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了一圈,宁宜臻到了太妃的静和院,见曾嬷嬷在洗衣服。
本来宁宜臻给她们安排了宫女,可这主仆俩清静惯了,一个也没要。
见皇后亲自过来了,曾嬷嬷立即迎接出来。
“老奴见过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千岁。”
"曾嬷嬷,平身吧。太妃她是不是生病了?"
曾嬷嬷看了看屋里,摇了摇头,声音很轻:“回皇后娘娘的话:娘娘她晚上没睡好,这会才睡着一会儿。”
失眠?
宁宜臻心中跳了跳:“太妃什么时候起开始失眠的?你怎么没与本宫说?”
这个怎么说呢?
曾嬷嬷一脸犹豫:“皇后娘娘,娘娘她不是病,而是心里有事。”
心里有事?
听到这四个字,宁宜臻突然想到了登高那天……
"一会太妃醒了来叫我,本宫替她看看。"
“是!”
可没等宁宜臻出门,屋内……
“宜臻,老身没事。”
“太妃,把您给吵醒了是吗?”
齐太妃走了出来:“没有,这时候我也该醒了,你别听阿青乱叨叨的!”
见她出来,宁宜臻赶紧上前扶住她。
“太妃,您知道的,我一直把您当长辈、当亲人。”
“在我面前,您还要隐瞒吗?”
“与我说说心里话吧,这样您的身体才会好起来。”
可齐太妃依旧摇头:“我真没事,可能这些天下午喝了茶,晚上才没睡好呢。”
这种事,可能是无法启齿的吧?
宁宜臻不再问,而是直接说:“太妃,您的心事与宋少师有关吧?”
“没没没,没有这事,你千万别担心。”
见她还不肯承认,宁宜臻笑眯眯的看着齐太妃道:“太妃,您那天的奇怪就让我怀疑了。”
“回到宫中,我就让人查了宋少师。”
“宜臻你……”
抱着齐太妃的手,宁宜臻把头搁在她肩膀上,一脸亲昵,仿佛像亲母女。
“太娘,在冷宫这些年,您是除了奶娘与秀玉之外,第一个对我示出善意的人。”
“而且,我怀着孩子的时候,若没有您的关照,恐怕早就出了大事。”
“在我的心中,您就是我的娘。”
“我自小失母,舅母与我并不亲,外祖母又年纪大,有的话也没办法说。”
“是您,让我感受到了亲娘的温暖与关心。”
这话一落,齐太妃的眼眶涨了。
其实,她只做了些自己认为可以做的事,哪有这么伟大?
拍了拍宁宜臻的手,齐太妃一脸的慈祥:“真傻,老身哪敢当?”
“只是同是天涯伦落人,相逢必是有缘人。”
“不仅仅对你,只要是对老身无敌意的人,我都会帮一把。”
“能有今日,靠的是你自己的本事,老身可不敢自吹啊。”
齐太妃不领功,可宁宜臻不会忘记。
“太妃,现在坐在您身边的人,不是皇后,而是侄女。”
“今日,我们就说一些家常话,好吗?”
听了这话,齐太妃的心真的很暖。
她点点头:“好,我们就说一些家常话,宜臻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
“好!”
宁宜臻没有犹豫的开了口:“太妃,您不过四十出头,真的很年轻啊。”
“以您现在的身体状况,臻儿可以保证,您活到八十岁一点问题都没有。”
“您想想,未来还有四十年呢。”
“真的就想这样孤老一生吗?”
“若您愿意,我会以太子少师之身份给宋少师赐府第,离皇宫很近的那种。”
愿意吗?
齐太妃的心中从来没忘记宋之民……
可是,她知道自己是先帝的人,不洁之身,如何再出宫?
出去后,就真的会很好吗?
心中无底,不爱冒险的齐太妃还是拒绝了宁宜臻的主意。
“还是不了,他有儿有孙,而我也不想被关在内宅。都这把年纪了,就这样吧!”
“宜臻,这里有你们母子几个,还有一帮姐妹,我真的觉得很快乐幸福。”
“谢谢你了。”
不同意,宁宜臻也不强求。
这时代的妇人,无法打破那些封建的束缚。
若有一天,他们无法分开了,或许这一切都不是问题了。
宁宜臻心中有了主意:“那行,您想如何便如何,不管在哪里,您永远是我的长辈。”
“我给您把个脉,给您开一剂去心火的汤,喝了就能睡好了。”
皇后如此说,齐太妃是真心感动。
“谢谢宜臻,老身在这春和宫中有事做,守仪县主也很乖巧,我真没想过出去。”
好吧。
宁宜臻真的不多说了。
人各有求,强求并不是幸福。
给太妃把过脉后,然后就让春花去太医院捡药去了。
等果酒出来,已是十月中旬。
今年春棉产量高,给边关将士每个送去一垫一盖的棉被后,多出的棉花纺成了棉线。
这丝棉丝织成了线裤与袜子,已经大部份运往了三关。
如今只剩下最后一批了。
“主子,第三季的金子到了,您要不要去看一下?”
宁宜臻摇头:“不用,你和春花接收一下,然后存进国银楼就行了。”
秋月点点头:“好的,这一批比上一批还多了五十万两,今年国库总算充实了。”
“并不富有啊,秋月。”
宁宜臻心里盘算着今年官员考核之事,考核之后,这是一大批的支出。
但是,这是必须的支出。
想要建立一个以制作管人的朝廷,就必须说到做到。
“秋月,西璃与西柔、北祈第三季的盐账都收回来了吗?”
北祈其实只能说是一个族,算不上一个国。
这个族不属于任何一国。
云州大陆的北方山地极多,这里地势险要、环境恶劣,是千百年来罪犯的逃往之地。
渐渐的,这里人多了,数百年来,这里成了一个数十万人的大族。
这里人基本上以打猎为生,而且都居住在大山里。
这个地方没有人去收伏,因为收回来也没办法管理,为了防止他们侵犯,边境都驻守了重兵。
可生意,依旧可以做。
秋月立即点头:“收齐了,正在扎账。”
听到这,宁宜臻心中松了口气:“那就好,等这笔账扎好,再存些进国银楼,用于年终。”
到处要钱啊!
钱钱钱!
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当了家才知道自己手中那点钱,真的不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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