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匠人仰天长啸,畅快无比,看着那渐渐燃尽的超生符咒,抹了一把脸,眼底闪着些泪光。
“成了,成了,小丫头,你真的,你很有前途,你的异火淬炼之术,不是我见过最精细的,但却是我见过最灵性效果最好的。”
苏木带着杜芍如释重负,闻言对视一笑,认同点头。
在无数次失败之后,药液终于炼制成功,在化解邪魔之身的同时成功保留魔胎中的三魂七魄,让那些人解脱。
最关键的就是夏天无的淬炼,若没有她,就算是林渡带回来了那一池圣灵水,也没用。
夏天无面对这些夸赞也只是笑了笑,“可若没有全匠人的精密解剖技术和对这些少见药材的了解,还有苏前辈杜道友在神魂医理上的帮助,这活儿咱们也办不成的。”
“你们大宗门弟子,都这么听不得夸赞?”全匠人看了她一眼,“虽说年轻人不要骄傲自满,也不能太谦虚,净整这些虚的。”
“得了得了,现在成功了,你们是不是要开大会了,我可说好啊,不用说我的名字,也别让我去,就当没我这个人,也没参与。”
他说完,转身就走,“我去整理整理药材,回头方便大批量制作,给你拟个单子。”
夏天无闻言眼神微闪,转头和苏木笑了笑,真诚向她们道谢,接着送她们去钧定府安排的别院里休息。
等一切安顿妥当,她转头就看见了庭院下的盛宴。
她一身赤衣,身形瘦削挺拔,被暗夜裹挟,像是在传说可以消解人肉身的冥河中长出来的糜艳之花,透着从死亡中生生挣脱出来的顽强生命力。
“盛道友,还没休息?”
夏天无笑得清浅,她不常笑,可笑起来实在好看,像凌晨突然绽放的昙花,一瞬也是永恒。
“嗯。”盛宴看着她明显心情极好的样子,开口,“恭喜你,研制成功能解救人造邪魔的办法了?”
这些年无上宗很多事情没有刻意避开她,她是知道的。
夏天无点头,“得亏有全匠人这个引路人,他涉猎的范围我们都少有涉及,方案主体和药材和病理结构都是他研究出来的。”
她笑着,“也让我知道了,有时候太拘泥也不是一件好事。”
“对我们医修来说,在不伤害其他人的情况下,能尽力救人就最好了。”
盛宴闻言重复了一遍,“真的是救人吗?”
夏天无想了想,“全匠人行事不羁,传闻他能换心甚至换丹田,换头,就一条命就会死一条命,但其实,大部分的躯体都是未开智的妖兽或者是修为高但为非作歹的妖修。”
“也不能说他这个举动就完全对,对我们灵修来说,众生平等,人的生命也不是高于妖兽的,但,他没有想象的那么可怕,那么……枉顾旁人性命。”
“不过这方面还有一个问题,虽然全匠人能控制自己不去用别的人的东西,但不代表旁人和想要治病的人不会,病急乱投医,有这个办法就肯定会无法控制地造成伤害,这就是为什么这种术法是偏门左道而不是正道的原因。”
盛宴点了点头,“你说的很对。”
夏天无,或者说整个无上宗的人头脑都十分清醒,一看就是被好好教育过的正道修士。
虽然每次遇见他们,他们的行事都格外跳脱,甚至看上去有些不像正道弟子,可他们的观念都是在清正。
“可想必你们事先听闻过他的名声,怎么会想到要和一个世人眼中的邪修合作呢,甚至因此你们被外人攻讦,至今还有非议。”
盛宴是当真好奇,毕竟哪怕事实或许不是传言中那样,但结果是确定的。
夏天无摇头,“是的,我们也没有完全相信,所以非必要不合作,要合作,就会将他放在可控制的范围内,绝对不让意外出现。”
“那……他在你们眼里,是个什么样的人?”盛宴问道。
夏天无揣摩了一下,停顿片刻,方才说道,“巫术方面,是这个时代的顶尖,年轻的时候我不知道,但现在,他有明确的自我认知,很清醒,怕连累我们的名声,坚持不让我们宣扬他在这件事做出的贡献。”
“功是功,过是过,他的过往我不清楚,如今在我这里,是有功的。都说君子论迹不论心,若你论迹,他定然有过不假。”
她看向盛宴,“这就是我的答案。”
盛宴闻言笑起来,“谢谢你。”
夏天无的答案,反而是她最想要的。
公正的,客观的,不带丝毫劝告和私人情绪的。
“你们无上宗的人,真的都很好。”盛宴真诚地说道。
夏天无声音柔和,“我只是在回答我自己的想法,你也是很好的人,有些事情,就是情理和法理的博弈。”
“就像是巫术这种东西,救人是本意,害人是衍生。”
“但我小师叔说过,很多时候,无法控制的东西,在外人看来是好的,可实际上对自己来讲确是坏事,等到酿成惨案的时候,世人也只会归咎于个人,而不是那件东西本身。”
“大抵是这样,巫医才会被时代唾弃。”
她顿了顿,“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提到这个,就是莫名其妙想到了。”
大概是今日她终于用异火做成了一件大事,所以才会想起这句话。
从前就连师父也觉得异火如此之好,无法控制酿成爆炸案是她还没有修炼好的缘故。
连她也怀疑是自己不行,可只有林渡说,就是异火的问题,不是人的问题。
而巫医曾经鼎盛一时,可最后被时代唾弃,就是因为层出不穷无法被巫医控制,违背本意的坏事吧。
“我也觉得你说得对。”盛宴笑起来,“知道我的生父也没有那么不堪,我就也没有什么了。”
年少时总会怨恨,长大了终于被时光刨磨得释然,这世间没有那么多结,人不该被自己困住。
两人同时一起抬头看向了头顶的月亮。
今日,是个圆月。
寒月灵摊在屋顶上,把自己摊成了薄薄一张,舒适地吸收着月华。
“啊~月亮~舒坦!”
那一边,林渡收到了消息之后终于走出了书楼,迎面对上自家师父幽怨的脸。
“你忙完宁愿在书楼呆七天,都不敢回去找我认错,怎么着,我还能怎么你啊!”
阎野声音放大,林渡被吵得一个激灵。
“有没有可能,”林渡摸了摸耳膜,“我真的在忙,把你听我解释。”
阎野冷脸站桩,“不听。”
林渡抱着胳膊,“我找到一个惊天秘密,你要听吗?”
阎野轻轻咳嗽一声,“展开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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