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静姝脸色闪过一丝心虚,点了点头,搪塞道:“我在利业村成立了副业队,才刚刚有起色,不想半途而废。”
可惜这次叶廷谦却没那么好糊弄。
他一脸狐疑地观察着于静姝,说道:“我这些天就觉得不对劲,派出所那边的姜公安,和你说话的时候就挺不见外的,话里话外还总说什么帮忙是应该的……阿姝,你是不是在乡下认识了什么人,和那个姜公安有交情?”
于静姝眼神不由有些躲闪,干笑了两声说道:“是认识了一个人。”
她看着叶廷谦一副等着她继续交代的样子,闭了一下眼睛,硬着头皮说道:“还……和他谈了对象。”
“什么?”
叶廷谦的声音猛地拔高,差点原地跳起来,“阿姝,你才多大!你知不知道那些、那些觊觎你的男人有多可怕?”
因为紧张和激动,一向逻辑严密的叶廷谦都开始语无伦次了。
他想管教于静姝几句,但一想到自己这么多年没能照顾她,又舍不得说重话,只能苦口婆心地向她列举太早恋爱的种种坏处。
“你现在还太小,看不清男人的真面目,你妈妈二十一岁结婚,都能遇到于问春那种人,你现在才十七岁,怎么能保证自己足够了解男人呢?”
“再说了,你是你外婆带大的,怎么能嫁到乡下去和别人过苦日子?不是舅舅有偏见,乡下那边交通、通信都不便利,要是以后出了什么事,舅舅都来不及去帮你!”
叶廷谦在屋里急得直转圈儿,半晌又问道:“那个男人是谁?做什么的?多大年纪?他有没有对你动手动脚?”
于静姝被这查户口式的问题惊得后退了半步,弱弱地说道:“他叫霍旬,今年25岁,以前是李伯伯的下属。”
“李封疆!”叶廷谦听见最后半句,立刻冲了出去。
“诶?二舅舅!”
于静姝锁好别墅门追出去的时候,叶廷谦已经跑回家打电话到东北那边质问李封疆去了。
“你干的好事!你不是说阿姝下乡会很安全吗?结果你那个什么下属,他中饱私囊——”叶廷谦人在气头上,连成语都不会用了,说到一半连忙改口道:“我看你那个下属是心怀不轨、早有预谋,想把我的阿姝骗到他家里去!”
李封疆在电话那头听得一头雾水。
他和叶廷谦从小一块长大,难得见叶廷谦情绪这么激动,反应了半天才不太确定地说道:“霍旬……和阿姝处对象了?”
“你别给我装蒜!李封疆,你说吧,你是不是想把我的阿姝骗去随军,天天在你眼皮子底下给你当女儿?我告诉你,我不同意!我的阿姝那么小,又那么柔弱,你想让她嫁给一个大老粗,门都没有!”
叶廷谦自己一顿输出,不等李封疆回话就把电话给挂断了。
李封疆听见电话挂断的声音,哑然失笑。
“好你个霍旬,偷偷摸摸把阿姝追到手了,反倒让我挨顿骂……”
另一边,叶廷谦打完了电话,就开始了对于静姝的“审问”。
于静姝弱小可怜又无助地坐在叶廷谦家里的沙发上,手里捧着一杯热牛奶,听着叶廷谦喋喋不休地抱怨,中间偶尔还夹杂着一些对霍旬私事的打探。
“以前舅舅觉得做人不能太势利,英雄不问出处,但自从出了于问春那档子事之后,舅舅还是觉得,这婚姻还是门当户对的好。那个霍旬既然是利业村出来的,应该家里有很多亲戚吧?我这些年在乡下,也遇到过不少农村人,十个里面,总也有一两个蛮不讲理的,那些人横起来可是会动手的,你一个小姑娘怎么招架得住?”
“舅舅,他和家里断绝关系了。”于静姝抿了一口牛奶,眨着水汪汪的眼睛说道。
叶廷谦一看她这幅乖巧又可爱的模样,顿时更痛心了。
他只是晚了两个月回到上海,他柔软漂亮的小外甥女就被外面的野男人给骗走了!
“断绝关系?这东西哪里是这么好断的?他是怎么和你说的?这中间没准有猫腻!”
“咳!我亲眼看见的,断绝关系的文书都是我帮忙写的……”
于静姝在叶廷谦震惊的眼神里渐渐闭了嘴。
“你还没和他结婚,就掺和进他的家事里去了?”叶廷谦深吸了一口气,勉强放缓了声音自我安慰,“没关系,那边的乡下离上海挺远的,只要你不再回去,这件事早晚会被人忘掉的。”
“可是舅舅……我还要回利业村呢……”
于静姝虽然觉得有一个人真心心疼她是件好事,可她心理年龄都已经是个成年人了,重要的事肯定还是自己做主。
“阿姝,你还是没明白我的意思。我听你说的这些话,就知道这个男人很有主见,不像是会听妻子话的,你和他在一起,以后也许会受委屈的你知道吗?这种男人我见多了,一面享受着妻子的好,一面还对妻子有所隐瞒。既然你说你们处了对象,那他一个月有多少津贴,告诉过你吗?”
“舅舅,他退伍了,现在是运输队长,每个月有多少钱我都知道,而且他还把自己的积蓄都交给我了。”
“什么?他现在连个军官都不是?”
也是气急了大脑宕机,叶廷谦这会儿才想起来,霍旬既然能常照顾于静姝,自然就不可能还在军区。
不过想明白这个之后,他就更觉得糟心了。
正当他还想再问于静姝什么的时候,外面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门外,霍旬脸色带着一丝倦容,眼睛里却充满神采。
他这段时间好不容易接到了一个来上海送货的工作,和猴子两个人换班开了两天的货车,今天一到上海,就拿着介绍信去招待所洗了个澡,打理好自己,然后就马不停蹄地赶去了派出所,从姜志刚那里问到于静姝舅舅现在的住址,就迫不及待地赶过来接人了。
只不过敲门以后,来给他开门的不是他的小对象,而是一个一脸郁色的中年男人。
“你是?”叶廷谦看着眼前陌生但却一身军人气质的年轻男人,潜意识里就有种不太妙的预感。
“舅舅你好,我是霍旬,来接——”
迎接霍旬的,是咣当一下关上的房门。
“谁是你舅舅!我还没去乡下和你算账!你小子竟然还敢找到上海来!”
声音之大,震得霍旬都下意识眯了一下眼睛。
房子里面,于静姝不知和叶廷谦说了什么,里面安静了好一阵,最后叶廷谦终于冷着脸打开门,一脸怨气地对霍旬说道:“进来吧!”
霍旬这才从善如流地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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