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边倒是好了不少。
芷安姑姑是掌管戒律的,在众多学生之中威严尤甚;今日午休过的学生都是听话,行事沉稳有章法,芷安姑姑组织大家考核也不是什么难事。
“所有人各自分为五人一组、自由组队,人数不够的自成一队,抽签决定验看病患的顺序,哪个小组说出最多的病症、治疗法子,便为合格。”
芷安姑姑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木盒子,示意大家在这里抽签。
她低声强调道:“以小组论成绩,每个小组只能跟自己的成员交流商议,不能交叉沟通,否则视为违规,全组不合格。”
一共就三项考核,其中一项不合格,书院就待不成了。
众人神色一紧,随即在芷安姑姑的招呼下尽快分组,各自看了看,就根据平素关系远近尽快分了组。
最后一个小组只有四个人,正好里面有丫丫和贾若,她们对视一眼,也没觉得不公平。
“既然是看我们诊断和救治的结果,人多也未必就能取胜。”丫丫耸耸肩,一张小脸儿都是不以为然。
贾若点点头,她也觉得如此。
另外两个女学生孔纤和严雨沉默地对视一眼。
她们住在同一个宿房里,在书院里的存在感不强,家世一般、性情自卑,住在一起之后就总是一处行事,一直以来也没甚特别交好的朋友,所以就被落下了。
丫丫和贾若这般笃定自若的态度,让二人都有些忐忑。
“谁的手气好,抽签?”丫丫胆子大、性子强,双手抱臂看向几位姐姐,“我手臭得很,不敢去。”
此言一出,小丫头到底有了几分孩子模样,惹得三个队友都跟着乐了起来。
贾若自告奋勇:“那就我去吧!”说完,她捋了捋袖子,结果抽了个老未……
“最后一个就最后一个吧,谁让我们选了让若若姐去抽签呢。”丫丫叹了口气,无奈地道:“没想到手也没香到哪里去。”
孔纤和严雨忍不住乐出了声,四个人的距离在抽签插科打诨的功夫拉近了些。
趁着众人叙话的功夫,第一组便上去观察病患了。
大家在下面等候的功夫,也会轻声讨论着病人的情况,芷安姑姑扫了一眼,所有人全都自觉地安静下来。
每个小组有半盏茶的功夫观察病患,随即就要准备结论。
等轮到丫丫那一组的功夫,考核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半。
她们四个人抓紧观察,却在最后病患的诊断结论上产生了分歧:贾若认为患者的身子骨本就不好,是有上了年岁导致的数病齐发的原因在;而丫丫却在病患的身上发现了更多问题,认为就是此次生病导致的。
孔纤和严雨的水平不如她们,她们说的那些细节根本就没看出来,只能左右瞧瞧,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要不这样,咱们把这两条都写上,专门标注在你们的名字后面,如果一旦考核问起来,我们不争功劳。”孔纤小心翼翼地道。
“功劳是没有,但是责任也没有呗?”丫丫倒是一句话把孔纤的心思给戳破了。
“人家这么想也没错。”贾若说完,倒是觉得这是个中肯的办法:“咱们是一起考核,风险共担。这是之前夫子就说过的。要是有两层答案也不妥。你看咱们是都写,还是分开写?”
贾若从未因为丫丫是个孩子就不尊重她的意思。
丫丫寻思片刻,点头说道:“都写。两位姐姐,没意见吧?”
孔纤和严雨点头:“我们做出的贡献最少,也不敢有啥异议啊……”
“话不能这么说,咱们是个小队的。”贾若拍了拍二人的肩膀,“刚才你们不是也发现了病患身上的细微伤痕吗?这般细心,以后一定会是很好的医女和仵作呢。”
孔纤和严雨被说到了心坎儿上,方才怯懦的眼神逐渐有了光泽。
大家达成一致就得尽快落笔,严雨作为四个人里面写字最好看的,负责将所有人的发现全部都记录在一张纸上。
她们对病理的发现一共有三条,解决办法有两个,另外还有一个备用方案,当做应急的。
对比旁人那写了慢慢一张纸的话,四个人交上去的答案颇有些言简意赅。
芷安姑姑不通晓医理,只负责收卷子;饶是如此,也在丫丫她们那个组交卷的时候瞥了两眼,提出质疑道:“最后一个去诊断病患、第一个交卷?连针灸穴位都写好了?”
“写好了,”丫丫自信地道:“水准从不在拖延上。”
芷安姑姑闻言眼底涌上一抹笑意,示意丫丫将卷子放下。
有第一个人交卷,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
那些沉不住气的也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后续的字迹都有些凌乱,快速将卷子写完上交……
且说,白筝这边考核仵作的动作就没那般快了。
她眼睁睁瞧着几个小组的姑娘们认真地翻看着猪皮、猪心等物拼凑成的假尸首,一个个的反应简直不要太真实。
等到大家都吐得差不多了,饥肠辘辘地重新回到考场里,自然能静下心来好生验看尸首。
白筝瞧着大家的把式不少、心思也算缜密,其中有两个小组的行事最为妥帖,让她很满意。
欣赏归欣赏,白筝仍旧是一副不动声色的模样,等待大家上交考核的试卷。
等到所有人都验看过,各小组低着头思虑推论的声音不绝于耳,大家都尽可能地不打扰到旁边小组的讨论,专注在自己的发现上。
“小姐,看样子大家都没白练习呢。”青果小声说道:“周姑娘切内脏的手法不错;林家小姐观察入微,倒也算有模有样。”
“嗯,”白筝微微一笑:“就是跟我比还差些。”
“您那是童子功,她们当然比不了了。”青果一脸“我家小姐天下第一、谁与争锋”的理所当然,彻底逗乐了白筝。
白筝在学生面前虽温柔体贴、令人有如沐春风之感,可如今日这般轻笑出声倒是极少数。
间或有姑娘意外抬头瞧见,不禁被白夫子的笑容吸引,竟然看得痴了。
“天呢,不怪陆尚书对咱们夫子这般好。换成我迎娶了这么漂亮的娘子,根本不愿意她抛头露面。”
“嘻嘻,你个女儿身,怎么迎娶咱们白夫子哦?”
“想娶也轮不上呢!你们没听说吗?之前还不是大理寺卿的于大人,那个锦衣卫……”
……
被白筝的笑容迷了眼的姑娘们暗搓搓地八卦了一番,眼看着要交卷子了,再不敢戏谈,立刻奋笔疾书、上交试卷。
倚靠在门边的逐月和天星对视一眼,逐月被好友盯得耳朵都红了,没好气地道:“你看我做什么?”
“范大人不是跟你……”
“他才没有!”逐月立刻反驳,又惊觉自己的反应太过了,颇有“此地无银三百两”之态,脸彻底红了。
天星低笑一声:“是没有追求你,还是没有喜欢过郡主?”
“都、都没有……”逐月小声喃喃道:“他喜不喜欢谁,跟我没关系。”
“啧啧。”天星一脸惋惜地看着逐月:“可惜了人家范都督的一腔深情,都没换来姐妹的一个认同。”
连被追求都不愿意承认呢!
逐月的脸红得更厉害了,“哎呀,天星!”
“看来是没追求过郡主娘娘了,待会儿我就去替你撕了这几个妮子的嘴!”天星如何不知姐妹口是心非?立刻借坡下驴要“惩治”人。
逐月哪里肯依,忙不迭阻止道:“便是让她们说嘴去就罢了!特意惩治岂不是越发火上浇油……”逐月说完之后立刻发现自己露馅儿,索性气红了脸,转过头去不愿意再看笑得打跌的天星。
这个女人,太过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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