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筝自从怀孕以来,既没有害喜、也不曾难以安眠,唯独有些不好的,就是在七八个月之后腿脚有些水肿,腹中的孩子乖顺懂事,惹得陆青帆对这个未出世的孩子充满的怜爱疼惜。
等到送走了迎亲的队伍,白筝回到府中,晚膳还用得好好的,没坐多久羊水就破了。
叶青惊慌失措之下忙不迭喊接生婆来帮衬,又让管家赶紧去寻陆青帆。
不需叶青说,管家听说郡主发动了,第一时间就找人去寻自家大人;接生婆已经在外院候着,随时可以来。
“行,行。你们还算有章法。”叶青看着镇定,其实心里紧张得双手都在冒汗。
“青姨,别怕。羊水刚刚破,恐怕还没到生的时候。”白筝躺在床上,倒是一点不紧张,自然地吩咐着两个早就守在一边的丫鬟准备什么、弄什么。
“你啊,自己生产怎得还如此镇定?”叶青这才惊觉,自个儿还不如这个小丫头呢。
重新恢复冷静,叶青的行事就变得稳重多了。
陆青帆急匆匆从门外赶来的功夫,就看到自家媳妇儿跟没事人似得从床上被扶起来,在地上来回溜达。
“这、这是做什么?”陆青帆懵了,“难道不需要去床上吗?”
“要去我准备好的产房。”白筝冲陆青帆笑了笑:“别慌,等我出来。”
陆青帆闻言一脸无奈:“怎得安慰人的话都让你说了?”
不是该他来吗?
白筝眨眨眼,笑着说道:“因为我不紧张啊。”
白筝没有说谎,她确实不紧张。虽然是第一次生产,心底却有一种说不出的笃定。
事实证明,前番孕期有多舒服,如今的情况就有多令人紧张。
叶青在产房内帮衬着,稳婆也是个经验老道的。
可就是生不下来。
仿佛是要将之前的乖巧全部颠覆,此刻孩子在腹中搅动得厉害、一直没有生产的意思。
白筝疼得一个劲儿冒冷汗。
叶青心疼得跟什么似得,“傻丫头,你若是疼就喊出来啊,这样忍着会更难受的。青姨一直都在,你喊出来吧孩子!”
白筝咬紧牙关,片刻后才问道:“喊出来会不会、稍微不太疼?”
她此刻的所有思绪都在疼痛上,浑然失去了思考能力。
“郡主娘娘可不要喊得太大声,这样体力消耗起来更脱力,只怕后续生产就更加困难了。”稳婆也不知道问题究竟出在哪里。
白筝额头的汗水不住地往外渗,“不行、不行了,我太疼了。呜呜,青姨,好疼啊!”
终于按捺不住的白筝哼哭的声音从产房传到外间,陆青帆彻底坐不住了。
他起身就要往屋子里冲,闻讯赶来的圆月郡主忙不迭道:“男子不能随意入产房,你若是这般冲进去岂不是不祥……”
“郡主,我媳妇儿在里面生产,哪里不祥?”陆青帆最是听不得这样的话,墨眸染上一抹冷意,随即就掀开帘子走进产房。
圆月郡主站在外间欣慰地道:“小子不错,是个有担当的。”她方才那话,就是想瞧瞧陆青帆是不是足有袒护白筝的担当。
“郡主不知道我家大人是个妻奴吗?这般试探委实多余。”冷海笑着说道:“郡主上了岁数了,生产恐怕还要耽搁许久,您座下歇歇?”
圆月郡主瞪了一眼不会说话的冷海:“本郡主有那么老?”
她之所以选择不进去,倒不是怕什么“产房不祥”,而是怕人多口杂更不利于生产。
且说陆青帆冲进去之后看到白筝下腹都是血水已然脸色大变。
他即刻上去握住白筝的手,缓缓地为她传送内劲:“筝儿,要坚持住。”
白筝没想到陆青帆就这般冲了进来,叶青和稳婆对视一眼也没多言,继续想法子帮助白筝生产。
“你怎么突然进来了。”白筝轻声道:“还是内力好用啊。”
“那当然,我给你护法,肯定没事。”陆青帆眼眶都红了,却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她能感受到,男子的大掌都在微微颤抖。
“我没事。”白筝轻声说完,就转向稳婆:“劳烦你看看到底是胎位不正还是卡住了,我有法子。”
稳婆愣了一下,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愣着干什么?做啊!”叶青当机立断,沉声道。
“是,是!”稳婆深吸一口气,看过之后说道:“是有些不正,胎位它……”
“把我的银针拿来。”白筝说着,看向陆青帆:“就在老地方。”
陆青帆二话不说,起身就去取。
从产房走出来后陆青帆便面色不佳,圆月郡主和冷海、秋杭忙不迭迎上来。
陆青帆一个字都没讲、径直经过众人就往书房的方向去了。
等他拿着针灸包重新回产房,圆月郡主反而放心地坐了回去,冲两个小伙子道:“行了,白筝自己有法子,你俩别凑那么近。”
是年轻人该看的吗?
