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除夕之夜,家宴设在迎春殿。
一时间,迎春殿内莺歌燕舞,欢欣畅饮。殿内的红灯笼映得喜庆温暖无比。
今日宫妃以及王妃们皆是穿的吉服,打扮的精致无比。
皇后上座,头戴凤冠,华贵不失端庄。“瑞雪兆丰年,外头的雪下的正盛,明年定会是欣欣向荣,国泰民安。”
萧煜听着微微一笑,喝尽盏中的酒:“皇后说的极好。”
这时榕国使臣站起身毕恭毕敬道:“我国公主为了皇上准备了一支舞,愿能在除夕之夜锦上添花。”
说着他拍一拍手,丝竹声袅袅响起,如一汪清泉在晶莹的碎石上淙淙流过。
殿外缓缓进来几位女子,较显眼的是站在前方的那位长春色衣裙女子。千娇百媚,丰姿美艳,步态轻盈。
宁姝言打量着这位主角,容貌的确不错,就是有些丰腴。
宁姝言垂眸看看自己,还好看着纤瘦,该有的地方依旧有。
随着丝竹声轻扬,她轻舒长袖,身躯随之旋转,宽广的衣袖飘然飞起。时不时的朝着萧煜回眸一笑,眸含春水清波流盼,诱人无比。
看到这里禧婕妤便垂下了眸子,翻了个白眼,她低声道:“我朝的女子若是官家女子,才不会当众献,供人欣赏作乐。”
说着她悠然端起酒杯仰头而尽,浑身带着红梅般冰清傲骨,满眼的不屑。
宁姝言浅浅一笑,又听她道:“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竟然对着皇上挤眉弄眼,和低俗的舞女有何区别?”
宁姝言端起酒杯笑道:“若是不喜欢,咱们不看便是。”
她举起酒杯,禧婕妤与她碰了碰杯,饮了一小口才缓缓道:“那咱们喝酒,这酒不错。”
随着丝竹声高扬,她舞姿越转越快,衣裙飘飞,整个人犹如在隔雾花丛中,宛如凌波仙子。随着乐器声渐缓,她的动作亦是缓而慢。
一舞完毕,萧煜抚掌笑道:“翥凤翔鸾,飞燕游龙,舞姿甚美。”
榕国公主施了一礼,声音宛转悠扬:“多谢皇上赞扬,楚娇献舞能博皇上一笑便是极大的荣幸,方才楚娇跳的乃是和臻舞,愿榕国和逸丰敦睦邦交,繁荣兴旺。”
萧煜闻言,连连点头:“说的好,上前来。”
禧婕妤凑到宁姝言耳边,低低道:“敦睦邦交是两国交好的意思吗?”
宁姝言含笑点点头:“是,你说对了。”
禧婕妤撇了撇嘴,看着萧煜和那位公主说着话,白了一眼:“她腹中还有些墨水。”
那榕国公主走进萧煜面前一双眸子便离不开了,皇后看着她衣裙轻薄,连忙吩咐杜若:“去将本宫的大氅给公主披上。”
榕国公主连忙福身:“多谢皇后娘娘。”
皇后端庄一笑:“无须客气,以后咱们都是姐妹。”
萧煜沉思片刻,对着艳如春花的榕国公主道:“朕晋封你为婕妤,赐封号宓,往后你就是逸丰朝的宓婕妤了。”
宓婕妤一听,喜笑颜开:“楚娇多谢皇上恩典。”
庄妃微微扬起下颚,素手扶了扶发簪,清音素言:“宓婕妤既然是宫妃了,就应该自称臣妾。”
宓婕妤温言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是,臣妾知道了。”
言罢她抬头打量了一眼庄妃,见她坐在第一排,且着装华贵,容貌亦是上佳,浑身透着美艳。想必应该也是高位娘娘吧。
宁姝言把玩着酒杯,淡淡一笑,若是没有记错的话,宓,安也,有安宁安静之意。这位宓婕妤也只是两国交好的一枚棋子罢了,但虽是棋子,地位也算尊贵,若是心思缜密懂得谋获君心的话,她混个贵妃当也是轻而易举的。
婕妤这个位分不高不低,倘若她是榕国大王的亲生女儿,封个九嫔也不为过,这就是身份的区别。
禧婕妤瞧着萧煜和宓婕妤说着话,心里也是有些醋意,她端起酒杯悠悠荡了两圈,长长叹了口气:“有些想念父亲母亲了,每逢佳节他们都会依着我,我便会出去游玩到深夜才会回府,想想可真是潇洒。”
宁姝言眼中划过一丝淡淡清愁,随即笑道:“是啊。”
“你呢,往日除夕之夜你是如何过得?”
宁姝言垂下排扇般的羽睫,眉心略低:“往日的这个时候,我和姨娘会在自己房中亲手包云吞,然后一起吃。”
说着她轻轻抚摸着手绢上的红梅,脑海中浮现出姨娘在烛火下温柔的做着刺绣。
禧婕妤点点头,“听着倒是挺有趣的,那你父亲呢?他对你好么?”
宁姝言淡淡一笑若朦胧云影:“我并不奢求他的好,所以好不好也无所谓。”
禧婕妤有些不懂,她举起酒杯:“所有不快尽在杯中,喝下去就好了。”
宁姝言也举起酒杯一仰而尽。
好一会,宁姝言就觉得心中闷的慌,殿内的乐器响个不停,屋内炭火烧的有些燥热,她起身道:“我出去透透气,若是皇上皇后问起你如实相告便是。”
禧婕妤点点头:“去吧。”
一出迎春殿,冰冷刺骨的寒气便袭来,秋乐连忙替宁姝言将大氅系好,大氅上银白色的狐毛贴着她的脖子,称的皮肤温婉如玉,晶莹剔透。
廊下的红灯笼在夜色中泛着暖色的光,映着金黄色的流苏照在地上光影摇曳,透着暖红的色彩。
宁姝言望着白得发亮的鹅毛大雪簌簌飘落:“今年的雪可真大。”
秋乐盈盈笑道:“奴婢还记得入宫前小主最喜欢玩雪了,两年不见,小主心性亦成熟了许多。”
宁姝言精致无暇的脸上溢着淡然笑容,在深宫中若是还不成熟还如何活下去?
“昭婕妤。”
宁姝言听着有人在叫自己,她转头见是煊王妃秦婼兰,盛装之下的她浑身透着美艳,她款款上前和宁姝言互相行了一礼。
秦婼兰定定的看着宁姝言那张宛如仙子般的脸,如上好的美玉一般毫无瑕疵,甚至在烛火下更加夺魂摄魄。
她撇开眸子,冷声道:“昭婕妤既已是皇上的妃嫔,就应当安守本分,不应再朝三暮四,去勾引不该得到的人。”
话一出,秋乐一惊,正欲开口宁姝言却拉住她的手。
她知道定是秦婼兰在煊王身上看出了什么破绽,或者说煊王对自己有意?被她知晓了。
宁姝言神情淡淡的,脸上毫无波澜:“煊王妃莫不是在说笑?我是皇上的妃嫔,皆在宫内,一颗心系与皇上身上,请问何来的朝三暮四?”
秦婼兰冷笑一声,上前两步,眸中有些恨意:“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当初王爷没有收你做侧妃。你心中有怨,所以趁着王爷入宫时你便勾引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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