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子身着一身藕荷色的绣花长袄,底下是月白色的马面裙,梳着小巧的云髻,鬓间以绒花和珍珠点缀,十分雅致。
最难得还是样貌,即便再不情愿,穆思婉也得承认,这是她平生仅见的好相貌。
其实五官拆开来看倒也不是很出彩,却偏偏糅合在一张脸上,是语言都无法描绘的风华万千。
她是谁?
那一刻,穆思婉的心中,起了前所未有的嫉妒心。
然后,她听见面前那对夫妻,朝时昀介绍道,“这是你大嫂。你大哥身子不好,就没来,快,问你大嫂好。”
时昀也被姽婳的相貌惊了一下,但还是礼数周全道,“大嫂安。”
姽婳温婉一笑,朝穆思婉的方向看去。
“三弟还没给我们介绍这位姑娘呢?瞧这一身洋气的打扮,想来该是三弟的同窗了。”
时昀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笑道,“爹、娘,大嫂,这是我在国外的同学,穆思婉。她也是咱们岚城穆家的女儿。”
时老爷立刻反应过来,“哦!穆家,我知道,咱们两家还有生意往来。”
时夫人则在一旁兴奋异常。
她认为,这是时昀领回来给自己相看的未来媳妇。穆家,不比老大家那个父母死绝的好多了。
穆思婉也上前打招呼,“时伯父,时伯母,我是穆思婉。”
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她越过了姽婳。
而在听到穆家这两个字后,姽婳脸上的笑意便淡了许多。
见穆思婉无视自己,她也不恼,只开口道,“先前不知三弟带着穆小姐回来,竟是没多收拾一处院子。来人,去把玉堂春那处院子收拾出来,一应用例都按最好的来,再拨六个丫鬟和四个仆妇过去,仔细伺候,切莫薄待了穆小姐。”
时昀还没反应过来,一旁的穆思婉却一下子拧起了眉毛。
这个女人什么意思?
穆小姐不是什么柔婉的性子,当即质问道,“你什么意思?”
竟是连一句称呼都没有。
时老爷子笑眯眯的表情一下子沉了下来。
他可是很满意现在这个大儿媳,也乐于给她做脸子,让她掌家。
如今,这个穆小姐上门第一次,便敢给自己大儿媳这般甩脸子。便是她是穆家的人,也没有这种道理。
姽婳笑了笑,“怎么了,穆小姐?您不是我家三弟的心上人么?如今社会开放,我们时家也不是那等不讲理的人家。既然上门来了,那便好好住着,我家自是尽快备好聘礼,去穆家提亲呢。”
时昀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扭捏着不知说什么。
倒是穆思婉一下沉了脸色。
“我和时昀只是同学,我不过是送他回来而已。你的想法太过龌龊了吧,难道男女之间便一定要有男女之情,不能有单纯的友谊么?”
还没等时老爷发火,门外突然传来一道清冷的男声。
“在我时家,如此得罪我时某的夫人,穆小姐,我倒要登门去问问你的兄父,穆小姐留洋这几年,竟是将学问都长在了这方面么?”
进来的,居然是时樾。
如今天气和暖,他却披着一身白色貂裘大衣,苍白的脸庞,衬得左眼下的泪痣越发夺目。
“夫君。”姽婳立刻走过去。扶着时樾的小厮忙让开,将自己的位置让给自家大少奶奶。
“阿樾,怎么出来了?底下的人怎么伺候的,吹风了没?难受么?”时老爷也坐不住了,忙起身来看。
时樾低声咳了几下,而后低声道,“没事,爹。三弟今日回来,我瞧着今日天气也不错,所以让底下人扶我来的。我不来,怎么能看到外人都欺负到我家娘子头上了。”
想起刚刚穆思婉的话,时老爷子也是沉下了脸。
“穆大小姐是什么意思?当着我的面,欺负起我家老大媳妇。我告诉你,便是你爹,也没这个胆子。”
穆思婉被时樾和时老爷子接连怼了一通,也是委屈起来。
“我没有别的意思。可是,刚刚大少奶奶开口便说我婚事,我一时情急。”
姽婳扶着时樾,听到这里,才分了几分眼神,笑道,“穆小姐倒是有意思。你和三弟今日刚回岚城,你便跟着三弟进了我时家门,连穆府都未曾回去,这若不是郎有情妾有意,怎会这般迫不及待呢。”
穆思婉被这么一问,也是有些结巴,只摆手道,“不是,不是,我只是送时昀回来。”
这话,在场众人没有一个信的。
毕竟,时家自己有人开车去接,需要她送什么?而且穆家离渡口更近,连顺路都算不上。
时樾安抚地拍了拍自家妻子的手,开口道,“原来如此,那便是三弟空相思了。既如此,我家也不留穆小姐了。来人,开车送穆小姐回家。”
穆思婉着急地看向时昀。果然,时昀一脸的受伤和落寞。毕竟之前穆思婉虽然知道时昀的爱慕之心,但从未拆穿过。
她享受这种被优秀男子爱慕追捧的感觉,但她心里的男子,是时昀的二哥,时野。
只有那般年轻英俊又身居高位的男子,才能配上自己。
如今这份暧昧被打破,不光自己和时昀不能再像往日那般相处,最关键的是,自己怎么从时老爷这边走家人路线来打动时野。
对此,姽婳只想说,若是穆思婉真的通过讨好时夫人想来打动时野,那基本等于在时野的雷点上疯狂蹦迪。
毕竟,时老爷和时夫人,对于时野的母亲来说,那可是标准的凤凰男和叛徒小三。
尽管心不甘情不愿,但穆思婉也只好回了自家府邸。
而姽婳则陪着时樾回自己的院子,毕竟时樾现在身子还是太弱了些。
回到院子后,时樾躺在床榻上,拉住姽婳的手,轻声道,“娘子,今日你是不是又想起穆宗文了。”
姽婳顿时适时红了眼眶。
时樾拿起手帕,怜惜地替她擦了擦眼泪。
“我听底下人说,三弟带回家那位姑娘是穆家的人,我就担心起你来。”
姽婳垂下眸子。
“倒真是穆家人的一贯性子。她待三弟没什么真心,却不合礼仪地迫不及待上门,我担心,她有什么图谋。”
床榻上的男子微微蹙眉,不知想到了什么,而后柔声安慰起姽婳。
“没事,穆家的事我帮你记着呢,穆宗文不足为据,但他的父兄,穆家如今的两位掌事人才是真正的难缠。若不能拿准他们的命脉,他们必定会拼命救出穆宗文。我们还是要等待时机。”
姽婳柔顺地点了点头。
两人聊了片刻,时樾有些乏力睡了过去,姽婳便起身去旁间梳洗。
转身那一瞬,姽婳便冷了脸色。
等待时机,时机马上就到了。
因为,时野要提前回岚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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