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气温回转,奉义村的春耕也在如火如荼的进行。
只不过村子里的壮劳力大多都跟着谷音前去荒岛,因此春耕的进度慢了许多。
像是牧沧海和谷永福这种只剩老弱妇孺的人家,尤为吃力。
“沧海,这样下去也不是回事啊?”
晚饭后,谷永福拖着腰酸背痛的身体来到了牧沧海家,说完就叹了口气。
往年春耕大忙,都有儿子帮衬也不觉得,没想到今年把那两个看不顺眼的轰走,竟然就有些撑不住了,看来人还真的不能不服老啊。
牧沧海此时也是同样的心情,这几日已经累得他连品茶的心情都没有了,现在稍稍一动,都觉得老腰快要断掉。
现在他心中竟然也有点儿想念那两个逆子了。
“唉,再这样下去,恐怕地还没耕完,咱俩老头子就要累倒在地里咯!”
谷永福苦着一张脸:“谁说不是呢?那现在咋整?”
牧沧海叹声道:“咋整?实在不行就去雇人呗!”
之前他那两个逆子离家在县城做生意,每到春耕秋收农忙的时候,都会雇人来帮忙,当时牧沧海还挺不屑来着,没成想现在竟然轮到他亲自去雇人了。
“确实,反正雇人帮忙播种一天也才十五文钱。”
谷永福赞同道,要搁在以前,让他们雇人播种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但今时不同往日,他们现在的日子过得宽裕了许多。
两个儿媳在绣坊中做活儿,两个儿子又跟着谷音去了岛上做工,仔细算下来,光是一天的进项都有两百文。
“要是把咱们这老胳膊老腿儿的累坏了,这点小钱连看病都不够用。”
牧沧海连忙又加了一把火,他今天必须得拉谷永福入伙儿,否则就徐婆子那个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指定不同意让他花钱雇人。
谷永福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松口气道:“好,那咱们明天就张罗着雇人过来播种。”
太好了,有牧沧海一起,这下胡婆子也不好说什么了。
两个老爷子一拍即合,决定第二天一早再问下村里人谁家还需要雇人,便一同去张贴告示。
这事确定下来,两人心里都舒坦得不得了,喜不滋儿地睡了一晚上,第二天起了个大早统计好雇人数就乐颠颠地跑去了县城招人。
谷老大和常辉也有被问及,不过两人表示他们时间和力气都多得是,不需要额外雇人。
看着二人那充满斗志的眼神,牧沧海和谷永福也只好作罢。
播种子这活儿没什么技术含量,于是很快人就招够了,不过为了方便算工钱,牧沧海和谷永福还是让他们下午再来奉义村上工。
这下,村子里不少人的双手都得以解放。
陈寡妇看着自家的地被播上种子,更是笑着对徐婆子和胡婆子道:“还是咱们牧村长和谷族长有法子,我可总算不用发愁播种的事,安心在绣坊做活儿了!”
虽说一天要付别人十五文的工钱,但毕竟只雇几天,她还是承受得起的,省得她和孩子们受累。
其他村民听她这样说,也纷纷向徐婆子和胡婆子道谢,徐婆子和胡婆子只好笑着应承。
事到如今,她们也不好拦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家的老货耍懒。
奉义村雇人播种的事,很快就传遍了邻近的几个村子。
与此同时,牛鸣村村头的大柳树下,几个婆子坐在一起,边纳鞋底边侃闲天。
“奉义村的人手头还真是宽裕,竟然还雇人播种呢?”
一个婆子忍不住唏嘘道,让她家花十五文钱雇人,那可真是得心疼死了。
随即就有一个嘴角生有媒婆痣婆子哼笑道:“你懂啥,人家奉义村的人现在可都是个顶个的能赚银子……”
这句话顿时引起了周围婆子的好奇,她们停下手里的活儿,纷纷看过来,七嘴八舌的问道:
“他们不也是普通的庄户人家吗?难道有什么赚银子的好法子不成?”
“上次咱们找去奉义村,看他们不就是些力气大的普通人吗?”
“是啊,柳婆子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跟我们说说。”
柳婆子这才得意一笑,神秘道:“前几天我去县城赶集,正巧就碰见奉义村的人了,你猜猜人家干啥去了?”
其他婆子苦着脸:“这我们怎么知道?”
“我也是打听了一番才知道,人家啊要去东海的岛上做工呢,据说,一天的银钱要这个数呢!”
柳婆子说着便伸出八根手指头,周围的婆子见了,呼啦一下就全都笑了。
“柳婆子,你是不是不识数啊,你比的这意思是一个月八十文?怎么可能?”
“是啊,总归不可能是一个月八百文吧。”
“可不是咋地,开春后工钱都降了,一个月才五百文呢,从哪里找一个月给八百文钱的活计去?”
柳婆子嘴角一抽:“我呸!我柳婆子再没有读过书,也没蠢到连手指头都数不清的地步!”
她又把八根手指头往前一伸:“听好了,人家一天的工钱就有八十文!一个月要有二两银子还要多呢!”
一群婆子登时就安静了,她们惊愕地对视着。
有婆子怀疑地问:“柳婆子,不就是你为了找面子吹嘘吧,怎么可能会有这么高的工钱?”
柳婆子眼尾一挑:
“这有什么好吹嘘的,一看就知道你们最近都没有出门,人奉义村那个叫谷音的小姑娘,不但带了本村人,还额外在县城招了不少人,加起来得有二百来号呢!”
“不但工钱给得高,还包吃住,就是做工的地方远点儿,不过那小姑娘也是个阔气的,说是路上也有工钱。”
“要不是咱们牛鸣村的人和奉义村的人闹得不愉快,说不定也能跟着一起去呢。”
说到最后,柳婆子的语气颇为惋惜。
“我看你真是钻钱眼儿里了,跟着去有什么好,谁不知道东海那荒岛上到处都是毒虫毒蛇的,有命挣那个钱,还真不一定有那个命花呢!”
有婆子酸酸地反驳道。
其他婆子听了,心中这才找到了一点点平衡。
是啊,他们工钱高又怎么样,能不能活下来还是一码事呢!
柳婆子冷笑了一声儿:
“奉义村的厉害,你们又不是没有见识过!”
“而且我听说奉义村那个叫谷音的丫头,就是领着一队人逃过来的厉害人物,逃难路上那么艰难人家都闯过了了,还真不见得就会怕一座荒岛呢。”
“我瞅着这奉义村的人,将来都得托了这丫头的福,过上好日子。”
说完,也不管这些见不得别人比自己好的婆子们信不信,柳婆子就抱着针线簸箩回了家,留下一群婆子搁一块儿冒酸水。
“切,真不知道这柳婆子清高个什么劲儿?人家发财又轮不到她。”
“可不就是,什么谷音,什么逃难过来的,谁知道是不是碰巧从青州府周围逃进来的,还传得那么神乎其神。”
“一个小丫头片子而已,就算力气大点又能怎么样,不都是赔钱货!能有什么大出息!”
听到这儿,坐在人堆儿最后面的魏婆子眼珠子骨碌一转,连忙扒拉起屁股底下小板凳儿往家里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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