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根本没想到马春菊跟钱玉兰吵架,结果会让她听到这样的消息。
她现在脑子里只反复盘旋着一句话。
马春菊说“当年你小女儿送过来,我明明记得孩子左肩膀有个挺大一片的红色胎记的,咋隔了俩月就没了,这胎记还能长着长着就没了?”
她说钱玉兰生的小女儿有胎记!
如果胎记长在后背或者别的地方,江意平时洗澡又不照镜子,不知道也有可能。
可马春菊说的是肩上啊,长在这里怎么可能看不到?
江意很确定,她全身上下都没有胎记,从小到大从来都没有!
而马春菊十几年前还那么年轻,也不可能连这么重要的事儿都记错了,何况她说得那么斩钉截铁。
江意手慢慢按住被她带在身上的那一枚邮票。
从她拿到了邮票起,她就根本不想让邮票离身,仿佛离开了她就觉得没有安全感一样。
而此刻,江意只觉得好像刚经历过狂风暴雨的大脑,控制不住地想着。
如果,如果马春菊说的是真的。
那她,真的不是钱玉兰和江建军的女儿?
江意只觉得自己整个人的反应都慢了,眼前一切也都慢了,可她还能转过头去,盯着马春菊一个字一个字问道。
“大伯母,你刚才说,我爸妈的小女儿刚出生的时候,有胎记?”
“没有!”
马春菊看见钱玉兰变白的脸色非常得意,刚要点头回答顺便再说两句,突然被江建军的暴喝声吓得一个激灵。
转头看见江建军脸上表情狰狞,眼睛里一下子像是布满了红血丝,吃人一样盯着她。
马春菊从来没见过这个小叔子这副模样,跟平时性情温和的江建军比,就像是完全变了个人。
吓得不自觉往丈夫身边靠了靠,马春菊惊恐地道:“老二,你,你要干啥?”
江意却根本就没听到她爸的喊声,她眼睛还紧紧地盯着马春菊,仿佛一定要探求一个答案一样:“大伯母……”
“小满!”
江意的话被急忙回头的江建军打断。
大嫂惊恐的表情,让江建军也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了。
用力深吸口气,江建军把还有些发抖的手藏在袖子里,这才低头看着小女儿,极力控制着声音的平稳道,
“小满,别听你大伯母胡说,她记错了,你出生的时候爸在,刚生出来接生婆就把你抱给爸了,爸记得清清楚楚,你没有胎记。”
马春菊一听,还有些不服气地想反驳两句:“谁胡说了?我没记错,我……”
她怎么是胡说?
她明明记得很清楚,那时候江建军两口子送来的小女儿刚出生,小猫崽一样,正好村里也没有能要些奶来吃的产妇,老太太时管时不管的,她没办法才只能偶尔给弄些喝的。
也给孩子洗过澡,当时还想着这一片胎记还好是长在肩膀,这要是再往上长在脖子那里,小姑娘家家的将来嫁入都有些难。
可是后来孩子生了一场大病,那阵子杏花身体也不好,她忙着照顾自己女儿也没去管,等回头再看的时候,孩子胎记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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