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因为从小和奶奶一起长大,杨帆最见不得的,就是老人的伤心与难过。
虽然阿婆看起来总是傻傻呆呆的,可他就是读懂了,她现在一定在难过。
杨帆忍不住又走了回去,牵起了阿婆的手,“阿婆,走了。”
阿婆浑浊的眼珠转向了他,“我儿子会回来的,一定会回来的……”
“嗯,他会回来的……”
……
因为昨天西装男的死亡,今天众人做任务都更小心谨慎了一些。
这回别说是给调皮的狗洗澡,就是让他们把老虎狮子洗澡,他们也不敢再发脾气。
哪怕是有金手指的崔石,都老老实实的做了半天的垃圾分类。
忙活了一个白天,到下午的时候众人都成功的做完了任务。
众人筋疲力尽的回到一楼时却听到了不属于恐怖游戏的欢声笑语和萦绕在鼻尖的阵阵香气。
就见白扇所在的107和柳烟所住的108正大开着门,门里的几人扫地的扫地,擦灰的擦灰,忙的不亦乐乎。
白扇本人则正在灶台前忙活着,好像在做晚饭。
这热闹的氛围,说是过年也差不多。
如果不是天边的红日提醒,他们真以为这是回到了现实世界。
“你们、你们从哪来的食材和打扫工具?”
他们住的屋子都厚厚的一层灰,没有打扫的工具,连睡觉翻身都怕呛醒,每个人都是和衣而眠,勉强将就着。
在生死面前这些都是小事,可当看见一样是玩家的白扇等人把住处收拾的这么舒适,这立马就成了大事了。
难道这恐怖游戏,还有什么隐藏玩法不成?
杨帆本想说是抢的,但话到嘴边就拐了个弯,“借的。”
“借的?从哪借的?总不会是在npc手里借的吧?”
“就是在他们手里借的,其实他们很好说话的。”
杨帆一脸认真,看起来格外真诚。
众人将信将疑,本来不想信的,但除了这个解释,根本没有别的可能。
周娇拉了拉崔石的衣角,“崔石哥,他们说的是真的吗?我的屋子里也很脏呢。”
崔石想博美人一笑,更知道白扇他们不会把工具借出来,他也不想欠他们的人情,看时间还早,他干脆转身又去了楼上。
“那我也去给你借。”
其他人看他都去借了,也各自去各自的楼层找npc借东西。
最后的结果是食材没有,工具有的人借到了有的人没有,而格外的任务,是每个人都又接了一个。
等他们怒气冲冲又下楼的时候,天色已经全黑了。
白扇的门还开着,几个人正坐在屋里吃饭。
寸头男第一个发难,一脚踹到了门板上,“你们他妈的故意害我们是不是!我们差点死上面!”
杨帆一脸无辜,“我没说错啊,确实是借的啊。”
“那你怎么不说借东西会触发第二次任务!”
杨帆闻言笑了,笑的很憨厚傻气,“那你也没问啊。”
“草!你耍老子!”
寸头男扑进来就要掀桌子,一掀却没掀动。
他环伺四周,就看桌子的对角,一只干巴巴的小手正落在上面。
白扇一手扶着桌子,另一只手把碗里最后一口包子送进了嘴里。
“唔,是你啊,好像还有账没和你算呢哦。”
“你个死老太太,小心我连你一起打!”
寸头男刚说完,白扇的小拳头就到了。
砰的一声,给他打的翻飞了出去。
白扇捂着自己隐隐作痛的小拳头,想着还是得用点家伙事。
她操起锤子,颠着小脚就靠近了地上神情已经变了的寸头男。
“喂,听说就是你占了我孙子的房间?”
“我、我……”
白扇伸出手,“把钥匙还我。”
寸头男怂的很彻底,老老实实的掏钥匙。
白扇把两把一起抢了过来,又用锤子一根一根的砸碎了他的手指。
“就是这只手推得我孙子吧,真是不乖。”
寸头男发出杀猪一般的嚎叫,他拼命的喊着救命,门外却一点声音都没有。
等白扇放开他,寸头男逃出白扇的房间时,才看见外面的情形。
一个酒气熏天的酒鬼正站在他们的走廊里,问还没回房的人一个致命的问题。
“你们、你们看看我,我是谁家的?”
无人敢说话,众人都隐隐的后退。
“说啊!我是谁家的!嗝……”
酒鬼脸上是不正常的红色,他醉眼朦胧脚步蹒跚,好像随时都能失控一般。
他们都知道,谁一旦回答错了他的问题,就只有死路一条。
而就在众人轻手轻脚的纷纷后腿之时,就见那对情侣中,名叫王攀的男人却突然像前摔了过去。
虽然他没摔倒,成功稳住了身形,却也和那酒鬼来了个脸对脸。
“你说,我是谁家的?”
酒鬼拽住了他,脸已经快贴到了他的脸上,眼中红光闪过,像饿狼一样盯着他。
王攀吓得简直要瘫软在地了,他哪里知道这是谁家的啊!
“李心!你个毒妇!你推我!你个杀人犯!我要杀了你!我做鬼也不放过你!你不得好死!啊……!”
王攀用生命的最后一刻嘶吼着诅咒了李心,随后就被那酒鬼一口咬向了大动脉。
猩红的血液如喷泉般涌了出来,他抽搐了两下就不动了。
李心带着青紫的脸上闪过一丝快意,随后察觉到其他人的视线,立马呜咽的哭出了声。
“王攀!王攀!呜呜呜!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太害怕没站稳而已!呜呜呜王攀,我对不起你,你原谅我吧!”
李心拉起了崔石的衣角,浑身颤抖。
王攀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自然听不到她的假话。
酒鬼杀了一个人,也满意的拉着王攀的尸体上楼去了。
随着尸体在楼梯上磕出的声响越来越远,众人这才扑通扑通的坐了一地。
太恐怖了!太恐怖了!
西装男他们只看见了尸体,没看见他死亡的过程。
而王攀却是真切的死在了他们面前。
酒鬼临走前还回头看了看他们,仿佛再说,下一个就是他们其中的一个。
这种血腥恐怖和死亡的威胁,让他们心理防线几近崩溃。
寸头男的回过神的时候,发现自己身上一趟水渍,原来他已经吓尿了。
但与此同时所有人也都明白了一件事。
原来一天,真的就只能死一个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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