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陈继芳看着周顾问的眼神充满了怀疑和戒备。
她这些天无比煎熬,心里觉得于问春虽然认定于承业是别人的儿子,但只要找不到那个男人,她就可以一口咬定是于问春记错了日子,说于承业就是他的儿子。
毕竟偷情的具体日期都过去那么多年了,记不清也很正常,公安没理由只相信于问春的说辞,而不相信她的。
但她同时又极其害怕当初的奸夫被找出来,让她罪加一等。
陈继芳其实心里虚得很,因为她很清楚自己做得亏心事远不止这些。
当初她勾搭上于问春,一方面是觉得对方有钱,另一方面是为了趁机离开自己老家,以免她第一个男人犯的罪牵扯到她头上。
那男人可是什么都敢干,当初她也是因为害怕被报复,才不得不跟了他,同流合污做了不少缺德事,却没想到才享了没几天福,对方就被抓走了。
要是那男人真被找到了,她多出来的罪名可就远远不止骗婚一项了。
周顾问眼下还不知道自己找到的照片里还隐藏着一个惊天大瓜,只是按照计划,说出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陈同志,我是于问春同志聘请的法律顾问,今天要代替他向你提出赔偿要求。由于我们目前已经找到了于承业的亲生父亲,所以于问春同志认为自己没有抚养于承业的义务,委托我替他追讨回于承业十几年来的抚养费,以及你私自动用其第一任妻子的嫁妆。”
陈继芳听见这话,脸色一青,尖声叫道:“让我还钱?我和于问春还没离婚呢!他养着我和我儿子天经地义!”
刺耳的声音让外面的公安都眉头一皱。
陈继芳的本性其实就是这样,平时能假装温柔小意,一旦涉及真正的利息,就会立刻暴露真面目。
周顾问本来也不是真心替于问春追债的,闻言也不生气,只是慢条斯理地向陈继芳解释,“你向我的当事人隐瞒了于承业的身世,谎称他是当事人的孩子,才得以结婚。按照现在的法律,我的当事人完全有权利申请婚姻不成立,并追究你的责任。如果我是你,现在就不会发脾气,而会积极思考解决办法。”
“你说得轻松!你一个穷打工的,知道那是多少钱吗?”陈继芳得知自己什么都没了,还要背负巨额债务,索性一点也不装了,说起话来也是尖酸刻薄到了极点。
“我当然是知道,这些债务折合人民币是三万两千元整,你的身上现在可是还有刑事案件,如果不能把债务转让,或者立刻还款,这些钱,足够让你在这里待上十几年。”
周顾问语气平缓,抛出的话却像一道惊雷。
这时候不比后世,很多女人四十多岁就当奶奶、外婆了。
陈继芳今年三十八岁,要是坐十几年牢,出来可就是老太太一个了!这辈子还有什么盼头?
她迅速抓住周顾问话里的线索,急切又慌张地问道:“债务转让?你是说这债务转让给别人,我就可以少坐十几年牢?”
“原则上是这样的,我也是看你一个女人,落得这样的下场怪可怜的,才告诉你这些。不过我丑话可说在前头,我的当事人在案件中是过错更少的一方,你的债务无论转让给谁,只要我的当事人出狱了,就还是会追债的。也是你儿子担心你,找到我主动恳求我帮忙,我才多事写了一份转让合同。至于要不要签……全看你自己。”
周顾问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反而让陈继芳去了几分怀疑。
她用自己不多的文化水平,读了读合同的内容,转念一想,眯起了眼睛。
于静姝那小贱人不过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即便签了这份合同,量她也不敢把承业怎么样。
到时候钱拖着不还,除了名声不好听之外,问题也不大。
可要是于问春出来了,他戴了十几年绿帽子,肯定恨不得弄死他们母子,催起债来还不是无所不用其极?
陈继芳就于承业一个儿子,十月怀胎掉下来的肉,又是溺爱了十几年的,哪里肯让于承业后半辈子受这种罪?
她一咬牙,一狠心,心想着倒不如和于问春拼个鱼死网破!
反正她第一个男人如今还在潜逃,一张照片也说明不了什么,可于问春害死叶知秋的事,却是板上钉钉。
当时事发突然,她也只是在一边抱着孩子,说着风凉话,刺激了孕晚期的叶知秋几句,然后在叶知秋和于问春起争执的时候袖手旁观而已。
论罪责,肯定是于问春更大。
只要于问春死在牢里,她的承业后半辈子就能安稳了!
想到这,陈继芳当即就签了合同,想要给自己争取减刑。
等周顾问走了之后,她转头就要求见姜志刚,一五一十地把于问春当初害死叶知秋的经过都交代了。
“我当时带着孩子,和于问春幽会,没想到被叶知秋撞破了。叶知秋和于问春争吵起来,被于问春推了一下,倒地不起。我那时害怕极了,想带她去医院,但于问春却拦着不许我出去,他说叶知秋要是出意外死了,那她带过来的财产就……”
姜志刚和旁边的同事一个审讯一个做笔录,听了陈继芳交代的事,都觉得遍体生寒。
其实他们也见过不少穷凶极恶的人,但这些人杀人基本不是仇杀,就是暴怒下的激情杀人。
像于问春这种表面恩爱,私底下却巴不得枕边人去死的男人,才真的是让人感到人性的可怕。
姜志刚把笔录交给上级,当天于问春和陈继芳的案子就被重新定性了。
局里领导都很重视这个案子,毕竟杀人案可不是小事。
当天晚上,于问春连觉都没能睡,就被拎到审讯室审问,他和陈继芳先是被分开审问了四五个小时,随后又被叫到一起对质。
从被抓到现在短短几天时间,两人就从情人变成了仇人,当着公安的面互相揭短,恨不得把对方的底裤都给扒了,在审讯室里上演了好一出狗咬狗一嘴毛!
而审讯的公安里,有一个人是从乡镇派出所升上来的,审讯时无意间翻到周顾问来见陈继芳时顺手提供的新证据,顿时愣住了。
他看着陈继芳另一个奸夫的照片,半晌突然说道:“这个人是乡镇分局追查了七八年的在逃犯!”
一群公安立刻围了上来。
“他现在在哪个监狱?”
“这案子没准还有别的事没交待,立刻打电话过去,问问他认不认识陈继芳。”
原本还笃定自己不会吃花生米的陈继芳听见这句话,立刻瘫坐在了审讯室的椅子上。
完了,全完了!
她和于问春,一个都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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