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
怡红院。
云苼趴在梨花木圆桌上,已经酩酊大醉。
傅令行见他这副样子,不禁摇摇头,他仰头将杯中最后的酒灌入口中,叹了一口长气。
“已经三年了,你还是忘不掉吗?”他看着云苼的头顶,幽幽的说道。
云苼醉眼星眸微微眯了起来,眼神中闪过一丝痛意。
要忘,谈何容易?
他在山崖边找了她整整一个月,恨不得将每存土都挖出来瞧瞧。
但是除了她遗落在崖下河边的一只绣鞋,其余什么都没有。
直到两个月后河边打捞上来一具女尸......
虽然他不再去寻找,但是却始终不能接受她离开的事实。
她离开的这几年,他都不知道自己的是如何扛过来的。
那段时间军中事务繁忙,他连借酒消愁的机会都没有,只能靠日夜不停的忙碌来麻痹自己。
但是无论忙碌到多晚,他还是会回到褚玉阁休息,因为只有躺在那张残留着她淡香的大床上,他才能安然入眠。
云苼自桌上直起身,眼神幽深,一脸的漠然,“我先回了。”
“去哪?明日休沐,又不用上朝。”傅令行只是怕他回去孤零零一个人,长夜难挨。
“明日是她的祭日。”他闭上幽眸,冷肃说道。
“阿笙......”他有些担忧的看着他,语气顿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安慰。
“我没事。”云苼俊美的脸上满是愁容,他挥了挥手,便迈着步子离开了。
在他走后不久,唐可儿才衣着鲜亮的走了进来。
“爷呢?”她见房间里只有傅令行一个人,不由得惊讶的问道。
“走了。”他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
唐可儿有些失望的敛下瞳眸,从袖口里面掏出来一封信笺交到了他的手上,“那烦请傅公子把这个转交给爷。”
“这是?”
“多半是柳丞相之前的门生部下的口述,我从他们口中套了不少重要的消息,想必对爷是有益的。”她柔声说道。
“多谢。”傅令行对她略微点头。
唐可儿这些年没少帮他们搜罗四面八方来的重要信息,也是因为她的消息,他们才能那么快找到柳丞相的弱点,加以重击。
如今柳丞相在朝中的势力逐渐弱化,也仅有那么一两个大臣还愿意追随他,影响力大不如前。
只是太后仍然不肯死心,每每云墨的剑锋指向柳丞相,都被她挡了回来。
她知道若是柳丞相完了,那么再推新政实属必然,她心里过不了自己这关。
翌日。
云苼高大的身躯倚在了苏采言的墓碑前,纤细修长的手抓着琉璃杯盏,蜜香清酒的香味儿悠然。
他俊美的脸颊透着分明的冷峻,声音也略带沙哑,“言儿,这是你最喜欢的酒,每次闻到它的香味儿,我就能想到你含羞带怯的脸,像只小猫一样,抓的人心里直痒痒。”
“你从前便惯会藏着性子,明明是只倔强的小野猫,却总是装的像只无辜的小白兔一样,有时候我都搞不清,哪个才是真正的你。”
“我还记得你娘去的那日,你就像个要吃人的小野兽,张牙舞爪,可爱极了。”
“你娘的仇我都帮你报了,沈青以后只能老死在牢里,你现在可不可以原谅我?”
“是不是因为没有原谅我,所以竟然连一个梦都不肯托给我?”
云苼就这样一个人靠在碑前说了好一会儿话,那双深邃明眸一会儿弯弯带着笑意,一会儿又通红的泛起了湿意。
远处,一对男女比肩而站,男的丰神绰约,女的明艳动人。
“阿笙太可怜了。”柳嫣儿似青烟的黛眉微微皱着,鼻尖微酸。
“时间自然能治好他的伤。”云墨叹了口气,淡然说道。
“真的能吗?”她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
若是真的能,他何必对她死缠烂打,还把她绑进宫里去?
貌似洞穿了她的想法,云墨不自觉的轻咳了一下,“我们的事情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都是离别不能再见。”她撅着红唇说道。
“他们是天人永隔,而你还站在朕的面前,朕怎么可能放开你。”他轻轻搂着她的细腰,笑着说道。
为了将这个小狐狸扣在自己宫里,他确实无所不用其极,但是只要她在身边,脸皮厚点又有何妨。
“若是我死了,你就能放开我了?”她的似水瞳眸亮晶晶的看着他,语气不明。
他也会像云苼那样,为她黯然神伤吗?
还是如他所说的,时间能治愈一切?
云墨俊脸一沉,大手用力的掐住她的下巴,“你再敢胡说一句试试看?”
看着他汹涌而来的怒气,柳嫣儿自己理亏,赶紧勾起唇角,讨好的笑着,“我这不是打一个比方嘛?”
“这种比方,我可不想听到第二次。”他松开手,冷声的说道。
“我知道了。”她看着他的脸,终于明白了什么叫伴君如伴虎。
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云苼才起身。
他伟岸高大的身材在夕阳下熠熠生辉,身上的落寞之意渐浓。
“阿笙,你还好吧。”柳嫣儿看着他冷冽的神色,不由得有些担心。
云墨看着他,双眸深邃,却没说什么。
因为他知道,再多安慰的话,都不能暖一个伤心人的心。
“皇上,臣弟想一个人走走。”云苼看着他说道。
“好。”云墨点点头。
云苼一个人来到了城中的酒馆,他将马交给了出来迎客的小厮,便迈开长腿要往里面走。
他不经意的扫了一眼主街,然后转身要往酒馆里走,接着身形一顿,立刻转头往刚刚的那个地方看去,身子瞬间僵硬起来。
电光石火之间,一股热流从狂跳的心脏往四肢百骸散去。
“言儿......”他喃喃的开口。
站在糖葫芦摊位前的女人,身形窈窕,面若桃花,媚眼含波,娇嫩的俏脸上带着明朗的笑意。
她竟然跟苏采言长得一模一样!
云苼双脚像是灌了铅一样的沉重,他感觉自己的心在疯狂跳动,寒眸深处漾着惊喜。
难道是他的言儿回来了?
“谁呀,挡在门口还让不让人出去。”一个醉醺醺的男人站在酒楼门口,看着杵在那里一动不动的云苼,不满的横道。
“滚!”他阴冷的嗓音立刻让对方醒了酒。
“贝......贝勒爷......”他哆哆嗦嗦跪了下来,请罪说道。
云苼自然没空理他,抬腿疾步的往主街对面走去,一辆马车经过,挡住了他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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