冷海和秋杭都有些讪然。
今日是青果和冷川大婚的日子。
他们本来正在吃喜酒,看到自家大人急匆匆离开才跟上来看看……谁能知道正好撞上当家主母生产。
这场景颇为惊心动魄,二人也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可还是想要在此守护着。
“筝儿,针来了。”陆青帆将针灸包放到白筝的手里。
白筝点点头,“扶我坐起来。”
她被陆青帆渡了点儿内劲,这会儿还真是有了些力气,能够为自己施针了。
陆青帆不疑有他,扶着白筝坐好,她能清晰地看到自己腹部的穴位后就快速下针……
“好了好了!孩子要出来了!”稳婆还从未见过这般神奇的事情,方才孩子的位置还不妥,导致始终再用力都没法下来。
可几针下去之后孩子的脑袋就露出来了。
“郡主要跟着奴婢的话来行事啊!”
稳婆激动地招呼着白筝用力,陆青帆连一眼都不敢看,死死地握住白筝的手,仿佛这样就能够给他足够的力量似得。
“哇!”
伴随着孩子的啼哭声,产房内的人松了口气,白筝立刻拔针晕倒在陆青帆的怀里;叶青忙不迭跟着稳婆去清洗孩子、用襁褓将小家伙包起来;宫中派来的医女赶紧为慧珠郡主诊治,发现她只是脱力睡着了才算让所有人安了心。
“生了生了!当真是太好了!”外间,圆月郡主激动地狠狠拍了一记冷海的胳膊,那一下子可使了大力气,疼得冷海这种习武之人都忍不住无声呲牙。
“哈哈哈,嘿嘿,咱们有小主子了!”秋杭激动得手舞足蹈:“我去,我一定要瞒着冷川那个闷骚!省得他跟我抢着给小主子教授武功!”
“武功还轮得着你?当我们都是吃素的?”冷海已经笑得尖牙不见眼,得意地道:“一听那哭啼声就是小姑娘,以后用暗器再好不过……”
圆月郡主惊讶地道:“这还能听出来?”
“那是……”冷海还没来得及炫耀,鄂城城主夫人叶青抱着孩子走出来,微笑着道:“是个女儿。恭喜了。”
“快让本郡主抱抱!”圆月郡主眉开眼笑:“不是说谁先抱孩子,性格就像谁吗?窦夫人这般温婉如水,以后这孩子性子肯定像你!”
叶青最想听到的便是这话了,心花怒放之下,将孩子递给圆月郡主。
“陆尚书还在跟筝儿说话,咱们再等一会儿吧。”叶青温声解释道。
“慧珠郡主还好吗?”圆月郡主最关心的还是白筝的身子骨。
“她年轻、医术又高,没甚大碍,就是累了。”
叶青解释了一句,转而看向屋内的那对儿璧人投映在帷帐上的影子,那般依偎亲昵的模样,才是夫妻生死交颈的重要意味吧?
陆青帆寸步不离地留在白筝身边,源源不断地给白筝传内劲,唇瓣一个劲儿地落在她微凉的手指,轻声道:“我们不生了,筝儿。以后都不生了……”
小丫鬟端着补药和参汤来了,陆青帆立刻接手过来,亲自给白筝喂下。
过了好一会儿,小女人的面色重新变得红润。
床单被褥都被收拾干净,稳婆得了叶青的赏赐笑着离开。
白筝就是在这时候苏醒了。
“孩子呢?”
“在,孩子在。”陆青帆一脸心疼地轻抚着白筝的容颜,低声说道:“筝儿,苦了你了。”
“女儿家生产都是如此,你别担心。”白筝一看陆青帆通红的眼眶就知晓他的心思了。
“快来看看你们的女儿。”叶青和圆月郡主从外间进来。
白筝看到那小小的人儿,冲陆青帆咧嘴一笑:“有点像小猴子。”
陆青帆方才一直顾着媳妇儿,也没来得及看女儿一眼,此刻仔细打量,眼底涌上难掩的柔情:“不,她很好看。”
像白筝。
“给孩子取个名字吧?”圆月郡主是有过女儿的,抱着孩子的动作熟稔得很。
陆青帆看向白筝,低声道:“你看呢?”
“今儿是青果和冷川大喜的日子,她凑着这个热闹日子出生,必定是有福之人,不如小明就叫喜儿?”
陆青帆想了想,“大名我起过了,回头你挑选一个。”
白筝点点头,太过疲累之下,揽着孩子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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