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武话音还没落,小将就挥手下令,“把他们围住!”
堵在院子门口的官兵呼啦啦涌进来将小石桌团团围住。
围是围了,但是距离小石桌起码两丈远。
若非周围空地不够,官兵怕是还要往后贴。
苏武一下蔫吧。
小将站在远远开外犹在大声叫嚣,“你等亡命之徒最好速速就擒,否则待会别怪刀剑无眼!”
“得了吧,你要真敢抓你站那么远作甚?”苏文摇头叹息,朝小将语重心长,“我要是你我做做样子就行了。真要打,我们几个最多再多个凶残罪名,但是你们,最少连命都保不住。”
小将嗓门更大了,边疾言厉色边往旁退开,“放肆!我等奉命前来缉拿你们几个要犯,身为衙门中人岂会受你们妖言迷惑!你们今日谁都别想跑!”
甜宝五,“……”
合着真是在演?
还给他们让了条出门的路?
苏安往外走时一脸恍惚,他们几人的凶名到底凶到什么程度了?
五人就这样在小将叫嚣声中大摇大摆走出客院。
然后一步不落跟在甜宝身后,往岛南方向纵。
此刻,外岛。
环外岛街道的茶楼包间里,九国贵客齐聚在此。
面前茶桌上摆着顶级香茗,招牌地方点心。
但无一人有胃口品茗吃东西。
几人频频站起身在窗口处伸长脖子眺望。
从这里能隐约眺到岛上风光。
“不知道里面现在是什么情况。衙门来的人不可能拿得下他们,你们说那几人找到乌和泰没有?”
“岛再大也有限,除非乌和泰拖家带口早早跑了,否则找出来是迟早的事。”
“我倒觉得乌和泰不会跑,这里是他耗费几十年心血才打下的家族基业,他乌家若是跑了,以后回来还能有立足之地?只会落得个贪生怕死的名头。”
“那也未必,他只需把责任推到毒不侵身上,自言是不想跟徒侄起冲突所以暂时避开,谁会说他什么?还能给他再博个宽厚兄弟的好名声。”
“哼,他便是想跑也要跑得掉才行,流放地出来的那五人时时暗地里盯着他,你们以为他动得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搭话,谁都没提他们为什么会提前离岛聚在此处。
谁都不傻,谁也不会去当那个冤大头。
明知道硬拼会死无全尸,谁肯冲出去送死?
他们虽然是从各国来的,但是在其位才谋其职。
抓通缉犯那是衙门该做的事情。
他们只是一群应邀前来观赛的,不能为了抓他们抓不住的人,把自个小命丢在这里,落得个客死异乡。
……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
位于南岛的锁烟楼里,乌和泰原地团团转,焦灼得嘴角长燎泡。
就连乌老太君也泄出慌乱,遑论乌家其他人。
“九国来的那帮王八蛋!明明说好了一块联手,事到临头他们却先跑了!”乌子仲坐在靠墙木椅上,捶椅子怒骂。
乌子骞亦脸色铁青,“不仅跑了,连一个人手都没留下!他们是故意要让我乌家落入险境,迫着我们把底牌拿出来!”
“事到如今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乌老太君厉喝一声,沉着脸吩咐,“妇人孩子都躲到密道里去!子骞子仲,你们也下去!听到什么动静都别出来!泰儿,把东西准备好!”
乌和泰闻言顿了下,犹疑道,“娘,若他们真寻了过来,我们先礼后兵。毒不侵到底是娘生的,那么多年他心里一直惦记着您,我猜他即便到现在也没变过,否则这么多年里,他有的是机会回来报复。”
“我知道该怎么做!”
锁烟楼紧闭的大门被人从外轰地撞开,将里头还要说话的母子俩吓得齐齐白了脸。
五道人影从门外逆光走入。
锁烟楼共五层,此刻幽静得很,只闻脚步声跟急促呼吸声。
一楼大堂里,乌家有两人在。
乌老太君从木椅上站起,往前走了两步,站到乌和泰身前,她紧瞪着对面当先少女。
一身妇人打扮没变,但是脸上面具已经拿掉了,露出真容。
不过十三四岁的小姑娘,容貌清丽出尘,一双幽深的杏眸却没有豆蔻少女该有的青涩天真,暮气极重,无波无澜。
恰似这种跟年龄极不相符的平静,更叫人心惊。
仿似她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最好别招惹。
乌老太君沉了沉心绪,开口,“你们几人来我空流岛,是为给毒不侵报仇出气来的?但是你们这样做,只会适得其反!毒不侵敬重我这个当娘的,但凡我说话他几乎从不忤逆,你们当真伤了我,只会让他难受!这就是你们想要的?”
甜宝迈前一步,嗓音淡淡,“我不杀你。”
乌老太君先是一怔,继而脸色猛地大变,“你若敢伤我儿,老身跟你拼命!”
乌和泰也大变了脸色,“你们与毒不侵才相处几年?当真要为了他与我乌家大动干戈?我们双方本可相安无事,毒不侵过他的日子,我们过我们的日子,互不相犯!你们为何非要这般欺人太甚苦苦相逼!所求到底为什么!”
这些话愣是把后方四个少年气笑了。
白彧,“相安无事?互不相犯?你们乌家如今的辉煌安稳是如何来的,乌岛主莫不是忘了?乌家今日所得一切,是拿我毒爷爷的痛堆砌起来的!”
苏文笑意冰冷,“一群厚颜无耻不知悔改的狗东西!”
苏安呵道,“既能说出我们是为毒爷爷出气来的,心里应该是知道对错的,怎么就能心安理得几十年呢?”
苏安攥拳,“废什么话,直接打吧!”
五人同时动身往前逼去。
乌老太君跟乌和泰立刻快步后退,知道今日是避不过了,拿捏毒不侵的办法在这几人身上根本无用。
乌和泰眸光飞闪,大喝一声,“苗奴!”
话落,一楼上方暗角及门外十数道黑影飞快蹿出,直攻而至。
几个少年人飞快交换了个眼色,开打间往乌家母子身边移动。
白彧,“黑衣,死鱼眼,回旋梅花镖,是活傀儡!”
苏家仨小子立刻想起来,他们去长京救断刀叔叔时,半道追杀他们的人里就有这什么苗奴,会自爆的那波,“速杀!”
甜宝,“哼。”
少女往大堂死角飞跃一个来回,饮月刀已握在手里。
锁烟楼外也于此刻,想起高亢急促笛音,可惜终究迟了一步。
大堂里血雾乍起,活傀儡在自爆前气绝。
“哈哈哈哈,你们别得意!今日鹿死谁手还未可知!”乌和泰亲眼见活傀儡是如何死的,心头惊惧疯狂上涌,赤红了眼,狠狠将身后花插瓶拍碎。
嚓嚓嚓嚓声响从地下钻了出来。
同时钻出来的,还有一个人。
就这样顶开扎实地面破土而出,像是埋在地下的修罗,听到召唤重现,要血洗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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