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扇看向小风,他眼里有星星点点的碎光。
“阿爸,你们一定会来找我们的,对吗?”
他的声音有点颤抖,白扇嘴角却扬起一个微笑的弧度。
“会,我答应你。”
小风也跟着挤出一个笑容,看着白扇两人转身离去,他偷偷的抹了抹眼角。
“走,我们一起在城外等他们回来。”
白扇两人一路走回去,城中跟前几日比已经更萧条,路边哭天喊地,卖儿卖女的也越来越多。
郑币一日比一日贬值,城中物价却越来越贵。
大多数的商铺已经被迫关了门。
从城外进货谁人会认什么劳什子郑币,买进用洋元,卖出却换回着不值钱的郑币,谁还做这赔本的买卖。
当生存都成了问题的时候,一些仁义道德也变得不那么重要。
抢劫放火,打家劫舍,郑大帅手下的狗腿子们拎着枪闻风而动。
施暴者就是个死,而涉事的物资自然也需要充公,什么?被抢的苦主不同意?
也死了是不是就没有苦主了?
如果之前的宾城是人间乱世,那现在简直是地狱降临。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却是最该保护他们的人,这真是讽刺啊。
郑家父子如果说之前还假惺惺的愿意装一装样子,被撕破了脸皮后,他们也是干脆脸都不要了。
就差把那身皮一脱,换上土匪的袍子,再给城中百姓的身上一人套一个枷锁。
白扇二人穿梭在这样的街道中心情无比的沉重,随后二人径直回到家中……换上了一身女装。
二人容貌都不差,充其量就是高壮了一点,穿上精致的礼服,戴上假发,又精心描绘一番,颇有几分风情万种的成熟女人气息。
白扇倒是如鱼得水了,言言却僵硬的像个木头。
他拎着裙角好像连步子都不会迈了,胸前那两个馒头更是让他感觉重如泰山。
白扇哈哈大笑的去撩拨他,言言一撩裙子,“哼哼,时间还来得及……”
白扇:……
变态!还我当初单纯可爱的小煤球!
两人赶到教堂时,人已经来了不少,正陆陆续续的往里进,只是放眼望去都是女孩子,偶尔有带男伴来的,男伴也被拒之门外了。
反而是他们两个,一个拿着舞会邀请一个是陪同的女伴,守门的没有丝毫为难的请他们进去了。
场内灯火通明,数十位各家的夫人小姐们,正随着音乐声翩翩起舞。
衣袂翩飞,美不胜收,白扇不受控制的吹了声口哨。
还好有音乐声,没人听得到,除了旁边的某人。
言言:(¬_¬)
白扇嘿嘿一笑,带着他混进了女人堆里。
各家的女眷也不知道为何突然有这么一场舞会,更不清楚为何目前为止来的都是女子,不过想着如果是单纯的女子活动,也是挺好的事。
可惜一曲终了,大门被再次打开,这次进来的都是男子,而且都是外国男子。
除了矮小的倭国人,还有人高马大的西方人。
这些女子哪曾见过这样的人,吓得连连往后躲,那些人一开始倒是还算有风度,纷纷鞠躬见礼,随后一人瞄准个女伴就凑了过去邀请一起跳舞。
白扇他们身边也凑来了两个西方人,他们的眼睛上下打量着,目光落在他们胸前还忍不住吹了个口哨。
言言死死的攥住手,控制着自己没直接给他一拳。
其他女子也被他们吓得不轻,又不敢直接甩手就走,只能硬着头皮接受了他们的邀请。
这其中唯一非常自愿且主动的,好像就白扇一人。
他迫不及待的拉着那西方人的手就滑进了舞池,一副非常赶时间的样子。
灯光突然暗了一半,音乐再次响起,舞会继续。
一开始还算老实的禽兽们,随着律动好像褪去了人皮一样,开始丑态毕露。
白扇的舞伴拽着他的手,用还算流利的中文夸赞道,“小姐的手好漂亮!真的很适合弹钢琴!”
白扇羞涩一笑,“可惜我不会弹琴,这双手啊,也有更擅长的东西。”
“是什么?”
白扇贴近了些,轻声说道,“杀畜生……”
那西方人还没等反应过来,就听见场中传来一声尖叫。
“啊!登徒子!下流!”
一位女眷一边骂一边甩了她面前的倭国人一个巴掌。
那倭国人被打后反手就打了回去,那女子一声痛呼,摔倒在地。
其他女眷凑了过去把她扶起,怒视着眼前的人。
“我们一起走!这什么破舞会啊,我们不呆了!”
“走,大家一起走!”
她们互相搀扶着走向大门口,用力一拽,大门纹丝不动。
一种慌张从心底疯长,众人心底都咯噔一下。
可无论怎么拽,那门还是死死的关着……
“开门!开门放我们出去!”
“开门啊!快开门!”
“外面有没有人啊!”
寂静,还是寂静,门外一片死寂,反而是身后传来了戏谑的笑声。
“你们今晚出不去了,除非……哈哈哈!”
那些禽兽畅快的笑着。
“除非,今晚你们能让我们满意,尽兴!”
看着逐渐靠近的禽兽们,那些女人如坠冰窟!
她们就如同陷阱里的猎物,任由着他们随意挑选着。
那个刚才与白扇跳舞的西方人也开始搜寻白扇的身影,人堆里没有,却在最里面的墙角看见了她和另一个女人。
他兴致盎然的凑过去,看着她埋头在墙角不知道在鼓捣着什么。
“哦!我美丽的小姐,难道你是打算现在打个洞跑出去吗?哈,你可真可爱。”
白扇没空理他,头都不抬的继续鼓捣着,“等一下,马上就好了。”
那西方人又凑近一些,好奇的弯下腰把脑袋伸了过去。
下一刻,一个花岗岩的板砖呼啸而至,打到他头上只感觉好像被车撞了一样,他瞬间被打倒在地,头上的血流如注!
“成了!可算挖出来了!”
那男人的惊呼声,惊动了在场所有的人,那些畜生停下了挑选,全部回头看向白扇。
而白扇则在所有人的注目下,轻轻掂了掂手里的花岗岩大板砖,好像看不见地上躺着个人似的,非常自然的踩了上去,从他的腿一直踩到他的脖子,随后脚下一个用力,就听咔嚓一声,脚下的人一动不动了。
“我都说了,我的手啊,最擅长的就是杀畜生了。”
白扇的声音轻飘飘的,却落入了在场所有人的耳中……
这一刻,言言骄傲的挺了挺脊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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