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诺看着眼前的秦军,心中尽是震撼。
在他眼里,如此冲锋跟送死无异!
一眼望去,
第一次冲锋式绞杀,千余秦军就只剩下八百人不到!
第二次,几乎人人带伤,还剩四百人不到。
每一个人的身上都鲜血淋漓...
第三次还剩十余人!
他们骑在马上摇摇欲坠,然而那脸上的坚毅却是相当浓烈。
怕死,但又坚定!
第四次冲锋,还剩那千夫长一人,其身上多处刀伤,血肉外翻之下相当惨烈。
甚至可以看到他的左臂已经断掉,鲜血如柱,面色苍白之下却依旧不退。
“杀!”
“王城禁卫军,千夫长奋!众将士随我......冲锋!”
两腿狠狠一夹战马,只听战马一声悲鸣,千夫长手持染血的长剑再次发起冲锋。
看到这一幕,
提诺的心中尽是敬佩。
纵为敌人,那也应该是要尊敬的....
然而在提诺心里,却是突兀的迸出了一个念头,
倘若秦军人人如此,匈奴真的能打赢吗?
他不知道答案...
没有奇迹发生,这一支秦军千人队悉数战死。
浑邪王一扬马鞭,继续朝着大秦的方向追赶而去。
然而等到他们追到边城脚下时,淳于越等人已经入了城门。
看着近在咫尺的大秦边城,浑邪王的眸光接连闪烁了好几下。
城墙之上,秦军士兵严阵以待。
淳于越等人此刻也爬上了城墙,恨恨咬牙的望着城外的匈奴大军。
他们知道,
既然匈奴人已经追到了这里,那一千余秦军的下场已经不需要去考虑了。
淳于越闭上眼睛,然后又猛地睁开,脸上神情瞬间尽是冰冷和漠然。
也就在这个时候,
浑邪部的大军轰隆隆的开到了大秦边城之下。
遥遥看着那矗立的边城,浑邪王沉默了良久,转而下令道:“传令,即刻攻城!务必在天黑之前将之拿下,替大单于打开这大秦门户。”
闻言,
提诺大惊失色,
“浑邪王,单于并未下令让浑邪部攻城,请浑邪王三思!”
浑邪王冷冷一瞥提诺,“大秦有句话说的好,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战机瞬息万变,倘若今日不趁秦军尚无准备拿下这边城,来日对方有了准备,我匈奴儿郎要死伤多少,提诺你可知道?”
话是这么一个话,
但军令如山,提诺依旧沉声道:“浑邪王......”
“够了,”浑邪王一声断喝,“本王做事还需要你来教导?”
他冷冷一瞥提诺,
“攻下这边城,本王自会与单于解释,无需你操心,咱匈奴的第一勇士!呵呵,哈哈哈哈......”
在他看来,什么狗屁第一勇士,不过只是那头曼弄出来忽悠寻常人的小把戏。
简而意见就是,
单于的一条狗而已,而且还是随时都有可能会替换掉的死狗!
没什么可在意的!
不过此番既然第一个率军队来到这大秦边城之下,浑邪王自然是不肯放过如此机会的。
头功必须属于他浑邪部落!
第一个踏入大秦境内的匈奴勇士,也必将是他浑邪部的儿郎!
“传本王令,攻城!”
很快,
匈奴士兵列阵,大举进攻秦之边城。
喊杀声骤起。
......
大秦边城之上,
淳于越等人就看着这一切的发生,然后在沉默中下了城墙,骑上快马直奔咸阳的方向而去。
他们才刚离开不久,
便看到了自那边城之上,狼烟燃烧而起。
狼烟烧,烽烟起!
淳于越等人知道,大秦与匈奴的这一场战争彻底打响,没有任何回旋余地。
除非一方失败退出,否则这场战争绝不停歇。
......
此刻,
在那冬季的草场之上,
刘季与克里昂两人的快马正不要命的狂奔,因在二人的身后正是匈奴追击而来的骑兵。
人不多,只有百余人,但也不是刘季这个弱鸡能够对抗的。
玛德!
他心里暗暗骂了一声,
逃亡的方向乃是更为腹地的腹地,匈奴人都对他穷追不舍,可想而知前去追击淳于越等人的匈奴将士究竟会有多少。
光是想想都让人头疼。
然而草原上一望无际,根本没有躲藏的地方,除了不要命的狂奔,已经别无他法。
说实话,
刘季现在真的快要哭了,出使匈奴果然不是啥好事,关外也不好混啊!
忽然就好想回到沛县,美滋滋的做自己的泗水亭亭长,至少那时候有寡妇陪伴,还能天天大鱼大肉,日日都能混吃混喝,好不美哉。
哪里像此刻这般,
不是在逃命,就是在准备逃命的路上。
坎坷啊....
帝师!
赵牧!
这一切都是拜其所赐!
刘季现在那是恨的咬牙切齿,同时还感觉相当窝囊,想象当中的封王不是他这样的。
好歹也要妻妾成群,载歌载舞....
这才叫封王啊!
可是就看看他现在这个样子,试问天底下有他这样的封王吗?
除了逃命,那就是不断的逃命。
还真符合帝师所起的刘跑跑的绰号,完全诠释了他刘季目前的处境。
“克里昂,还有多远!”
“快了!”
“我......你都已经说了十几个快了,要是在不快一点,咱俩真就要死翘翘的!”
“真的快了,大概还有小半日光景,咱的马不比匈奴人的差,别看他们离我们不远,实际上想要追上我们也还是很难的,放宽心......”
克里昂的话音刚落,一直利箭便从刘季的头顶划过。
刘季:“......!!!”
这尼玛叫放宽心?
一不小心就要被爆头,这心可不好放宽的啊....
克里昂:“纯属意外,你瞧他们射了那么多箭矢,也就这一支挨边。”
呼啦啦,呼啦啦....
忽地,
十余支利箭从他们的身边划过。
刘季表情一滞,
艹!
意外?
你告诉我这叫意外?
克里昂:“现在对他们是顺风,所以......”
刘季面皮狠狠一抽抽,怒道:“闭嘴!”
焯!
这家伙怕不是个乌鸦嘴!
刘季回头往身后一看,追兵的确距离他们还是有一段距离的,想要追上来的确需要一些时间。
毕竟他跟克里昂身下的战马,乃是克里昂从匈奴大营当中顺来的,比之对方的战马那也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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