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郡王孟浪的盛名在外,从外间抱回个外室子也并不稀奇。
“坊间只传闻安郡王处处留情,却不想这孩子竟是如此来的。”云曦惊得下巴都快掉了,一双清眸瞪得溜圆。
安郡王承受“污名”数载,竟是为了暗渡陈仓先废太子的遗孤,这份大义,怎不令人佩服?
“我当时并不在京城,只听说先废太子满门抄斩,不想太子妃竟已怀有龙嗣了。”陆青帆沉声道。
“哼,若非太子妃有孕,这京城也不会在那时掀起滔天骇浪……只是可惜,我只来得及救下这孩子。”安郡王叹了口气。
他能力有限,若多救一人便多一暴露顾义的风险。
安郡王不能拿先废太子的血脉做赌。
一番话说得不能再明白:暗地伺机想要夺嫡之人,断不能让先太子妃的孩儿降生,否则先废太子那般雄韬伟略之人,只会储位稳固,哪里轮得着旁人置喙易储?
“我看你二人这般模样,定是已经有所猜忌。”安郡王沉声道:“这些年在京城,我一直怀疑当年之事同皇城内有关。可这几个皇子,我吃不准。”
既不知是何人所为,安郡王就不敢站队亲近任何一方,只能囫囵度日、看护好小顾义。
所幸陆青帆等人入京得及时,当年的旧案终于又得见天日。
“我今日让你二人来,便是要让你们知晓,”安郡王顾长卿沉声道:“天下公义、亡者冤魂,都站在你们这一边。放手去查。”
逸王朱臻那等野心勃勃、心狠手辣之辈,断不能成为九五之尊。
“如若必要……你们懂的。”安郡王淡声道:“总有合适的人继承大统。”他不介意举旗谋反。
“这是最坏的结果。”陆青帆抿了抿唇:“我不想做。”
“防患于未然嘛!”安郡王一拍陆青帆的胳膊:“也没见你素来是个循规蹈矩之人哪?”
“冤案当在圣上手中重得昭雪,我们的行事才有意义;而且……先废太子必不愿自己的后代背上不忠不孝之名。”
陆青帆意味不明地道:“你还是老实些,别给我们裹乱。”
“啥意思?”安郡王双眼一亮,跟发现了什么秘密似得,即刻拽住陆青帆的胳膊:“是不是有计划?说来听听?”
“查案的计划,要听么?”
“不听。你肯定得使唤老子干活!老子不干!”安郡王立刻反口,直言要天天在家守着儿子过太平日子。
陆青帆倒也没真想让安郡王襄助,便拉着云曦出了花园。
“哎,我可等你的好消息哪!”安郡王顾长卿目送二人离开,笑着道。
陆青帆头都没回,略一扬手,示意知道了。
云曦忍不住轻笑出声,无奈地道:“大人和安郡王倒是默契得很。”
“怎么,不叫小叔叔了?”陆青帆戏谑地看了云曦一眼,“下次高低得让顾义喊你婶婶。”
云曦一听就要扯开陆青帆揪自己的手,气嗔道:“我才不要长辈分。”
青果跟在后面一头雾水,浑然不明白怎么就进了个小花园,这辈分儿就彻底乱了套了。
三人从安郡王的别院离开,坐在马车上的时候,便开始讨论起接下来该从何处调查十年前的江南科举贪腐案。
“有圣命在身,我们能调阅不少东西,定然会从中查取不少真相。”
“大人有没有觉得,这些案子里,有一桩案子很特别。”云曦说话的功夫,思绪已然开始飘远。
“你是说……承郡王?”陆青帆反问。
云曦点点头:“我们刚到京城没多久,琼芳别苑的案子结了,承郡王却莫名死了。”
若非他们实在找不到凶犯的痕迹,前刑部卢尚书又坚持结案,说不定这后面的猫腻就被发现了。
“承郡王的府邸已经被查抄,琼芳别苑也未曾留下,现在去调查不知还能不能搜到什么。”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承郡王肯定有极大的问题,才会让幕后之人着那高手了无痕迹杀人。
这一点,云曦和陆青帆的想法一致。
回到刑部之后,陆青帆只字未提安郡王和小郡王顾义的事,即刻分配任务:“诸位,我们该忙起来了。”
云曦主仆前去承郡王府邸调查卷宗和起居处,争取从中找到些许线索;冉杓去翰林院调查康满和牛敬源曾经经手过的考题,再侧面打探一下二人是否跟外邦勾结、污蔑十年前的白学政泄题。
“我去一趟都督府。”陆青帆主动道:“燕侯当年统领军队,既然跟这些人有所勾结,未必不会留下首尾。”
“那我就去一趟詹事府吧。上次飞鹤峰的案子结了以后,我就在想,这詹事府既然跟随过历任太子,总得有点东西。上次的黑账恐怕不止是全部。”任丹青主动请缨。
“也好。”陆青帆同意。
众人分配好任务,即刻散去做事。
云曦主仆到承郡王府邸的时候,她就想起了上次来这里的情形。
“小姐,咱们上回都一无所获,这一次能瞧出什么来啊?”青果小声喃喃道。
云曦摇头:“我也不知道。”
青果说得不错,上次能看的都看了,可凶犯几乎没有留下任何线索;甚至到现在,她都没想出凶犯杀害承郡王的理由。
“兴许压根就没啥理由,单纯看承郡王伤天害理拉皮条不痛快,就替天行道了呗。”青果说着,熟门熟路地推开了承郡王身死的房间。
自打承郡王死后,家丁仆从散尽、偌大的宅院也荒废了。
屋中精致干净的摆设蒙上一层厚厚的灰尘,一些值钱的物件也不见了踪影,想必是被离开的仆从们顺手牵羊了。
灵动清澈的眸子望着整栋房间,“你说得未必没有道理。”说不定凶犯就是替天行道来的。
若说上一次和这一次探看的区别在哪:便是心境不同。
上回,在云曦心中,死了的承郡王是个多行不义的混账,惨遭杀害;这一次,身死的承郡王是谋害了她全家的凶犯之一。
云曦并非毫无波澜,只是较于“恨”,她更急切地想要知晓当年发生一切的幕后真相。
“小姐,这还有一幅画。”青果指着墙上歪扭的画卷道:“稀罕了。那些仆从顺走了多少值钱的物件,前朝大师的真迹不拿?”
字画可都是干金难求的好东西。
云曦闻言,揉了揉青果的小脑袋:“除非,他们不是不想拿,而是不敢拿。”
说着,她走到画前,轻轻拽了一下画轴,画轴两侧蓦地射出无数根细针!
云曦反应快、身子一矮躲了过去。
青果从怀里掏出一块大磁铁,将地上所有银针都吸起来。
“小姐你看!”青果举起磁铁。
云曦凑近一瞧、秀气的鼻尖嗅了嗅:“兑泽丸毒?”
青果瞪大眼睛,一脸“这针果然有毒”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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