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阿特丽丝下订单的时候,就和于静姝谈好了想要哪种类型的布料。
因此于静姝一眼就挑中了符合比阿特丽丝审美的孔雀羽印花的那一匹布料。
这种印花和花卉、浆果是liberty比较经典的印花款式,除了订单需要的六米布,于静姝也挑了两个自己喜欢的图案,一样买了三米。
方小檀看见店员一口气给于静姝打包了那么多布,也顾不上装不认识了,匆忙走到于静姝身边使眼色,“阿姝,你怎么买这么多布啊?”
“做衣服。”于静姝眨了眨眼睛,凑到方小檀耳边,悄声说道:“这些布,过两个月就会变成更多的侨汇券。”
方小檀倒抽了一口冷气,想说什么,但看见店员正盯着她们,只能暂时憋住了。
等于静姝买好了布料、法蕾、绣线,去看糖果和巧克力的时候,方小檀才紧张地把她拉到一边,小声地劝告,“阿姝,你可不能去黑市冒险,三百块够花好久呢,实在不够了我借你,你可不能犯傻!你看看你这张脸,去一次黑市人家肯定就记住你了,到时候人家纠察队抓你还不是一抓一个准儿?”
于静姝一时又好笑又熨帖。
方小檀怎么会觉得她要去黑市卖衣服?
那里的人可能连成本价都不愿意出!
不过知青里能这么大方地说借钱给她花的,恐怕也只有方小檀一个人了。
“不是那回事,别担心,回头我跟你细说。”于静姝拉着方小檀到了巧克力柜台,“先看看买点什么,一会儿我还想带你去秋林西餐厅吃饭呢,再拖下去时间该不够了!”
因为这两年和苏美关系有所缓和,这边的友谊商店卖的基本都是苏联的副食品。
于静姝凑到柜台前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玻璃橱窗里的“阿廖沙”巧克力。
“阿廖沙”的包装非常经典,虽然前后换了几十版,但也是只换画风不换主题,每次都是一个戴着头巾的小女孩。
柜台里的“阿廖沙”巧克力有两种包装,大块的100克,价格是四块五,小块的15克,价格是八毛钱,是口味比较甜的牛奶巧克力。
这么贵的东西,于静姝没打算分给村里其他孩子,只打算给自己人吃,所以买了四块大的。
之后于静姝又买了一斤“公社女社员”工厂生产的酒心巧克力,以及一盒印有尤里加加林头像的“摘星”巧克力威化。
这些巧克力加在一块,就花了于静姝将近五十块钱。
霍旬暗中观察着于静姝买的东西,一边暗自计算自己这些年的积蓄,心中升起一股难言的危机感。
小姑娘出来买糖果就花了五十块钱,他要是不努力晋升,将来怎么养得起她呢?
不过霍旬转念一想,又觉得于静姝能花钱是个优点。
村里和他差不多岁数的男人路上看见于静姝,都伸长了脖子偷看,他们要是知道于静姝逛一次省城,就能花一百多,恐怕就不敢自不量力地往前凑了。
相当于无形中消灭了大部分无能的竞争对手。
在霍旬看来,有多大本事吃多少饭,养不起还妄想娶个天仙回来做媳妇的男人,那就是无能。
霍旬跟在后面胡思乱想的时候,于静姝已经买完了巧克力,又买了一罐椰子油,转头去了卖女士用品的专柜,去看卫生巾去了。
这时候职工家庭的妇女生理期还在用月经带,乡下的妇女则连月经带都用不上,只会去供销社买稍微好点的卫生纸。
有的甚至还用什么布袋包草木灰。
于静姝对于那种既不舒适,又要反复清洗使用的月经带敬谢不敏。
不过这时候卫生巾都是进口货,只有来了友谊商店,才有机会买,而且可挑的品牌也不多,无非就是高洁丝公司和宝洁公司出的,平均一片就要一毛多,贵得要命。
方小檀跟过来的时候,倒是没再咋咋呼呼,反而刻意压低了声音。
买个卫生巾,搞得像做贼一样。
于静姝虽然有点无语,但想到这个年代都这样,也就没说什么,只是转头去问店员,“有背胶的吗?”
店员见惯了女孩子买卫生巾时羞涩又窘迫的模样,再见于静姝这么落落大方的,反而觉得于静姝这人有点不害臊。
好在她到底也接待过外宾,知道国内也有一部分华侨思想比较开放,于是掩饰下尴尬,说道:“这种是背胶的,会贵一些,一盒十个,两块二一盒。”
于静姝考虑了一下,说道:“我要五盒吧!小檀,你要几盒?”
方小檀脸红的都快冒烟了,又窘迫又紧张地拉着于静姝的袖子,“你小点声啊,万一让人听见怎么办啊?”
于静姝四下张望了一下,发现店里有几个男人正一言难尽地看着这里,顿时就有点不高兴。
“听见怎么了?女人没有月经哪来的孩子?人类怎么繁衍后代?一边依靠女人繁衍后代,一边还对月经避之不及,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我有什么可丢人的?”
于静姝的声音不高不低,既不刺耳,又能让店里的人都听见。
那几个男顾客听了于静姝的话,就像被人打了一巴掌似的,赶紧避过了她的目光,该干嘛干嘛去了。
一边的店员也目瞪口呆。
于静姝自觉理直气壮。
什么女人的经血不干净、不祥,要真是这样,这么想的男人从出生那一刻,就该用脐带勒死自己!
毕竟他们出生的地方,就是“不祥”的发源地呢!
即便是霍旬,被这惊世骇俗的理论震慑住了。
他转过头,拳头抵在唇边轻咳了一声,怕惹恼了于静姝,没敢笑出声。
小姑娘也太敢说了,幸亏今天来的是他,否则这话要是让村里其他人听见,说不定背地里就要说她的坏话。
虽然他不可能放任别人编排她就是了。
反而是方小檀若有所思地看了于静姝一眼,嗔怪道:“你还说我说话不过脑子,你看看你自己,这话要让村里人听见你也别做人了!他们管你说的对不对呢!”
其实于静姝也是仗着这里没人认识自己,才这么口无遮拦。
反正只要她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不过她说出来的,确实是心里话。
这个世界上,只有男人最没资格嫌弃女人的月经,否则就是又当又立。
然而闹了这么一出,于静姝买完卫生巾又买了一盒雪花膏,就没心思再逛下去了。
几人出了友谊商店,又直奔着秋林百货去了。
题外话:以后可能不会看评论区了,这些天因为看书的人多了,被无良工作室盯上,下群带节奏刷低分,有些还会用非常低俗的语言辱骂我,因为太过不堪所以举报删除了。
第一次写书,没经验,不知道这种事要忍气吞声,不能揭穿,揭穿了会被疯狂报复。
为了不影响写作,最近可能不会再回答大家的问题了,在此先对读者们说一声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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