心,“白忙活一场!”
云曦叹了口气,“辛苦了。”
轻啜一口茶水漱口,陆青帆沉声道:“尸首可有线索?”
满屋子吃东西的人手上皆是一顿,云曦轻笑一声:“等大家吃完再说吧?”
“没事,没事。”宋知府大手一挥,表示无碍。
冷海一下子往嘴里塞了好几块点心,又喝了茶水顺下去,表示自己准备好了。
旁边的冷川直接没吃。
满屋内,只有不明所以的宋知府和浑然不怕的青果嘴没停。
“说吧。”陆青帆道。
云曦同情地看了一眼宋知府,“先说钱丰,四十出头,土生土长北方人;喜酒色、重养生。”
她示意青果把东西拿出来。
青果一手吃、一手递上个包袱。
云曦解开包袱,掏出几个包成团儿的羊皮纸,屋子里骤然弥漫上一股难掩的恶臭。
“呕……”宋知府立刻捂住了嘴:“什么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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