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闻中在家种田的苏九霓,四月骄阳下,芦苇荡旁,正亲手揍人。
白彧一身粗布短打,挽着裤腿光着脚丫,被摁在草地上边惨叫边求饶。
“我错了我错了,我真错了甜宝!我也没料到石英这么虎啊!”青年动弹不得,抻着脖子努力后仰,想让少女看在他惨兮兮的俊脸放他一马。
甜宝无动于衷,接过望白递来的小木棍,往青年屁股上抽。
旁边就是苏家水田。
四月本是秧苗抽新叶的时候,放眼望去该是绿油油让人心旷神怡的,苏家一块水田里却惊现一块“秃斑”。
原本长在那处的秧苗此刻全躺在田埂上,已经打蔫了。
这还是甜宝发现及时,再来慢点,一片田全得被霍霍,家里一春白忙活。
“望白,你咋还给递棍子呢?毒爷爷,救命!小麦穗、阿爷、阿奶——救命啊!疼,我不敢啦!”白彧欲哭无泪。
他瞅着石英越来越机灵,闲着没事儿干,突发奇想带望白跟石英一块来田里拔杂草。
望白干得好好的。
就石英出状况,下田后把绿色的全当杂草拔,也就一瞬的功夫。
她也就飞了一个来回。
秧拔了,那一垄田也深翻了。
“甭叫唤了,你叫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活该!”毒老头领着小跟班在瘴气林里侧草地扑蟋蟀,丝毫不同情。
小麦穗跟冰儿更不同情,小脸气得要变形了都,“姐姐,白彧太欠揍了!就该打他一次哭爹喊娘!他居然说九国通缉令撤销了!!”
甜宝动作顿了顿,嘴角一抽。
白彧更冤屈了,回头问少女,“甜宝,八国干的浑事儿能怪我吗?他们要撤销,我还能叫他们把‘撤销’收回咋地?”
甜宝头一次无言以对。
她扔了棍子,把青年拎起来坐下,随后才开口安慰两个丧气的姑娘,“打来打去把自己打成香饽饽,这事儿我也没想到,你们两个要不就做良民?”
小麦穗,冰儿,“……”
冰儿只是郁闷。
小麦穗天都塌了。
白彧刚被揍了一顿,屁股嘶嘶疼,还被强摁着坐下,俨然二次伤害,愣是没敢跟甜宝吭声。
但是对小麦穗他就无所顾忌了,“漠北王人已经到长京了,两方人马在谈判桌已经谈了几个回合。东濮那边得到消息,也在马不停蹄赶来,生怕被北襄先抢到最优待遇。啊,大融、龙元等过见风转舵,也群起而动。接下来几个月长京会非常热闹!但是九国通缉令是真没有了,南桑通缉令……小麦穗,你跟闫长空谈妥了没有?要是谈妥了,一年半载尘埃落定后,兴许你还能当个南桑通缉令。虽然不能跟我们几个前辈齐名,也算小有成就。”
“……”小麦穗,“你信不信我还跟你抢姐姐?”
白彧,“……”
小麦穗冷笑,谁还没个软肋了!
四目相对,火花四溅,刀光剑影。
随后,两人齐齐看向甜宝,质问,“你帮谁!”
甜宝缓缓把眼睛挪开,领着望白跟石英走回被霍霍的水田旁,朝看热闹的阿爷阿奶建议,“田泥翻得太深,秧苗栽不上了,养鱼?”
苏阿爷苏阿奶双双沉默,“……”
旁边在田里忙活的村民们全程旁观,想笑不敢笑,把头埋得低低的用力踩杂草,身子东倒西歪。
长京那边越来越热闹,各国开始一一登场。
魏离忙得焦头烂额的时候,徒北村始终一片静好。
有关那边的消息,经由村民们热议,也一点一点传进闫长空耳中。
这天听到院外熟悉笑语声经过,闫长空踩着矮凳在院墙上探出头,“苏姑娘,诸国大军已经到达南桑边境了吧?若我所料不错,应是打不起来的。诸国现在将重心放在与大越联盟,当前形势,我这个人质已是可有可无,不知苏姑娘何时肯放我回去?”
时已盛夏。
午后阳光热烈,四周夏风徐徐,鸟叫蝉鸣。
甜宝肩上扛着捕蝉网,跟毒老头、小麦穗、冰儿正准备到村口捉毒蝉。
网是给村里小童们准备的,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冷不丁旁边院墙探出个程咬金要说事儿,甜宝扭头看了眼前头小童们失落下来的小表情,不带犹豫,直接把闫长空隔墙拎了出来,“现在送你出瘴气林,你马上就能离开。”
闫长空,“那倒也不用如此着急……”
小麦穗,“咋,你还想留下来啊?一天吃三顿,一顿吃三大碗米饭,整一个饭桶,你想留我们还不想养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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