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清疑的脸色这才缓和一些。
如此也不是不能接受,只是……这样的话,他在铺子里就没有绝对的权限了。
除非拉拢周知礼。
“王公子如果同意的话,咱们便拟定契约,我们的五成,我明面上占四成,周公子占一成。如果不同意的话,那么今日之事就当做彼此都不知道。”陆昭昭望着王清疑。
王清疑大概会同意的。
毕竟,他没有药材就举步维艰。
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准,可眼下的利益得抓住了。
陆昭昭笃定王清疑会同意。
王清疑也的确没拒绝。
他拿出的银子,虽然是他的积蓄,但是没了这笔银子,他也不会露宿街头。最多是老实的在家里蹲着!
可如果买卖成了,日后他在外就又多了一份大产业。
日后说不定能比王氏现在的家业还大。
到时候,爹娘自然也得对他另眼相待!
想着,王清疑便应下了:“好,此事我同意了。”
“阿清,拟契。”陆昭昭目光落在了姜宴清的身上,她最喜欢的,还是姜宴清那一手字,还有阿清拟契时候的条理清晰,丝毫不会亏了她!
姜宴清拟定的契约并无任何漏洞。
三人签下了契,盖了印信,此事便算是成了。
“我会尽量将此事办妥。等开始购买铺子的时候,我会通知你们。你们的银子,到时候再给我便可。”王清疑收起了他那一份契约。
“我送王兄。”周知礼起身,已经开始称兄道弟。
王清疑是个拎得清的人,既然定了合作,他也把心里那点儿怅然给咽下去了。
临出门,王清疑也道:“明日鹿鸣宴,希望两位都能得偿所愿。”
他说完就走了。
周知礼咧嘴,这咋哪壶不开提哪壶?
鹿鸣宴说是宴请举子,事实上也是那些大人物在挑选可以培养的弟子。
春闱会试时,他们也更容易进一步。
若是得中进士,仕途上,有那些人提携一把,他们也的确会走的更顺畅。
他已经尽量不紧张了,这一提,不是更紧张?
门关上后,周知礼就看向了姜宴清。
姜宴清眼含笑意,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不准备和他谈心。
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夫妻俩回了房中。
次日,周知礼与姜宴清都早早的出了门。
这次鹿鸣宴,封州的刺史大人亲自到场,帝师汪景也会亲临。
还有这地方的官员都会前来看各地举子。
封州一共中举三十人。
陆昭昭很可惜自己不能看到鹿鸣宴上的场面。
鹿鸣宴办在了刺史府。
在到了地方时,周知礼还有些紧张的拽了拽姜宴清:“姜兄,你就不紧张吗?”
姜宴清目光平静的望着他,无声胜有声。
周知礼觉得自己就多余一问!
现在估计就算是皇上亲临,姜宴清也能继续摆着这副表情。
他们二人到了鹿鸣宴的宴客厅时,已有不少举子。
众人目光皆落在两人身上。
大多数的人都知道周知礼,毕竟他先来封州,并非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但是他们不认识姜宴清,只听闻这两人是好友。
今日见到周知礼,再看他身边之人,那必是一直只听其名,不见其人的解元姜宴清了。
这一届的榜三蓝迎辰好奇的戳了戳一旁摆着臭脸的林青颜:“林兄,那应该就是姜解元了吧?看模样,果真是气度不凡啊。”
林青颜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
“刺史大人来了!”
不知谁喊了一句。
众人闻言,纷纷坐稳。
封州刺史凌正安,出身襄阳侯府。如今不过四十岁,便已至现在的地位,是真正的朝中重臣。
襄阳侯府也因他,才能在京城的侯门之中,占据上等侯门的位置。
同他一起来的,还有帝师汪景。
他如今年逾六十,看着颇有慈相,着了褐色华服,他目不斜视,脸上堆笑。
不见半点的气场。
而两人之后的则是一个身着官服之人,他是封州知州,一脸的严肃。
一双鹰眼扫过众人,在看到姜宴清时,神情一滞。
眼底一片郁色。
他们身后进来的,还有此次的考官们。
“学生见过各位大人。”
“都落座吧。”丰州刺史凌正安语气平和。
知州张年心中腹诽,这文人的事,和凌大人有什么关系!他非得来凑热闹!
“今年封州能有三十人中举,比起往年多了十人,当真是福气。”凌正安说道。
张知州也道:“的确。不过,我观他们年轻了些。这人年轻,便会心浮气躁,前昨日听闻了一件事,头名解元和中榜第二之间,竟然有什么赌约。举人榜的第二名因为输了,被逼迫在城中自认蠢货。
实在是听着便让人恼火。
在座之人都是我朝人才,是未来的栋梁!怎可有这等不饶人的小人?”
他说话的时候,目光也好像是刺一样,落在了姜宴清的身上。
惹得其他人也纷纷看向了姜宴清。
暗自思量,这张知州是在给林家人出气啊?
姜宴清目光平静,面对张知州的冷嘲,并未开口。
见他没作为,张年更生气了:“姜解元,你不觉得该有个解释?”
姜宴清起身,看向张知州:“敢问大人,君子当一言九鼎,此言可有错?”
“君子就该如此。”张知州道。
“当日,林举人主动与我做赌,我若输了要在封州城爬一圈,他若输了,三跪九叩在封州城走一圈。他输了,我若不让他履行承诺,岂不是害他无法行君子之礼?一言九鼎?
那我就是害他成了小人。
你情我愿,倒是成了不饶人?”
姜宴清反问道。
“一派胡言!就算有约,也不该……”
“好了。”
凌正安打断了他的话:“我看姜解元说的就没什么问题,堂堂儿郎,难道连愿赌服输都不会,还要赖账不成?”
“凌大人……”张知州皱着眉头,有些火气。他今日是要抓住姜宴清的错处,最好是想办法上禀,将他按头除名才可!只要姜宴清的名字到了京城,自然就有人办了!
姓凌的找什么事?
帝师汪景一直都在想着京中状况,听他们争执,方才将目光看向了这边。
然而这一眼,没让他的魂丢了一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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